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初顯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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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頭望望,天空藍得像水一樣明淨。我打算去鄰居家坐坐,聽説林溪雲前幾天來過我不在。路過東園,樹上的小梨已經結出了青果,青翠滴。我的朋友林家的二小姐已經老大不小,還是待字閨中。要是別人問起來,林員外就會説:“孩子孝順,捨不得離開。”説完就笑一笑。周圍的人自然會稱讚林員外好福氣,林家二小姐知書達禮、大家閨秀。沒人的時候,林員外就會追着他女兒問什麼時候嫁人。每當這個時候,林溪雲總是很驚訝地問:“爹是要自己掌管家業了?”林員外當時就矮半截,口是心非説:“我也就隨便問問,問問而已。爹孃還是很想讓你在身邊的。”在林溪雲掌管家產的這段時間裏,林家的產業比起林員外掌權時大了幾十倍,要是讓林員外去掌管,等於要了他的命。一天天就這樣拖下去,倒是有很多的人家想結上這門財神親,可惜每次都是媒人坐在堂裏等着二小姐的駕臨,然後再向她彙報。等一天都不一定能見得到人,好不容易見到以後,不到一袋煙的功夫二小姐就又有要事,無暇接見了。
得後來媒人都不肯接林家的親事,那些想續姻緣的人家只好先出定金,把不少的銀子就這樣扔到了水溝裏。
林溪雲還打算自已僱個媒婆,專接自己的婚事來掙錢。但是在我的堅決反對下作罷,她的錢夠多了,不需要再點出格的事情來讓大家銘記了。這方面的害處我可是有親身體會的,當年我的豐功偉業響徹長安,長安禍水的名號無人不曉。當名人可是很難的,所到之處指指點點,那種滋味我可不想再嘗。還好人都是健忘的,現在要是問起來長安禍水,大部分的人都記不清她究竟做了些什麼。只是點點頭説:“聽説過。那小娃子不簡單。”倒像是我很光明磊落一樣。
我一進小門林家的下人就看到了,趕快飛跑着去稟報了他們小姐。林溪雲要過來還得一段時間,我慢慢地走在青磚路上,看着道兩旁的花卉。這些和我家園子裏的花卉一樣。本就是她討得三孃的歡心以後一株株圍出來的。只是我家的花是用來看的,在她這裏就大塊兒地種植,成了斂財的工具。從小含着金湯匙長大,他爹又沒有餓着她。每天就是努力地攢錢攢錢,真是想不懂她的危機
從哪兒來。
一束肥紅千家錢。這幾年長安城裏興起了養花、賞花,花的價格不斷上漲,世子達官都以題花詩為一時風尚。這隻幕後的黑手就是她了,她家養着這麼多的花,當然是買的人越多,出價越高越好了。那些自以為風尚的人,卻是把大把的銀子送到了別人的口袋。
林溪雲滿臉笑容地從月亮門後閃了出來,“好樂樂,你來了。快一個月沒見了都。好不容易忙回來了,去你家你又不在。”爹爹不會隨便告訴別人我在睡覺,自然是拿我不在搪掉了。
“你知不知道,小雁塔崩了又復原了。”林溪雲邊走邊説。我點點頭,知道。
“最近可是忙壞了。不過又賺了一筆錢。”她把扭一扭,表示累得夠嗆。我笑一笑,最近幾天長安人心惶惶,店鋪裏寬敞得白天都可以跑馬了,她家的生意會好?肯定又是賣一些神啊鬼啊的東西,靠鼓蠱人心,製造混亂來的錢。
閒聊一會兒後,我提議去萬風家轉轉。算起來已經很久沒去他們家了,也可以去和朋友們聊聊。
萬風雖然還是羽林衞的統領沒有再升,但是兼了好幾個銜兒,吃着幾倍的皇家俸碌,再加上別人喜歡給他送銀子,所以還是很有錢的。現在他家的宅院擴大了許多,不是當年的那個小院落了。我們去的時候,萬統領正在教徒弟。他現在聲名赫赫,如中天,那些朝臣們就把自己的兒侄輩拜託在他的門下習武。
接到家人通稟,萬風和林蓉蓉了出來。一番寒喧以後進了客廳。方磚鋪的地板,漆黑的桌椅。窗户開着,陽光明亮地照進來。落座以後,有侍女上茶。天南地北地閒聊一通,就是林溪雲和萬風説,我們在一邊聽着。屋外
guang明媚,後院不時傳來演武場的叫聲,是一個平靜的上午。
在大家開開心心地聚會時,萬風的頂門大徒弟從後邊過來了,就是以前的丐幫幫主張馳遠。他還是那副賤賤的模樣,萬風説他沒有官相,從來也不舉薦。張馳遠卻也不在乎,替萬風教教徒弟,也能得不少銀子。他已經不再做乞丐頭,退位讓賢了。但是丐幫的事情從來沒肯放下,經常為着一些事情出面和人理論。在萬風若有若無地袒護下,丐幫的勢力已經遍及京城的各個角落,正逐漸向周邊曼延。
幾年前的丐幫只不過是一夥小乞丐隨便聚集在一起,有一個名義上的幫主,實際出了事情誰都顧不了誰。這時的丐幫已經不再是前幾年那樣隨便,有了明確的幫程規定,有了十袋長老,金字塔的等級制度正在開始試行。幫中的弟子都已經開始接受武藝的培訓,丐幫已經成為一個陰暗角落裏的地下社會。這一切當然都是建立在幕後控制者的大把銀子上。長安的乞丐多起來,要飯的卻少了。
隨便聊聊,時間飛快就過去了。告辭出門的時候,張馳遠就衝着我使眼,看他賊賊地樣子,我説:“張馳遠,送我們回府。”張馳遠答應一聲跟上來,悄聲對我説:“郡主,有件事情想問你一下。”説話的時候
凝重,好像很重要。我説:“那你別問了。我什麼也做不了的。要是缺錢,少點還可以。”張馳遠笑着説:“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最近聽説了一樁怪事,想講給郡主解悶。”看他的樣子就知道沒安什麼好心眼,準是想給我身上攬事。我正想拒絕,林溪雲在旁邊説:“什麼怪事?説來聽聽。”她以為是什麼賺錢的機遇來了。近些年的怪事太多,人都變得不正常了。只要有怪事有混亂,她就可以從中撈錢。現在的她是唯恐天下不亂。
張馳遠就説:“是一樁告狀的官司。有人狀告大理寺卿秦逸,結果那個告狀的居然是秦逸的女兒,狀紙卻是秦逸的父母所寫。郡主説是不是很有意思?”我笑了笑,沒理他轉身回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