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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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生活中,除了安和我的父母,我最珍惜的就是四個朋友:大名,三兒,阿唯和寧帆。
初中畢業時,我和大名,三兒在安的見證下結拜,當時竟還學着武俠片裏那樣喝下了滴過血的酒,現在想想,那時還真是瘋狂。
高中我們雖説分開了,可一直有聯繫,放假了也一起去玩。只是後來大名考去了西安的武警學院,三兒則追隨女友考去了南京。即使是這樣,書信、電話也沒少聯繫。我總覺得初中的情是最純的,到了高中竟為了學習忽略了友誼。
大學裏,和一屋的三個兄弟自然是悉不過。老大是東北人,一臉的憨厚,和誰都談得來。
老二和我都是北京人,我又是個不愛管閒事的人,所以宿舍長之重任就由他擔當了,説起來他還真是個當官的料,和同層的各個宿舍竟都打成一片,每每打牌不夠人手,隨便敲個門就有人應和。
老四是個油腔滑調的深圳人,個子不高可是絕頂的帥氣,加上不遺餘力地打扮,總是有女生大獻殷勤。寧帆是我們班上的宣傳委員,也是我們老大苦苦追求一年才得手的女友,大家總習慣叫她帆姐,即使她比我們都小好幾個月。
她的好友曾向我表白過,那時我和安之間正在經歷着惶恐與誤解,心情極度低落。我的婉言相拒使得她很久都不好意思和我説話,多虧寧帆在我們之間做工作,才讓我們都不會太尷尬。
由此,我對她有一種由衷的。她喜歡和我們討論很哲理的東西,尤其是我,因為她説她覺得我的看法總是很怪。有次她問我:“究竟是先有了後有愛,還是先有愛後有?”我當時只是説“因人而異”她追問我傾向於哪種觀點,我想了很久告訴她:“愛與好象沒有關係吧。”當時她笑我沒找到女朋友就因為我有這種柏拉圖式的想法,我也只好以微笑帶過。至於阿唯,我要謝老四,他這個帥小夥到處認識風倜儻的人物,即使是外校美術系的這位校草。
論長相,老四似乎還勝他一籌,可阿唯畢竟是搞藝術的,身上總有一種幽幽的氣質,加上他微卷的及肩長髮,自然就套上了不一般的魅力光環。第一次見他是因為學校舉辦的校徽設計大賽,老四想讓他給我們的設計做參謀,於是促使了我們相識。
後來經常會一起吃飯,打球,竟也成了好哥們兒。聽説他身邊的女孩換了又換,於是,在我們認識將近半年時,大家在一次飯桌上開他的玩笑,我也參與了進去。
當我剛一句“你個花心大少,盡拿女孩子開心,多傷人啊”他竟很認真地對我説:“我從來沒以男朋友的身份與她們往。”這話當時讓我們一驚,只是即刻用放聲大笑掩蓋了,我也沒有多留心他的表情。有時在我們學校呆得晚了,他會留宿我們宿舍,當然大多是和老四睡。
只有一次,老四大哥從老家來看他,兩個人擠一張牀。正趕上下了大雨,於是大家勸阿唯也湊合擠擠別回去了。
老大1米85,160多斤,自然一個人就佔了牀的3/4,老二更別提,不足1米8,體重卻直追老大,只好讓我和阿唯擠。
他倒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和誰睡都行,我可沒有和別人睡的習慣,當然除了安。那一宿,我睡得很不好,早上起來眼睛都腫了,得大家笑我和帥哥同牀的不良反應。
對此,阿唯竟笑着説他做了一晚上好夢。很多時候,我覺得我的這羣朋友真好。但即使是這樣,用任何一個人換走安在我心中的位置也是不可能的。…我要去軍訓了,安幫我拿行李去學校。
這是他第一次來我宿舍和我的室友見面。我給他們説是我弟弟。3個人都以為是我親戚之類的,也沒太多的疑問,熱情招呼。東西還沒收拾好,阿唯就提着一兜子零食進來了,説是老四託他幫着買的,怕到了軍營吃不好。
在我給他和安做介紹的時候,他眼裏閃着好奇的光,然後埋怨我為什麼不帶個漂亮的妹妹。
“怎麼我弟弟不夠漂亮嗎?”我摟着安問阿唯,安不好意思地推開我的手,繼續幫我收拾。奇怪的是阿唯看着我竟沒話説。
“我們老三就料到你會來,沒敢帶妹妹來,要是被你這不良少年盯上了還了得?”老大調侃着説。
“呵呵,也是也是,誰叫我有魅力呢!”阿唯放下手裏的東西繼續逗貧“那你就不怕我看上你漂亮的弟弟?”他的話剛出,安就把我的軍用皮帶碰掉了,金屬扣落在水泥地上清脆的聲音讓大家又一陣鬨笑。
“我説阿唯呀,你把我們弟弟嚇壞了,趕緊收收你那相吧。”
“阿唯,你要是敢怎樣,我們老三還饒得了你?”
“唯仔,什麼時候換的口味?”大家幾乎是同時唧唧喳喳地説着,我則象個看熱鬧的在一旁笑,我知道他只是開玩笑,他那格我瞭解的,起碼那時我是這樣認為。阿唯撿起皮帶,很仔細地看着安,笑着説:“我開玩笑的。”我嚇了一跳,真怕安的表現讓大家看出什麼破綻。
“哈哈,當然是玩笑,不然還能怎樣?”安很自然地如此回答了阿唯,也平靜了我的擔憂。雖然僅一個玩笑,我幾乎緊張到汗…收拾好,大家提議一起去海吃一頓,我想也是,明天起就要接受兩個星期的軍訓了,飯菜還不知道會糟成什麼樣呢,不如今天徹底解解饞,撈夠兩星期的油水。
本來安説回去了,架不住我的軟硬兼施,又加上大家的勸説,終於答應留了下來。當然,我們的帆姐也是不能落空的。飯桌上,大家聊得很起勁。安也加入到有關足球、籃球、甚至是美女影星的神侃中。突然帆姐問我知不知道一個本演員叫福山雅治,我一臉茫然地看着她,因為我對本的一切都不興趣。
“你弟長的特像他。”她盯着我認真地説。
“不是吧,”我將信將疑地看着安“他怎麼能象小本呢!”
“不是我説你老三,你就是成見太高,本就沒有可取之處了?”她一向是這樣,對自己喜歡的東西極力保護。為了避免一場舌戰,我趕緊打住:“是是是,我孤陋寡聞了…”話還沒説完,我一抬胳膊不小心打翻了安的啤酒,撒了他一身。在他自己還沒反應過來時,我早已抓起一疊紙巾給他擦了。
“燙着沒?”我以為是服務生剛倒的那杯茶水,所以急切地這樣問他。
“啤酒,燙什麼呀。”他看着我笑。一時間桌上爆發出我從沒經歷過的持久的大笑,直到安被笑得滿臉通紅,一個勁兒地説我小題大做,我覺得難為情別過臉偷笑時才肯罷休。
“江南,看不出你還真是好哥哥樣兒。”老二上氣不接下氣地説。
“老三,我看你是把弟弟當成實驗品了吧?”老大這麼説,説的我一頭霧水。
“這是為以後女朋友培養情呢?”他接着説。
雖然只是大家開玩笑,可還是免不了暗喜,尤其當我看着安極其不自然又極其可愛的樣子時,更有一種説不出的滿足。
因為我知道,眼前這個所謂的弟弟,這個被我悉心呵護的弟弟,不是別人,是我的所愛。想到這兒,我覺得有點臉皮厚,不好意思地笑笑,正碰上阿唯的目光。
那目光裏有一種令人琢磨不透的惑與詢問,雖然嘴角掛着淺淺的微笑,可看得出,他和別人不同…從飯館出來已經將近十點了,安説要回去,我也不好挽留,畢竟沒有適當的理由。
所以,我只好藉口送他和他多相處一會兒。飯館離車站只有5分鐘的路,我和安卻走了十多分鐘。我不敢拉他的手,只好輕輕地攬着他的肩,在我看來,這個動作更容易讓人接受。
“你回去吧,早點睡,明天不是6點就走嗎?”安站在車站對我説。
“沒事兒,過了今兒要兩星期見不到…”後半句覺得麻被我回去了,可我看到安已經開始笑了“酸!”他給了我這麼一句。車很快來了,安卻沒動。
“還不趕緊的,車都要關門了。”我推他往車門那兒去。
“上不上,上不上?”售票員不耐煩地嚷嚷。
“不上。”安驚人地這麼説,我一下子愣住了。
“有病。”售票員厭惡地關上門子,丟下這麼一句。第一輛公共汽車就這麼晃晃悠悠地開遠了。
“幹嘛不上?趕末班呀?”我看着他問。他笑:“沒有,我話還沒説完呢。”我覺得他那時真象一個撒嬌又任的孩子,真想就那麼擁他入懷,然後狠狠地親上幾口。
然而車站人那麼多,我們只能木木地站着,之間隔着一段正常人覺得正常的距離。
“你星期三還能打電話嗎?”他聲音很小地問。
原來他錯過一趟車就為了這麼件事,我差點兒沒背過氣,他真是個小傻瓜。不知道怎的,從我們默認了彼此的情後,每週三9點左右我都會給他打電話,漸漸竟也有了默契。
怕被同學笑話,我總是用宿舍外的ic機,所以還沒有人注意到我的秘密。
“估計那兒找電話困難吧?”他象是自言自語。
“放心,我會盡力的。”我安他“我哪能讓你想我想得睡不着呀?”
“臭美吧你!”他不願承認地別過頭笑。
我就這麼看着他,即使沒有言語也不覺尷尬。他短短的頭髮襯着他的臉更瘦削,但眼神的明亮卻使他看上去英、神。
他的手在牛仔褲的後兜裏,襯衫被風吹得緊貼在前。真想緊緊靠着他,讓我們的膛粘合在一起,密不透風,然後讓他受我的每一次心跳都在大喊“我愛你”然而,我不敢,不敢説愛他,不敢給他承諾。我不知道自己無端地怕着什麼,也不知道是什麼壓得我幾乎不過氣來。
“江南?”安見我若有所思“車來了。”
“嗯,你快回去吧。”我目送他離我一步一步越來越遠,我在心裏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和他分開這麼久,以後再也不要這樣。兩個星期,太痛苦了。他站在窗口處,沒有和我招手,一直看着我,一直,直到我們在黑暗中找尋不到彼此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