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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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走進鯨魚內,聆聽海
在
內翻湧低迴,思緒也跟着馳騁翻飛。茉莉想起初識子賢時,他是學校裏系學會會長,在
新的活動中,他總是戴着一副墨鏡,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讓她不屑到了極點。
一向孤芳自賞的她不懂,為什麼有那麼多同學為他痴狂,他只是一個目中無人、驕傲自大的傢伙而已,有什麼值得崇拜的?
那時她怎會想到,這一個男人會是她生命中最閃亮的一顆星星,卻也成了她心中一個永醒不來的夢。
他們的夢想隨着殘酷的現實,沉入最深最深的海底,永無重見光明之。
濤聲不斷地在她心頭撞擊着,淚水又不知不覺地順着她的臉頰滑了下來。無聲的滴落。
“茉莉。”兩天裏,他已經第四次看見她的淚,眼看着她那麼傷心,他卻無能為力。
茉莉從自己的傷中驚醒過來,她抹了抹臉上的淚痕,抱歉地對他説:“我又掃你的興了。”
“不要這樣説。”他只覺得心痛的覺在心頭蔓延開來,她有什麼樣的傷痛,他願音意她承受一些,只要她能止住隨時都會潰決的淚水。
“我能為你做什麼嗎?”他攬着她的肩,皺着眉問她。
她搖搖頭,卻搖落更多的淚水。
“沒有人能阻止悲劇的發生,它已經成為無可改變的事實了。”再多的淚水也挽不回她所失去的一切。
她看起來那麼脆弱,那麼不堪一擊,杜珩一陣心酸,他反身温暖地抱着她纖弱的身子。
“你可以把悲傷還給海洋,如果你願意的話,隨時都可以重生。還記得我説過的話嗎?你應該慶幸自己還活着,活着就有機會再創造新生。你不該這樣沉溺在過去的悲劇之中,讓它將你淹沒。”杜珩輕輕地撫着她的長髮,他幾乎可以肯定茉莉是在情上受了極大的挫折。
在他懷中,她得到了一種安全。她心上的痛隨着他身上暖暖的温度,逐漸融化,她開始向他傾訴——“本來我應該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我擁有一個完美的家庭,一個人人稱羨的男朋友,我們本來還打算今年要結婚的…”茉莉的淚水又來了。
“你知道嗎?我從來都不知道悲傷是什麼滋味,因為我一直都是一個讓幸運之神眷顧的女人。”杜珩用指尖幫她拭淚,茉莉的淚水卻如水,不斷地向他席捲而來,他害怕自己會
失在她的悲劇之中。
“杜珩,你曾愛過一個人嗎?”她突然問他。
短暫的沉默後,他説:“應該算有吧!短短的戀情,像泡沫一樣,‘啪’一聲就消失了。”他想每個人的一生多多少少會經歷過一次這樣的戀情吧?就像做夢一樣,自以為是真實的,醒過來後才發現,原來只是夢而已。
“我們的愛情像一首瑰麗的詩,讓人誦不已;更像
季裏的櫻花,繽紛地綻放。在多彩多姿的青
歲月裏,他是我惟一的愛。”只是她沒想到有一天她會依偎在另一個男人的懷中,談她逝去的愛情。
“是不是像我這麼幸福的人,就應當接受殘酷的打擊,才不枉到人間走一趟?這樣的生命才叫完整?”她自嘲地説。
他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她的問題。
“你相不相信,我已是一個殘缺的女人?”她問他。
“在我心中,你是一個完美的女人。”他相信無論她的答案有多殘酷,他都堅信她是一個完美的女人。
茉莉內心深處一個不知名的角落,被輕輕地扯了一下。
“我不再是一個完美的女人,永遠都不是了!”她又傷心地伏在他肩上哭了起來,那個還沒縫合的傷口,總是讓她疼痛不己。
“婚約已經解除,我這一生都不可能成為他的新娘了。”杜珩只能這樣抱着她,讓她的生命有一個支撐的力量,他真擔心她會這樣倒下去。
“我和子賢訂婚後才兩個月左右的時間,我就發現自己的生理週期出了問題,到幾家醫院做過檢查,確定是子宮長瘤,醫生建議開刀切除。本來以為手術後就沒事了,誰知道醫生竟然宣佈我可能無法再生孩子,因為我的子宮本來就很弱,再加上手術的傷害就更不容易受孕,我必須有無法生育的心理準備。
“我心上的難過自然不在話下,但讓我真正絕望的是,我的婚事就這樣結束了。子賢是獨子,一個沒辦法生小孩的女人,與他絕對是無緣的。雖然子賢的父母沒有明説,但我已經從他們婉轉的言語之中聽出,他們不希望娶一個不能生育的媳婦進門。
“後來解除婚約是我自己提出的,與其等着人家來傷害,不如自己先做個了斷。不要説子賢是獨子,我想大部分的男人,或許都無法接受娶一個不能生小孩的子吧?
“我看得出子賢的無奈,也知道他想留住我,卻無力説服自己。他要對得起林家的祖先,對得起他的父母,我不怪他,也不能怪他。這是我自己的命,我只能接受這樣的事實,離開已經往七年的他。”這就是發生在茉莉身上的悲劇,她簡單地帶過,心情也好了許多。從事情發生至今已經近兩個月了,她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平靜,像得到解
般,整個人都開朗了起來。
杜珩沒想到她的故事是這樣無奈的,本以為她可能是遇上了情變或者是家庭上的問題。
對一個女人而言,這樣的結果是相當悲情的,他為茉莉到心酸,她竟然承受這麼大的
神折磨,只能一個人躲到這個島上來療傷止痛。
她算是一個十分堅強的女人了。
“茉莉,我很高興你能把心裏的話説出來。”他更加緊緊地擁抱着她,心上的某個角落,漸漸地有了一點牽掛。
“在這個新時代裏,沒有小孩不是一件多嚴重的事,除掉你所失去的愛情,你還是一個絕對完整的女人,知道嗎?”他認為她是完美的,她寧可犧牲自己的幸福去成就一個家庭的和諧,不去為難自己所愛的男人,這樣善良的女人,有誰比她更完美?
“杜珩,我覺得自己永遠都無法再過一個正常女人的生活,這樣的未來讓我好害怕。我害怕回到我生活的世界裏,更害怕面對所有認識我的人。因為他們過度的關懷都可能讓我再次受到傷害。”這就是她急着逃離的原因,因為每個人都用憐憫的眼光看她,彷彿她真的是一個很悲慘的女人。
“很多事情並不能靠着逃避解決一切,你要面對的是你自己,也只有你可以讓自己走出陰霾。你要做的是勇敢地面對它,而不是逃避。若你只是一味地選擇逃避,就算你走到天涯海角,也一樣不快樂。”杜珩的話就像從天上撒落的陽光般,温暖着她原本灰黯的心房,他説得一點都沒錯,逃避並不能為她帶來真正的快樂,她需要重新調整心態,走回人羣之中,過着正常的子。
“杜珩,謝謝你!你的話確實讓我寬心了不少,也許,我來澎湖就是為了遇見你吧?”她抬頭看他,覺這個陌生的男人,竟是如此的親近。
“你這樣説似乎是對的,我也覺得這趟澎湖之旅,好像有那麼一點點的因緣際會。原本我是沒有打算要來的,是因為朋友的一通電話,他要編一套有關中國古蹟廟宇的書籍,需要我提供一些照片,所以我來到了澎湖,而第一天就遇上你了。”杜珩幫她撥開讓海風吹亂的長髮,她的眼睛哭得略微浮腫,但那張漂亮的臉蛋仍十分動人。
“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嗎?”他看着她的眼眸,温柔地問她。
“想什麼?”她看見他眼底閃着熾熱的光芒。
“我説出來你不要打我,或者是嘲笑我。”他笑着説:“我想吻你,雖然你那麼傷心,我還是很想吻你。”他從來都不曾這樣對一個女人有過這樣強烈的渴望。
“你不願受情的束縛,這是一時衝動才有的想法嘍?”她難得還有心情調侃他。
他是不一樣的,一般男人不會這樣赤地説出自己逾矩的想法。
“也許吧!任何男人在這種情況之下,可能都會有這樣的想法。”她看起來是那麼嬌美,讓人想要將她捧在掌心好好地呵護。
他可以想象失去茉莉的子賢應當也很痛苦吧。他相信子賢是愛她的,只是他沒有勇氣面對家裏強大的壓力,而去娶一個可能一輩子都不能幫他生孩子的女人為。這是命運的捉
,沒有誰對誰錯。
杜珩雖這樣説,他倒是沒有真的吻她,若這樣做就太對不起茉莉了。
但茉莉在沉默了許久後,她卻説:“杜珩,吻我!”茉莉在心靈上也很寂寞吧?
杜珩只是片刻的猶豫,隨即順應自己的渴望以及茉莉的要求,在她上印上一個灼熱的吻,她也熱切地回應着他,那是他有生以來最熾烈的一個吻,彷彿要將她
進自己的靈魂般,他全心全意地吻着她。
茉莉的淚水再次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