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蕭離前來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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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事大殿,大門緊閉,將門外的豔陽一併阻擋在外。
殿內足有幾十張的椅子,但殿中二人直直站立,尊貴黑袍與烈焰紅裙相隔而望。
“為什麼?”許久的沉默令人窒息,終是冉竹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為什麼要殺掉麗柔,雖然她因為私心差點害死了穎冰陽,卻也成就了穎冰陽和蕭風的逍遙生活,而且最本的是她是背黑鍋的人,拋開麗柔個人問題不談,冉竹無法安心讓她就這樣揹着本該屬於自己的不潔聲譽被人滅口。
但,人已死,心裏清楚宣墨做法的冉竹只覺力不從心,卻無悲涼。
想到此前宣墨在眾大臣面前做出的悲痛之,當場傳人封了麗柔為柔妃下葬,後來莫尊景提出夏炎熱屍體不能久放於是眾人提議將其帶回扶餘國安葬。
宣墨更是讓人撤了兵器,回了議事殿,只吩咐在蕭離到來之時再通知他。
大臣們個個都認為宣墨重情重義又光顧大局,心中欽佩嘆不已,更對那位不遠千里迢迢為見皇上一面卻被小人體丟與萬千士兵中不堪夜心中羞辱折磨上吊自殺的柔妃而到可惜。
“為了你,也為了你的家族,為了宣朝百姓心目中的聖女。”宣墨正答道,見冉竹神情木然,上前伸手握住她袖子裏的手道:“你是聖女,自擔當起責任後就不容有散失,我知道你心裏不好過但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該女子是白靜當初故意設計讓花麥飯帶回來的,初衷就不是無辜的。我如今給了她名諱,讓她成全了德惠女子,你就不要再自責了。”
“我並未自責,只是覺得人能活着不容易。”冉竹目光有幾分木然,她搖搖頭,將手從宣墨手中輕輕回。
聽起來是在為她着想,可她卻無法説出謝二字。
“小竹,你再等等,等過了這兩天。你我就能…”宣墨見冉竹似乎有些不對勁,急於將心中一直盤着的計劃説出來,卻被冉竹淡漠打斷:“你我就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嗎?皇上你可忘了當練場可有上萬士兵看到我的臉了,你莫非要殺盡所有人?只要我還和你在一起,我張臉只能永遠活在面紗下。”冉竹目光灼然將悲痛愧責掩蓋在冷嘲熱諷之下,望着宣墨漸漸發白的面容,她的笑越發冰涼:“這世間又不是隻有皇上一位男子,能讓我遠離是非羞辱的才是我的良人。”眼前的男子刷白的臉上覆蓋一層薄薄的冰淵,眼底聚集的驚詫不安自責落寞如漩渦般瘋狂湧動,唯獨沒有憤怒沒有要傷冉竹的情緒。
半晌,就在冉竹忍不住想拔腿逃跑的時候,宣墨終於開了口:“你昨夜沒有和程知他們去尋找兵器。
“當她和邱靈兒一同出現在殿門口的時候,宣墨心裏的疑慮猜測頓時消失,他本以為冉竹將他昏是怕自己擔心她身體吃不消會阻撓她去給自己準備的驚喜。
然而,一夜過後,似乎又有什麼變了。
“有邱太醫和松淵秦彪他們在,這點小事還不用微臣手。”冉竹不在意説道,一聲微臣刺痛了彼此的心。
“你去蕭離了?”話出口,宣墨身體微晃,僅僅一瞬間,他覺到口窒息難受,彷彿有錐刺之痛,他知道帝心蠱發作了。
他分不清這是自己的猜疑所致還是冉竹的變心所為。
冉竹默然,雖然不説話臉上卻掛着明知故問的神。
彼時她心裏想就算蕭離不會答應,那麼他也是自己離開宣墨的好藉口,那就借用下吧。
“我不知道他這麼好,值得你半夜出宮單單就是為了見他。那麼,我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宣墨手緊握成拳,壓抑心口的刺痛,不讓眼前人看出一絲狼狽的端倪。
“知道了,所以微臣覺得剛才那些兵器對皇上也沒什麼用,都是微臣畫蛇添足了。”冉竹回道,她知道的都是木河告訴她的,但現在她知道讓宣墨就這樣誤會下去也好,她自然不用為蕭離的小命擔心,畢竟為他守江山的人於宣墨而言亦是十分重要。
宣墨沉默,目光明明暗暗如暗夜中的星火,他無法相信冉竹真的會變了心。
前幾天他們還恩愛非常,他為她穿衣,她送他至帳篷門口,滿身滿心的情意貫通彼此身體裏的每一個角落,如何能做的了假!
難道冉竹有什麼難言之隱?一如他體內有帝心蠱瞞着她一般。
想到此,他冷硬的臉龐柔和了些,看的冉竹眼底的情緒也是跟着變了幾變。
“小…”宣墨正開口化解二人的僵持,就聽門外小夏子的聲音響起:“皇上,蕭離已經到了城門外。”
“好,朕隨後就到。”宣墨沉聲回道,望着聽到蕭離二字毫無一絲表情的冉竹,心中更加確定了之前猜想,口氣不由柔了幾分:“你就不用跟我去了,回去歇着吧。”
“好。”冉竹利落答應。昨夜跟蕭離求婚不成,她也不想這麼快就見面,徒惹彼此尷尬。
再説,結果她都已經知道,今無非是他們二人合力演給天下人看的一場戲罷了,於此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辦。
聽到冉竹毫不拖泥帶水的應答,宣墨心中更喜,之前在殿門前的一番作態他本就不想讓冉竹看到,一會去城門口和蕭離的配合他也不想讓已經知道結果的冉竹看到。
他宣墨不是個愛演戲的人,只不過有時候身不由己。
待冉竹先行離開後,宣墨這才離去並命人做了緻的菜餚送往冉竹的寢殿,不可謂不細心。
直到那抹堅偉岸的身影消失在耀眼烈照的視野裏,冉竹才從議事大殿的一側角落裏走了出來,她手扶着白玉欄杆,直至許久才轉身和素錦踱步離開。
鬼谷子住的地方離她寢殿不遠,回去需要經過御花園。這裏雖不比皇宮裏的花卉來的式樣繁多,四季不落。但該花園卻設計的小巧別緻,花卉綠樹與假山怪石亭瞧水呼應和諧,頗有幾分江南依柔的美。
就在她走到花園盡頭時,忽的聽到假山後有隱隱啜泣聲傳來,頗為耳。她和素錦對視一眼,默契的往假山後包抄走去,走得近了便能依稀看到一名素衣穿着的女子似乎正趴在一位大臣懷裏,男子身體稍顯富態背對着冉竹,正用手輕撫着女子的後背,而在冉竹的視線看來更像是佔便宜…
腦海裏頓時閃過不好的念頭,還未出口詢問就聽在自己對面的素錦瞪大雙眼,驚訝道:“雲大人,景泠姑娘…”此話一出,冉竹愕然,而聽到聲音正抱頭痛哭的二人也急急的抬起了頭,景泠從雲霆飛懷裏跳了出來,羞紅的臉上還掛着晶瑩的淚珠。
“雲大人初來乍到怎麼和景泠姑娘這麼快認識了?”冉竹淡淡問道,心想雲霆飛在官員中形象一向是正直剛正不阿,怎麼會在青天白抱着景泠做出不雅之事,看雲霆飛臉上隱有悲痛之,冉竹覺得自己剛才是想歪了。
這麼一想,冉竹不經意的看到了雲霆飛的手中正拽着一副半開的畫,出半截青衣白裙。
“回聖女,微臣…“雲霆飛俯首正回答,忽然景泠上前推了他一下,漲紅着臉急急説道:“是民女剛才在這裏摔了一跤,剛好雲大人經過扶了小女一把。”話説完卻不見她做出證明自己摔跤的動作,冉竹心下不由好奇更甚,但也不揭穿她拙劣的謊言。
她看了眼一臉又青又紅的雲霆飛,甚少見到他如此失態,心中不覺有些樂了:“雲大人手裏拿着是什麼?可否讓我看看。”這下,景泠傻了,手指快速攪動着衣角,似乎在想着什麼應對之策,目光裏帶着幾分僥倖不安。
雲霆飛微微猶豫了下,便雙手呈上畫像,素錦連忙走過來將畫像全部打開,只見畫中一名長相清麗婉約的女子手指竹骨扇,目光半嗔半笑的正望着作畫的人,看輪廓倒有幾分眼。
“聖女,這畫中的女子真漂亮,和景泠姑娘有些相似啊。”素錦笑道。
“不像不像。”景泠急忙擺手,一雙眼滿漲不安。
“哦,你這麼説我也覺得像了。看畫中女子的年紀,莫非是景泠娘年輕的時候?你説呢,雲大人?”冉竹説話間,素錦將畫大喇喇的放在了雲霆飛的面前,但見他目光有片刻的失神,隨即覆上濃烈的哀思與愧疚。
“聖女…”景泠心知隱瞞失敗,不由再度哭了起來,沒了隱忍聲音越發破碎心酸。
冉竹嘆息了聲她何嘗不知景泠剛才撒謊是為了保護雲霆飛,因為她曾説過他的父親是賊寇,她擔心認回父親反而會真的失去父親。可她卻不知雲霆飛在朝為官時為宣朝做出的貢獻足以抹滅掉身上的誤點。
這時一道紫身影卷着熱燥長風來到景泠面前,一把將她攬入懷中,急聲道:“發生何事了?傷口發作了?”話頓,懷中人哭的越發大聲了,而四周動的詭異氣氛終於令他發覺了其他人,當他看到清涼陰影裏那抹明亮沁透心扉的笑容的主人時,他的手驀地僵住。
“尊景,你和景泠姑娘…”冉竹高興笑道,目光在二人身上來回穿梭,意有所指。
“不是你…”莫尊景僵硬開口卻被另一道更讓人鬱悶的笑聲打斷。
“恭喜景泠姑娘苦盡甘來,今天可是雙喜臨門啊。”素錦由衷恭喜道。
冉竹輕咳了下,雲霆飛趁此跪地坦言他就是當年拋棄女的負心漢賊寇老二,如今為了認回女兒,願意受冉竹任何懲罰。
這一番肺腑表態,令景泠再度失聲哭泣,卻也化解了莫尊景的尷尬。
冉竹含笑不語,點頭間解了三人的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