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美人兒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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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兩旁陪席,中宗皇帝,就駙馬府中下詔,大赦天下。又令宰相李嶠,文學士宋之問、沈佺期、張説、閻朝隱等,獻詩讚美。安樂公主收集天下巧匠,在洛州昭成佛寺中,造成一座百寶香爐。
爐身雖只三尺來高,開着四門,架着四座小橋,雕刻着花草飛禽走獸,和諸天、伎樂、麒麟、鸞鳳、白鶴、飛仙,絲來線去,鬼出神沒,爐身又滿嵌着珍珠、瑪瑙、琉璃、琥珀、玻璃、珊瑚、車渠等一切寶貝。
足足用錢有三百萬之多,把公主陪嫁來的私房錢,都已化去。韋后又私地裏拿體己錢一百萬,賜予安樂公主。
公主仗着皇后寵愛,便放縱無忌。和上官婉兒、長寧公主、太平公主一班人,在府中賣官鬻爵。中宗又命安樂、太平兩公主,各開府置官,勢傾朝野。
不論屠沽走卒,只須納錢三十萬,便由公主立降墨敕除官。一時由三位公主所授官職,如員外、同正、試攝、檢校、判知等官,竟有五、六千人,皆不由兩省敕授。
那兩省官員,見有公主放的官職,也不敢查問。三位公主中,以安樂公主權力最大,凡有願出巨金,例外有所要求的,均來求安樂公主。公主仗着父皇的寵愛,便依了那人的請求,自寫詔書。
拿進宮去,覷着皇上正在署名的時候,公主便把自己寫的詔書,送上龍案去,一手掩住詔書上的文字,一手卻捉住了皇上的臂兒,要皇上在詔書上署名。中宗皇帝,見公主嬌憨動人,便也笑着依了她。
在詔書上署下名去,絕不拿詔書上的文字察看一番的。因此,常有京師地方的土豪劣,走了安樂公主的門路。
忽然詔書下來,拜了大官,不但吏部衙門絕不知道,便是那中宗皇帝,也得莫名其妙。安樂公主自幼兒養在武則天娘娘身旁,看慣了女皇帝那種獨斷朝綱的威風,便異想天開,説男兒可為皇太子,我女子何獨不可為皇太女?
便天天在中宗皇帝跟前絮聒,求父皇冊立她為皇太女,那中宗皇帝聽了,不但不加深責,還呵呵大笑,撫着公主的脖子説道:“俟你母后做了女皇帝,再立我女為皇太女也不遲呢!”安樂公主一句話聽在肚子裏,便天天在背地裏串哄着母后韋氏,仿則天皇帝故事,臨朝聽政。
她滿心想望韋后臨朝以後,可早冊立自己為皇太女,將來或有和她祖母則天皇帝一般君臨天下的一。今天也説,明天也説,韋皇后的心腸果然被她説動了。
這韋皇后因中宗在房州幽囚的時候,有惟卿所為的私誓。待進宮復位以後,仗着患難夫的名義,處處專權攬事,無形中,中宗已被皇后鉗制住了,後來,韋皇后聽信了安樂公主的話,便漸漸有預聞朝政的意思。
每值中宗坐朝聽政,韋后便在寶座後面,密垂帷帳高坐帳內,一同聽政,每有臣下奏事,皇帝尚未下諭。
只聽得嚦嚦鶯聲,從帷帳中度出來,替皇帝判斷了許多朝政,下了許多上諭。從此以後,韋后因中宗皇帝體弱多病,常常勸皇帝罷朝,皇后便實行垂簾聽政了。
一切權力,一切事務,都從皇帝手中奪了來,獨斷獨行,她處處行着威權,處處用着私情,比則天皇帝時候還要厲害十倍。中宗皇帝念在患難夫份上,也不好意思去止她。
韋后的氣焰,一天強盛似一天。中宗皇帝便也一天退縮一天,終躲在宮中,找幾個美貌的宮女調笑解悶。所有軍國大事,全聽韋后一個人主持,那安樂公主見母后握了大權,她想望做皇太女的心思愈切了,她便天天向韋后説着。
韋后每坐朝,也令安樂公主陪坐在一旁聽政。中宗又因上官婉兒深通文墨,又能處治朝政,便也命婉兒掌管制命。
這婉兒的努力,也便不小,婉兒在則天皇帝時候,便已和武三思私通了,三思出入宮,一無避忌。自從韋后回宮以後,三思仗着有護駕之功,益發肆無忌憚,在宮中和一般后妃任意調笑。
有一天,三思懷中正擁抱着婉兒在御花園柳陰深處,喁喁情話,讓韋后直走撞破了,婉兒見皇后身旁沒帶隨從侍女,便遞過眼給三思,三思也便會意。
見皇后正站在台階上,臉上並無怒容,便也大着膽子上前去一手扶住皇后的玉臂,扶下台階來。婉兒見皇后一手搭在三思的肩上,只是笑盈盈地對自己説道:“昭容,好樂啊!”婉兒忙低頭退去。這裏,武三思使用盡平生温柔功夫,伺候着韋后。從此以後,韋皇后和上官昭容同走上一條道路。
后妃二人,同心合意的十分親密,那武三思仗着后妃二人的寵愛,卻一天驕橫似一天。韋后常常在中宗皇帝跟前,説了武三思的好處,直把三思拜為司空之職。
遇有緊急大事,皇帝便改扮作平常百姓模樣,出宮來悄悄地臨幸司空府第,和三思商議着。三思府中,也養着許多美貌的姬妾,每見皇帝臨幸,便把府中的姬妾傳喚出來。
在皇帝跟前歌的歌,舞的舞。君臣二人,對坐着拍手歡笑。三思府中養着這許多銷魂蕩魄的美人兒,便快活得連宮中也忘記去了。
韋皇后見三思久不進宮來,心中便鬱鬱不樂,便是在中宗跟前,也是唉聲嘆氣的,這時正值困人天氣,晝長無事,韋后心中記念三思,便覺神頹喪,百無聊賴。中宗知道皇后記念三思,便命太監去宣召武三思進宮。韋后見了三思。
頓時笑逐顏開。韋后平在宮中愛賭雙陸游戲的,便和武三思對坐着賭起雙陸來,韋后故意撒痴撒嬌的,逗着三思玩笑。中宗皇帝手中握着一把牙籤兒,還替他二人算着輸贏的數兒呢,正在這時候,內侍進來奏稱,丞相李嶠,有要事進宮來面聖。中宗皇帝丟下了牙籤,急急出去。這裏韋皇后見中宗出去,便把雙陸一掀,撒得滿地,一聳身倒在三思懷裏,兩人手拉着手兒進寢宮去了。
從此,韋皇后把個武三思霸佔住了,上官婉兒卻落了個空。從來絕的美人,天也見憐,豈肯使她空度着無聊的歲月呢?早有一位兵部侍郎名崔湜的,做了入幕之賓。
上官婉兒萬分地寵愛他,當初,崔湜原是桓敬的心腹。這桓敬是唐室一位忠臣,眼看着武三思專權跋扈,便私地裏結識了崔湜。
因為崔湜常在宮中出入,桓敬借重他做一個耳目。這崔湜如何能出入宮?只因他長得十分俊美,則天皇帝時時傳他進宮去問話。崔湜又長於文才,和上官婉兒詩酬答,兩人十分投合,後來,中宗下詔,命上官婉兒執掌詔制,常在外舍起坐,崔湜無不是陪侍在一旁的。
從來佳人才子,沒有不相憐相惜的!當初上官婉兒和武三思尚結一份私情,見了崔湜,神情之間,若接若離。如今武三思被韋皇后管住,丟下婉兒一個人孤悽悽的,一縷痴情,便全寄在崔湜身上。
他二人,有一天同在御書房中辦事,便情不自地幹下了風事體。崔湜的父親崔挹,官拜禮部侍郎,父子二人同為南省副貳,是唐朝以來所未有的盛典。崔湜的弟兄崔涖、崔、崔滌,説也湊巧,他弟兄四人,個個都生成眉清目秀,面如冠玉,崔湜一個一個地引他們進宮來,和上官婉兒見面。
婉兒見了這許多美貌少年,一時裏愛也愛不過來。從此,上官昭容行走坐卧,無時無刻沒有這崔家弟兄四人追隨陪伴在一旁的。上官婉兒常常在宮中設宴,一個美人兒中間,坐着四個少年兒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