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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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無聲嘆了一口氣。
餅年前的那個晚上,她一身昂貴小禮服,什麼行李也沒帶,半夜出現在家門口。除了付出高額計程車資之外,還把老爹嚇掉了半條命,以為發生什麼大事情。
問她,卻什麼也不止目説,只是慘白着一張小臉,躲進房間,直睡了一天一夜。
起來之後埋頭大吃,接着就回到以前那愛説愛笑的小女兒嬌態,絲毫沒有不正常的樣子。
只除了偶爾會發呆,還有夜裏偷偷哭泣這兩件事。
本來老爹以為是那個討人厭的孫名輝惹她生氣了,不過妙妙聽見這人名,還有點茫然的想了幾秒,才想起來他是誰。而孫名輝打來的電話妙妙也接,只是都用單字回應,最後還加一句”學長不用麻煩,長途電話很貴,沒事別打了”
“你跟孫名輝吵架?”老爹忍不住問。
妙妙抬頭,一臉詫異,”我為什麼要跟學長吵架一.”孫名輝殷勤地打了好幾通電話,但妙妙實在沒有意願跟他多説。任着他在電話那頭一疊聲的質問怎麼了,語氣愈來愈焦燥,她依然默然以對。
她已經沒有什麼覺了。一顆心好像睡着了一樣。只在某個特定人物面前會跳得好快好急,會忐忑緊張,會高高提起又重重落下…而那個人,並不是孫名輝。
從來都不是。
她覺得很累,需要休息。所以躲回這個永遠都在的温暖角落,讓嗓門的老爹寵她,每天跟着老爹團團轉,幫忙照料温室,去山上看朋友,採山葯回家煮,沿路和認識的原住民鄰居打招呼;和林務局的叔叔伯伯們喝茶聊天,還跟着走了一天的山路,去看剛剛建好的欄沙壩…
心裏有一個角落,一直在隱隱作痛。不過從小她就學會把這樣的覺好好掩埋起來。在人前,特別是關心她的人面前,只出笑瞼。
她的軟弱,留到夜裏。因為思念而輾轉難眠,甚至抑遏不住眼淚的時候,她就趴在窗口,打開一絲縫隙,讓冰涼的夜風吹拂在燙燙的臉畔及眼眶,讓滿天眨着眼睛的小星星陪她傷心。
本來以為療傷只要幾天,可是,年都過完了,她還是懶洋洋地不想上班。年後連着好幾天都下着雨,濕濕冷冷的,讓人更不想動了。她乾脆名正言順請了假繼續窩着,老爹皺着居趕她都沒用。
冬天的雨好討厭哪。沒有充足陽光,樹苗花苗都委靡不振。一直下雨,林務局的伯伯們就要擔心土石,攔沙壩才剛蓋好,不曉得會不會有問題…還有,她晚上都看不見星星了。
“妙!晚飯你自己先吃,我晚一點就回來!”傍晚,老爹收到無線電的呼叫,説天候一直很差,有登山隊似乎出狀況了,就在離他們住處大約兩公里的山裏。老爹悉這附近的地形,偶爾會應救難協會的請求出去幫忙帶路。他匆忙丟下一句代,就帶了裝備,換上登山靴和輕便保暖衣物出門去了。
而老爹出門沒多久之後,風雨加大,山風尤其勁,颳得他們這間簡單但堅固的房子的門窗不斷震動,格格作響。
妙妙巡遍屋內外,還去温室檢查過,確定都很妥當之後,才回到已經失去電力的房子裏,包着毯,點起臘燭,守在無線電旁邊。一直關機的手機也打開了,為了確保所有聯絡管道都暢通。
妙妙其實並不害怕。只是在這樣風雨加的夜裏,她一個人獨坐燭光下,覺得那蝕心透骨的思念,又不安於室地開始肆,洶湧得幾乎將她湮滅。
好想他、好想他。想他温柔的眼眸、低沉的嗓音、際若有似無的笑意、醉人的吻…
可是,那如夢一般的甜,本不會是真的吧?以前這樣,現在也一樣。他始終是另一個世界裏的人,白口己的夢,也該醒了。
她不適合他,他的身邊,已經有了更適合的對象。自己也許只是一個點綴,像以前她幫他做的一碗碗甜品…始終不會是正餐。
不敢等到他又再次離去,她先逃了。
奇怪,明明想得這麼清楚了,為什麼…眼眶又熱了呢?
旁邊木桌上的手機猛然響起,妙妙被鈐聲嚇了一大跳,手忙腳亂撲過去接起,爹在那邊斷斷續續地吼:”妙!你把門窗都關好了?怕不怕?先去睡吧!我們…已經找到…腳斷了…先就近送去…我帶他們…明天再…”訊號愈來愈不清楚,妙妙還來不及多説,就斷訊了。
老爹像這樣出去幫忙,經驗已經很老到,妙妙知道他們現在應該要把傷者先帶到安全的地方,等明天天亮再下山的。今晚老爹會陪着他們,不會回來,她等到老爹報了平安,現在可以去睡了。
才抱着毯起身,準備上樓之際,手機又響了。
妙妙不疑有他的接起,先對着那邊大聲嚷:”我門窗都檢查過啦!現在要去睡覺了,老爹,你自己小心喔!”電話那頭嘈雜不已,都是雜訊,刺耳的噪音不斷傳來,她本聽不清楚。
“很不清楚!聽不見啦!老爹我沒事!你…”又斷訊了。妙妙嘆口氣,把電話按掉。
上樓之後,她在房間裏躑躅,最後,還是又趴在悉的窗口,望着外面滾動的雲和一陣急過一陣的大雨。樹影婆娑,在黑暗間翻飛狂舞,山風呼嘯着,還間有閃電劃破黯黑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