第183章把痛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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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是牙齒咬傷，指甲抓傷的痕跡。元老夫人用指尖兒撫按着，見英小姐十分痛楚。元老夫人心中萬分不忍，便一把摟住英小姐的嬌軀，一聲兒一聲地喚着。

又問:“你怎麼成這許多傷疤？”英小姐到此時，也顧不上得羞了，一邊抹着淚，嗚咽着説道:“這都是那老厭物給我成的傷！

他也不想想自己是一個沒用的人了，還是每夜不饒人的，待睡上牀去，便着把上下衣去，由他抱着摟着，着着，抓着咬着，直纏擾到天明，不得安睡。便是在白天，也是不肯罷休。

每必得要出幾處傷疤來，才罷手。任你喊着痛，哭着求着饒，他總得玩個盡興。”英小姐説一句，元老夫人便説一句:“可憐！”英小姐説到傷心時候，便摟住她母親的肩頭，痛哭一陣，又低低地説道:“他還不管人死活，拿着手指，盡把孩兒的下體壞了！”元老夫人急解開英小姐的下體來看時，只見血跡模糊。

元老夫人咬着牙不住地説:“該死！該死！這老禽獸他險些要了我女兒的命去！這都是你父親老糊塗了，多少富貴公子來求親，卻不肯，偏偏把我的寶貝葬送在這老禽獸手裏。

如今我也不要命了，明定不放我兒回去，待那老禽獸來時，我和他拼命去。”元老夫人説着，已氣得不過氣來。

英小姐急伸手替她母親拍着脯，一夜無話。第二天，元擢散值回家來，元老夫人便上去一把揪住他老爺的鬍子，哭着嚷着説:“賠我女兒來！”元擢一時摸不頭路，一時起，兩老夫婦，竟是揪打起來，英小姐在中間勸着父親，又拉着母親，正鬧得馬仰人翻的時候。

那尚書府中又打發香輿來接主母。吃元老夫人一頓臭罵，又喝令把香輿打爛，那班隨從婢僕，見不是路，忙擁着空車兒回去，把這情形一長二短地上覆與李尚書知道。

李輔國如何能捨得他夫人的，便親自來元府上接他的新夫人回去。這元擢和英小姐的弟兄們，一身祿位，都仗着李輔國的照拂，才有今。見李輔國親自勞駕，如何不趨奉。

他父子幾人，便在外院擺筵席款待，裝着諂媚的樣子，討李輔國的好兒。李輔國一心只在英小姐身上，也無心多坐，一疊連聲地催英小姐回府去。

可憐這英小姐，見了李輔國，好似見了山中的母大蟲，躲在深閨中，不敢出來，元擢見女兒不肯跟李輔國回去，便趕進內院來，頓足大罵。

英小姐給他父親罵得十分氣苦，這元老夫人卻也不弱，她見女兒被得無路可走，便上去扭住她老爺的衣帶廝打起來，元擢怕讓李輔國聽了，不雅，急轉身避到外院去。

這元老夫人，竟趕出外院來，一手指着元擢，滿嘴罵着李輔國。説他是禽獸，老厭物，惡之徒！

又説:“把我好好粉裝玉琢的女孩兒，滿身成紫一塊青一塊的，沒有好。”李輔國聽了，一半惱怒，一半羞慚。自己也知道英小姐受了委屈，當下也不説話，氣憤憤地起身回府去了，慌得元擢父子三人，忙躬身送出大門。

這李輔國每和英小姐廝纏慣了，一連十多天不見英小姐回來，只把個李輔國急得幽立不安，他明知道英小姐吃了他的虧，一時不肯回家來了，便想得一條討英小姐好兒的法子。

他進宮的時候，便在張娘娘跟前替英小姐求彩地，他説:“英小姐承萬歲爺和娘娘的大恩，收她做女兒，那英小姐便是當朝的公主了。堂堂公主下嫁，豈能不賜她一方彩邑？在姐妹中，也得光彩光彩。”張娘娘原和李輔國相投的，巴不得他有這一句話，便去和肅宗皇帝説知。張皇后的話，肅宗皇帝沒有不依的。第二，聖旨下來，便把京師西面二十里一座章城小地方，賜給英小姐，做了彩邑。李輔國接了聖旨，便興鬥鬥地跑到元擢家中來。

在英小姐跟前獻殷勤。英小姐原不肯回李家去，只因為今聖旨下來，在面子上夫婦二人不能不雙雙地進宮去謝恩。便是元老夫人，也再三勸説，夫婦終究是夫婦，好孩兒跟着女婿回家去委屈過幾天，再回孃家來休養。

又替她打了一條主意，説:“你如今既做了當朝的公主，便可時時進宮去，朝見母后，一來藉此可與娘娘親近，二來也避了這老厭物的折磨。”一句話，提醒了英小姐，便跟着李輔國回到府中，夫二人，按品大裝起來，一對兒進宮去謝恩。英小姐長的美麗面貌，嫋娜身材。

那張嘴又能説會話，進宮去不到半天，把個張皇后説得情投意合，當夜便留她住在宮中，不放回去。李輔國冷清清一個人，退出宮來。這是皇后的主意。

他又不好説什麼的，只是一天一天地在家中守着，那英小姐在宮中，早晚伴着娘娘，有説有笑。張皇后也很是喜歡她，索在宮中替她在收拾起一間卧房。

在張娘娘的意思，李輔國是一個殘廢的人，原不用女人的，把他子長留在宮中，諒來也是不妨事的。這李輔國沒有英小姐陪伴，心中説不出的寂寞。

他自出孃胎，到這四十多歲，才知道女人的妙處。眼前沒有英小姐，便拿府中的丫鬟女僕出氣，每夜選幾個有姿的女人，上牀去玩。

那班女人真是遭殃，個個被他捉得不死不活。李輔國的情，真是奇怪，他越是見了肌膚白淨的女子，越是不肯饒她。不是拿口咬，便是拿爪抓，在這雪也似的皮上，淌出鮮紅的血來，他看了心中才覺痛快。

有時他起，把那班美貌的樂伎，喚到房中來，剝得身上一絲不留，喝令家奴擎着皮鞭，盡力向白的肌上去。

一鞭一條血痕，打得皮開綻，個個把赤的身體，縮做一堆，宛轉嬌啼。李輔國坐在一旁看了，不呵呵大笑，心中一痛快，便把金錠綵緞賞她們。這綢緞稱做遮羞緞，那金錠稱做養傷錢。李輔國在家中。

如此惡胡鬧，消息傳進宮去，嚇得那英小姐，越發不敢回家去了。宮中的一班妃嬪，見英小姐得張娘娘的歡心，這英小姐做人又和氣有趣，大家便趕着她玩笑。

英小姐住在宮中，卻也不寂寞，只是一個年輕女子，遭瞭如此的身世，綺年玉貌，盡付與落花水，聰明女子，沒有不善的。

英小姐每當花前月下，幽悶無聊的時候便不免灑幾點傷心之淚，那宮女們見英小姐傷心，大家便上來圍着她，竭力解勸，又拉着她到御苑各處風景幽雅的地方去遊玩解悶。

英小姐原是最愛花鳥的，她走到花叢深處，耳中聽得樹頭鳥鳴婉轉，便不覺信步走去，愈走愈遠，花枝愈密，只把英小姐一個身體裹住了。真是花影不離人左右，鳥聲莫辨耳東西。英小姐正十分有趣的時候。

忽聽得空中颼的一聲響，一支金批箭，從樹外飛來，早中在英小姐的肩窩上，把個英小姐痛得直沁心脾，早已支撐不住，啊唷一聲，暈倒在花下。

後面那班宮女，各人只貪着玩，誰也不曾留心到英小姐。停了半晌，只見一個少年王爺，跳進花樹叢中，找尋他的箭兒。一眼見一個絕佳人，被他倒在花下。

再看時，已痛得暈絕過去了。這王爺也顧不得了，上去把英小姐的嬌軀一把抱起，摟在懷裏，用力把那支箭兒拔下來，只聽得嚶的一聲。

那英小姐又痛醒過來，只見自己的身軀，被一個少年哥兒抱在懷裏，那少年正伸手替她在那裏解開衣襟來。英小姐這一羞，把痛也忘了，急掙身子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