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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流退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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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不知走了多久,直到視野逐漸空曠,入目便是滿眼綠樹長草野花叢生,冉竹這才氣着停下了腳步,被她一直拉着的素錦不言一發跟在後面。

長久以來絕望木然的心神早已隨着冉竹一拉一走而漸漸覺醒,有了知,卻只有痛苦愧責絕望,當她看到冉竹狠狠甩在麗柔臉上的耳光時,她甚而想到了最不敢想的事情。

冰陽,被她害死了。

麗柔還需要替冉竹繼續揹着黑鍋,所以只是打了耳光懲戒,那她呢…

想到此,素錦臉微白,濃郁絕望的眼底反而有幾分解之意。

冉竹大口大口的着氣,身上的每骨頭都似乎要散了架一樣在跟她叫囂,但心裏卻沒有一刻如現在這般暢快,她真的很久沒有恣意行走了,尤其是身邊還有兩位重要的朋友。

邱靈兒從輪椅一側的布袋裏掏出一個小巧的瓷瓶從裏倒出一顆瑩白的藥丸遞到冉竹面前,淡淡道:“服下。”冉竹問也沒問直接接過丟入了口中,藥丸滑入口中,她覺不到味道但隨即四肢傳來舒覺,氣息也穩了許多。

她平息了下心聲,望着始終低頭不語的素錦,略有些凌亂的髮絲遮住了她低頭的容顏,出她瘦巴巴的脖頸,隱隱有青紫從領口裏顯現出來。

冉竹心頭一痛,嘆了口氣,能者勞心,微者勞力,素錦是二者兼而有之,所以當在豺狼族湖邊她口中叫的不是宣墨而是素錦的名字。

素錦覺到頭頂有視線灼灼落在自己身上,心頭悽惶正微膝跪下求死,忽然自己那隻一直被冉竹握在掌中的手被大力抬起,還未等她抬頭就覺自己的手在助力下在空中揚起一陣風隨即清晰的碰到了一張柔軟的臉上。

“啪。”

“冉竹。”伴隨着邱靈兒的驚訝聲,素錦的手準的打在了冉竹的臉上。

不,準確的説是冉竹握着素錦的手打在了自己的臉上。

“聖女…”對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素錦的眼淚亦僵在了眼眶裏,乾涸的嘴吐出兩個字,卻不知下面該説什麼。

她打了聖女,打了她心中誓死效忠的朋…主子。

冉竹將呆滯中惶恐不安的素錦輕輕抱於懷中,愧疚道:“這一巴掌是還我當為冰陽惡意斷裂你我朋友之誼的道歉,還有…”冉竹的身子與素錦一樣都僵了僵,低聲道:“是我誤會你了,還一直猜疑你。”受到懷中人僵硬的身體漸漸鬆弛了下來,肩膀在瑟瑟顫抖,冉竹知道素錦在忍着哭泣,心中愧疚更重,她放開素錦,口吻深沉而哀傷:“我不清楚你是否知曉,初入宮時伺候我的婢女叫丹青,她很純良,是個惹人疼的女子,我一心將她視為妹妹待之但抵不過白靜拿她的親人威脅她。我不怪她,但我卻不能説我不傷心不在意。素錦啊…”那一聲啊字帶着無限慨,是對往事的終結又是對眼前人的

此刻心智皆復活過來的素錦早已泣不成聲,淚成海,可耳朵卻在極其認真聽着冉竹説的每一個字,血歡欣湧動。

“我以前總是想着冰陽也好,靈兒也好,她們都不是宮裏的人不可能在皇上忙碌朝政或者他後寵幸其他嬪妃在我孤寂之時總能陪着我。我就在想不管如何素錦會陪着我,總有個絕對信任的朋友在陪着自己。你瞧,我就是這麼自私…”

“不,主子是對素錦最好的人。素錦會陪着你,到老,到…”素錦搖着頭,開口打斷了冉竹的話,將死字嚥下放在心裏跟隨。

她本黯淡死灰的眸子早已散發動的光芒,這幾個月來緊繃的心神終於得以放鬆,眼前的人於她而言是這世間對她最好最真誠的女子,放下聖女的傲然身份與一個平等的姿態一直與自己坦然相處。

她説她想跟自己做朋友,她説她們再也不是朋友…只是幾個月的相隔,這天上地下的雲泥心境,素錦恍然覺得如過了一世那般漫長。

就算事後冉竹知曉,以她的身份本無需來跟自己解釋什麼,可眼前的人扇了自己的耳光,在跟她道歉,她一個卑微的婢女何德何能啊…想到此,素錦一直顫抖的膝蓋終於忍不住軟了下來,不是跪而是神經緊繃後的虛軟軟的倒在了草地上,冉竹隨即扶着她一起坐下。

“素錦,我們還是朋友嗎?”待素錦哭夠了,冉竹忐忑的問道。

素錦訝然抬頭,用哭着浮腫的雙眸看向依然一臉愧的冉竹,隨即嘴角浮起這幾月來第一次真心展的笑容:“是,一輩子都是。”你既是我的朋友,也是我一生跟隨的主子,冉竹。素錦在心中默默跟自己説道。

邱靈兒扯了扯嘴角,最終將目光移向膝蓋上的畫卷,那是冉竹進麗柔的帳篷前遞給她保管的。

這畫的是什麼呢?

看到素錦笑,冉竹心結放開,她躺倒在地上,入目便是四下恣意遊動的白雲,重重吐出口氣道:“謝謝你,這些子你辛苦了。”一聲謝謝,連帶着輕柔真摯的聽得素錦眼淚又一次不受控制的了下來。

是啊,瞞的好辛苦,遭受麗柔時不時的毒打不説最痛苦的是冉竹對她的誤會。

可,都是值得的。

素錦開心的搖頭笑了,梨花帶雨般消瘦的容顏上因為那一抹笑異常恬美惹人心疼。

“穎姑娘怎麼沒回來?她,她是不是…”素錦想到最重要的一個問題,話一出口,心就揪了起來。

“她啊,現在過的可比我們快活多了,你就別擔心了她了。”冉竹衝素錦出個放心的笑容,二人心結解開,彼此都輕鬆了很多。

冉竹話並未説明,但知道穎冰陽好好的,素錦也就放心了,心中愧疚也減輕了許多。

若不是自己抱着私心告訴了穎冰陽,也不會害她上了麗柔的當。

冰陽,你要幸福。

“嗯。”素錦點點頭,臉上再度出笑容。。邱靈兒也沒多問,一聽快活二字再聯想到蕭風也沒回來,她心中就明白了**分。驀地想到了總是背對着牆不對面對自己的花麥飯,她心頭一陣黯然。

“你打算怎麼處置麗柔?”邱靈兒揮散掉心中鬱,問起了正題。

“我這身份還在,不能給宣朝抹黑。只能讓她繼續揹着黑鍋了。”冉竹深呼口氣,慢慢道。

其實大可以讓麗柔揹着黑鍋永遠消失於人世,可冉竹本就未想到殺害一條命。

素錦不語,事情發展到如今,就算冉竹不存殺人之心,皇上也不會放過麗柔,想到身上的新舊替的傷痕,素錦恨不得麗柔趕快死掉。

“冉竹你不看看這畫是什麼嗎?”邱靈兒不置可否,隨後指了指膝蓋上的畫卷轉移了話題。

“嗯,我現在就看。”冉竹這才想起無心臨死前給她的那幅畫,正起身就聽身後響起了一聲低沉急促的嗓音:“不行,小心有詐。”冉竹循着聲音回頭,入目便是那身金威沉沉的黑袍與繡着金絲紋龍的明黃靴子,眨眼間就帶着一陣草香的風來到了冉竹前,將她從地上拉起。

“地上涼,你身子不好怎麼能躺在這裏。”不忍大聲斥責的薄怒從對方口中發出,話落間便將冉竹半扶半拉了起來。

“我覺得這畫沒什麼問題吧。”冉竹扒拉了下錮在間的手,眉頭皺了皺。

雖然現場只有悉他們二人事情的素錦和邱靈兒,但這裏好歹還是軍營範圍內,也該收斂下不是嗎?

還有,直覺告訴她,這幅畫真的是獨孤子諾所畫,而無心也不會在他主子的畫上做手腳,已經沒有意義了。

“該女子擅長炸藥定然是獨孤子諾所栽培,雖然已經死了,但馬車一事不能忘。待朕找人來開了這畫,你再看也不遲。”宣墨沉聲道,語氣裏有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冉竹沒説話,宣墨説的確實有道理,而且她也不願為了一副畫再和宣墨鬧不愉快。

“我來吧,她要是敢在畫上做手腳,我自認還逃不出我的眼。”邱靈兒淡漠道,微垂的眸光中掩飾不住自信與淡然。

“不行。”冉竹立馬拒絕,不怕一萬不怕萬一。

但她説的話已晚,邱靈兒話快手更快,幾下就將畫軸打開,手一抖,一米多長的畫卷就那樣大喇喇的呈現在風中,輕拂飛揚。

畫中女子身着粉長衣長褲,略有些嬰兒肥的臉上正開心的笑着出淺淺的酒窩,一雙明媚的眼滿歡欣的笑,她的手上正抱着怒放的優曇花,更襯得她臉上清純可人的笑容澈動空靈。

冉竹雙眸微微張大,看着畫中的女子既悉又陌生,明明是她,可這樣的笑容卻早已模糊。

這是她多少歲的事情?十二?十三?還是那年他來到玄鎮説要照顧自己一輩子的十歲?

他也知道是他葬送了畫中人嗎?冉竹嘴角微微勾起,出嘲笑的表情,耳邊卻響起了邱靈兒的鮮有的驚疑聲:“這題的字裏竟然是扶餘國的寶藏路線圖啊。”因為眾人離得遠,再加上畫卷飄忽,是故大家都只是注意着畫中惟妙惟肖令人看了都忍不住出笑容的女子,聽得邱靈兒一説,宣墨臉怔愣了片刻但卻並不在意。

他獨孤子諾藏的財富再多也抵不上他的,否則怎麼會分神死在金子上。

只是獨孤子諾的這番心意,宣墨卻領了,他這是要將扶餘國送給冉竹啊,但卻在死後,教人無法生出

邱靈兒仔細看了下去,待看到最後一行字,面不由浮現複雜神,輕喃道:“人生若退初見,必金屋藏嬌不負華年。

冉竹的身子輕輕抖了抖,卻沒再多看一眼畫像,緩緩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