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大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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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隨利亞姆王子從皇家庭院區撤出來的大約有四千多名士兵，還有數以萬計的難民。當他跟高弗雷勳爵回到隊伍中時，他的母親米亞·格雷邁恩王后關切地問:“你還好吧，利亞姆？”

“我沒事。”利亞姆回答。

他妹妹苔絲·格雷邁恩公主看到他騎着的是另一匹馬，剛想詢問關於“潔白”的事，幸好她止住了話頭。否者這一定會讓她哥哥傷心不已——他的眼睛紅紅的，看起來似乎哭過。

當隊伍越過國王之門時，利亞姆停下來對高弗雷道:“高弗雷勳爵，我們不能這樣直接後撤。天災的軍隊緊緊咬着我們的尾部，必須有人留下來斷後。國王之門這裏左右都是難以翻越的山脈，正是一個適合防守的地方。我會留下來在這裏修築工事建立防線，請你護送我的母親和妹妹去格雷邁恩莊園，另外把難民們安排道暮灣鎮。”文森特·高弗雷皺着眉道:“還是我帶人留下來，你去護送王后與公主吧！利亞姆，你現在是我們吉爾尼斯唯一的希望。吉恩國王將你託付給我，我不能讓你冒險！”利亞姆想到還在吉爾尼斯城中戰的父親，立刻動地反駁:“我已經過了需要人保護的年紀！現在是我履行自己身為吉爾尼斯王子職責的時候。按照我的話去做，高弗雷勳爵。這是命令！”米亞王后聽到他們爭執的內容，見她的兒子要留下來斷後，急忙道:“利亞姆，高弗雷勳爵説的沒錯。你現在是吉爾尼斯唯一的希望，不要辜負了你父親的一番心血啊！”

“母親，”利亞姆堅定地看着王后，“我會保護好我自己，但我不能為了活命就苟且偷生！現在是我們吉爾尼斯最危難的時刻，身為一個‘格雷邁恩’，我必須做出表率！如果我也退縮了，誰還來守護吉爾尼斯的人民？”米亞王后並不是一個強勢的母親，她只是一個身份高貴的婦人，她知道利亞姆心意已決，自己是勸不了的。她看向女兒，希望苔絲能勸一下他。

“哥哥！”苔絲公主淚眼朦朧，她更清楚自己兄長的格，知道自己再勸也沒用，“你…要保重啊！格雷邁恩不能失去你，吉爾尼斯也不能沒有你！”

“放心吧，我不會死的！”他張開手臂擁抱了母親和妹妹，出最温柔的微笑，“相信我！母親，苔絲，你們快去莊園吧，只有你們安全了，我才能安心作戰！”母女倆回到馬車，跟利亞姆告別。直到再也看不見他的身影，兩人才在馬車裏抱頭痛哭。

“高弗雷勳爵，你也快走吧！抓緊時間，從暮灣鎮帶人過來支援我們！”利亞姆吩咐文森特。

“好的，王子殿下！”高弗雷勳爵沉聲答應。他摘下自己的禮帽，深深向這位王子鞠躬致敬。這一刻利亞姆的作為讓他深深折服。

這才是一個格雷邁恩應有的氣魄和擔當！

那些遭遇了天災的襲擊而惶恐不安的難民們路過國王之門時，看到正組織着士兵建立防線守護他們的王子殿下，每一個人都向他致敬。就算是平民們也受到王子殿下的堅毅和勇敢。

這一刻，他得到了所有人的愛戴和尊敬。

“為了格雷邁恩！”他舉劍高呼，應者無數。…“為了格雷邁恩！”這個口號同樣在吉爾尼斯城響起。吉恩跟一羣士兵固守從皇家庭院區通往軍事區的唯一大橋。天災部隊源源不絕地從橋的另一邊湧過來。橋頭上架設的大炮一天內打光了所有炮彈。橋的那邊屍骸堆積如山，可天災的軍隊仍然是那麼密集地衝鋒過來，數量絲毫不見減少。

就在炮聲停止的那一刻，橋頭頓時變成了人間地獄。吉恩舉着劍盾站在最前面，跟士兵們並肩作戰，與天災士兵們瘋狂廝殺。他的身後火槍手和法師們提供着火力壓制。可天災就像是怎麼也殺不光一樣，內河裏掉進去的屍體幾乎都要阻水道了，天災們卻仍然看不到盡頭。

這是一副令人完全絕望的景象。吉恩大聲吶喊着，舉起盾牌擋住食屍鬼的攻擊，反手一劍砍掉一個骷髏兵的腦袋。他不記得這一天來自己到底殺死了多少天災，只覺得自己的手都快要抬不起來了。如果不是身旁的皇家侍衞們的拼死保護，可能他已經死了好幾次了。

這時一個憎惡從天災堆裏大步衝過來。它龐大的身軀將一些倒黴的天災士兵給擠到了河裏。火槍手們瘋狂擊，彈丸打在憎惡的身上，帶起大片的腐和爛腸，但絲毫不能阻擋憎惡繼續向前衝。它突進到吉恩面前，先是一斧頭砍死了他旁邊的侍衞，接着揮舞第三隻手的鐵鈎將吉恩的盾牌打飛，最後順勢丟出右手上的鎖鏈，一下纏住了吉恩國王。只要它用力一拉扯，這位國王就會被拽到它的面前。等待他的必定是被天災士兵分屍的結局！

正當憎惡獰笑着準備拽回鎖鏈時，一個身影奮不顧身地飛撲過來，舉起大劍於千鈞一髮之際斬斷了憎惡的右臂。

憎惡大怒，第三隻手伸出鈎子勾住這個破壞了它軀體的人類士兵的帶將他提起來，再揮起巨斧將他斬首。

“沃登中尉！”吉恩悲痛地看着這一幕，救他的人正是忠心耿耿的沃登中尉。更令他震怒的是，憎惡丟掉沃登的無頭屍體，卻勾着他的腦袋送到自己嘴邊，並張開血盆大口狠狠咀嚼，新鮮的血入口，憎惡身上被刀劍和彈丸造成的創口正在飛快癒合——它竟然在噬活人的屍體來恢復自己的傷勢！

更多的憎惡出現在大橋的另一邊，缺乏重火力的吉爾尼斯軍隊本無力阻擋這些噁心的怪物。一個侍衞大喊:“陛下，您必須撤退了！”

“不，不！”吉恩被幾個皇家侍衞架着撤出戰場。剩下的軍士們趕緊後撤。這些天災真的是太可怕了！沒人願意繼續和這種怪物戰鬥。

吉恩被士兵們拖到後面之後，他漸漸平靜下來。他示意士兵們放開他，然後下令:“現在我們只剩下軍事區，這邊地形複雜，我們要儘量拖延時間。難民們撤退情況如何？”

“絕大部分都撤走了！”士兵回答。

這時北部大橋的守軍也傳來消息，他們那邊的炮彈消耗光後，也快要失守了。

吉恩國王有些痛苦地揮揮手，命令道:“組織剩下的人以及軍隊從城門開始撤退吧！”

“去哪裏？”

“軍事區的大門只能通向風暴海崖，那裏地勢險要，咱們可以繼續佈防！”吉恩國王非常疲憊，他騎上戰馬，看着大量的人向城門出口處彙集。每個人都神倉皇。他和這裏的人一樣，不知道吉爾尼斯的出路在哪裏。

利亞姆帶領的人去的是另一個方向。但願他能從海上離開，保留下吉爾尼斯的希望吧！

吉恩在內心祈禱着。

他看到有一位女士正組織着一羣平民搬運各種物資，因為事發突然，很多難民幾乎沒有帶什麼東西。他也是隻顧着指揮戰鬥，沒想到搶救物資這件事。沒想到這位女士卻很細心的想到了。

吉恩策馬過去，那位女士看到國王過來，立刻有些拘謹地敬禮:“國王陛下！”

“你幹得不錯，”吉恩點點頭先肯定了她得功績，又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陛下，我叫格温·阿姆斯特，以前在商業區經營一個裁縫店！”格温回答道。她容貌秀美，穿着十分得體，頭上戴着一頂小禮帽，看起來很時髦，又很搭配她的衣着。

吉恩注意到她間還掛着一柄細劍，似乎還準備和天災軍團戰鬥。

格温看到了國王注視的目標，她有些靦腆地回答道:“這是我祖父的佩劍，我希望它能保護我。”

“你做的很好，格温小姐。”吉恩出笑容，“難民們非常需要這些物資。你的行為能挽救很多人的命運。你是個非常細心的人，謝你為吉爾尼斯的付出。”頓了頓，他又説道:“現在倖存者的編制非常混亂，你願意管理一下後勤嗎？”

“我，我可以嗎？”格温沒想到國王竟然會如此信任她，她可從來沒有管理別人的經驗！

“我相信你可以的！”吉恩投去鼓勵的目光，讓格温信心倍增:“我會竭盡全力的！為了格雷邁恩！”——“大人，人類正在往城外撤退！”皇家庭院區，恐懼魔王瓦里瑪薩斯向它的統領提克迪奧斯報告目前的情況。

提克迪奧斯道:“按照計劃行事，放他們走！”

“好的，我這就去下達命令！”瓦里瑪薩斯陰笑着。

提克迪奧斯打法走這個手下之後，漫步在格雷邁恩王室的宮殿。戰爭爆發的太過突然，宮殿裏一片凌亂。它走到一幅吉恩·格雷邁恩的油畫前，大量這個長着一雙鷹眼，神情自負的男人，輕蔑地低語:“這個可憐的國王。你還不知道自己將面臨怎麼樣的命運吧？”現在提克迪奧斯是天災軍團的總指揮，一切都在按照它的意志運轉。不久之後，它將奉真正的主人降臨。到時候，這個世界將會燃燒！

而它，恐懼魔王提克迪奧斯，將成為主人最大的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