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灞陵迴夢下吟雪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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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竹忽然想起她每年都做同樣的那個夢,夢裏有一扇極好的門。雕欄玉砌,紅牆琉璃瓦,就連那門上的扣門鎖亦是上好的純玉打造而成,直教人不敢下了大力氣生怕壞了這上好古玉。
鎏金燙邊的門上匾額裏亦是用最好的綠碎玉拼成了一個字,在夢裏她總是看不清那匾額上的字。
如今她正站在這門前,發黴的匾額上一個斗大的“沁”字展現在她眼前。
只是,這門已不是夢裏那輝煌氣派的門,早已殘破不堪,驟起的大風吹過就響起烏鴉般難聽的搖晃聲。
她從未想過,夢境會成真,雖然有些外觀上的差別,可形狀毫無差別。
她腳有些發軟,可身子卻不受控制的邁了進去。
到處都是枯草遍生的地方,長長的走廊上長滿藤蔓,正在枯萎。冉竹一步步走着,腦海裏的夢境也隨着而來,隨後她站在了一處走廊下,抬頭望着前方的院子。
她記得當時這裏有主人的妾正在產子,他的還有叫玉孃的孩子就是站在這個位置。
“可有想起什麼?”莫尊景跟了上來,聲音有幾分緊張。
“你希望我想起什麼?這裏又不是我家。”冉竹回道,口氣卻輕鬆不起來。
她繼續往前走,越過一間間屋子,她忽的停了下來推門走了進去。
飛起的灰塵了冉竹的眼,短暫閉眼後她睜了開來,望着房間的擺設腦子裏只覺轟隆作響,有重物碾過一般。
女孩子穿的衣服被扔的到處都是,小小的似乎只有三歲的樣子,更有許多布做的玩偶被撕碎扯爛,與粉的牀都靜靜的埋在灰塵下。
冉竹心裏無名火陡然升起,她走過去將那些東西都撿了起來,每碰一件腦子似乎都有東西從某個地方突破出來。
悉,太悉了,卻記不起自己何時來過這裏…
冉竹忽的如受驚一般將這些東西從懷裏盡數扔了出去,抬腳就往外跑去,肩膀重重擦過莫尊景,卻沒發現他異常發白的臉。
不知跑了多久抬頭就看到一間敞開的房間,她猶豫了下走了進去,發現是一間大廳,屋頂破陋狂風捲着細雨正從裏面滴落下來。
大廳並無什麼奇特的,正前方牆上掛着一道巨大的匾額,搖搖墜。未等冉竹抬頭看上面的字,忽然一陣強風灌了進來,只聽嘎吱一聲響,那匾額竟然在這個時候掉了下來。
冉竹有些驚住了,傻傻的看着那匾額直砸着自己腦門而來。
“小心。”莫尊景低呼聲響起,冉竹只覺臂力一緊,被人大力往後拉。
砰的一聲,伴隨着匾額沉重砸在地上響起的悶哼聲,冉竹鼻子撞在莫尊景膛上的吃痛聲被盡數掩埋。
地上飛揚起大片灰塵,嗆得他們二人紛紛掩鼻咳嗽。
“你不要命了。”莫尊景斷斷續續説道,似是十分難受,他拉着冉竹就要離開這裏,卻被冉竹反手拉住:“你看這是什麼?”莫尊景只覺手被冉竹送了開來,他轉身看到她正彎在匾額上摸索着什麼。他想開口問,但口卻堵得發慌,只好耐着子等下去。
匾額反面朝上,受到重力的擠壓,原來一個不大的密封凹槽被彈出了口子,裏面出一截明黃絹布來。
冉竹正是看到這個,才叫住了莫尊景。
她將絹布從裏面掏出來,發現這絹布質與宣墨平發聖旨用的無二,一時好奇不由打了開來。
上面只有寥寥數語:生子殺女。生女,汝自定。大紅印章上赫然刻着宣墨的大名。
“沁家因身份特殊,只能一脈單傳。不想那年沁家老爺犯了糊塗事讓另一名女子懷孕而且這事被皇上知曉。皇上便頒發了這道密旨。那時候那個女孩才三歲。”莫尊景説道,雙手壓着口,只覺難以氣,他心中自有警覺可看冉竹呆愣在場,愣是伸出手拉她走。
“你跟我説這些幹什麼,我有父母的。好了,天已晚我該回去了。”冉竹冷聲説道,雙手緊緊的抓住絲頭也不抬的就離開了這地方。
剛走出門口冉竹就撒開雙腳狂奔起來,她的身後莫尊景伸手要喚住她,身子卻緩緩倒了下去。
天空電閃雷鳴,狂風肆,冉竹一口氣奔到了灞陵橋上,被風吹的嘎吱悶響的橋令人聽起來骨悚然,彷彿隨時都要斷掉一般。
冉竹咚的一聲癱坐在橋上,雙手抓着欄杆死死的盯着湖面。她記得夢裏那個老爺將那玉娘放入木盆裏丟入河中便是這裏,她記得她曾問過父母他們曾住哪裏,他們總是開玩笑説她是在木桶裏撿來的,説她沒有家…
她一直以為是玩笑話…
或是今場景如那天太過相似,玉娘父親和玉娘娘親夢裏模糊的面容此刻竟無比清晰的出現在冉竹腦海裏。
她的瞳孔再次睜大,目光呆滯無比。原來,早見過了…
宣墨,我是先生出來的,為什麼生男子死的就得是我?為什麼…
冉竹失魂落魄的爬上了一輛馬車,車伕很是熱心的將她送回了長安,看到她往宮裏的方向走去,驚的連車錢都忘了要。
一路低頭不語,也未發現今天宮裏氣氛不同,她邁進玉蘭軒大門就聽到落衣的聲音急急響起:“姑娘,今扶餘國國主來朝拜皇上,你怎麼到現在才回來。衣服怎麼都濕了,快換衣服。”冉竹腦子忽的清醒了過來,她連連打了幾個噴嚏,問道:“他們現在在哪?”
“自然是在大廳宴請那獨孤子諾啊。”
“皇后可在?”
“聽説是皇后執意要去的,看來傷勢好了許多。”
“別告訴皇上我回來了,我淋了雨有些頭痛想睡會。”説完就將落衣推出了門,自己從裏面換了身乾淨衣服,將古戒放在身上以防不測,悄悄的爬窗撐傘離開。
此刻有再多傷心不解的事情都比不上救師父重要,冉竹小跑向前,心中直惱罵自己一時大意忘記了今天是那扶餘國國主來長安的子,差點錯過了尋找師父的最佳時機。
她一路來到鳳儀殿白靜睡覺的地方,站在後牆處看了眼窗户,啪地一聲輕微響,窗户就被打了開來。
那次她化身宮女裝扮進入鳳儀殿便發現這窗户從裏面打不開,是故她今天特意來到了後窗,這樣也省了一堆麻煩。
她將傘放到牆邊自己翻了進去,果然如她所料房中毫無一人。她徑直來到白靜牀邊,低頭沉思了下。
昨天她故意做出急瘋了的樣子給白靜看,為的就是讓她以為自己蠢鈍從而放鬆戒備。因為冉竹猜想白靜既然敢在她房間裏殺人,就一定有地方藏屍,所以她偷偷躲在布幕後順利看到了白靜藏人的暗道。
她在牀底下摸索了下,忽然碰到了一個硬物,她用力一摁,隨着手陷下去的同時,如昨那般牀頭翹了起來。
冉竹心撲通撲通跳着,房間裏巨大的布幕令她無形產生壓迫。龍榻是接貼地面的,所以冉竹在翹起來的牀頭那一側看到了一個往下走的階梯暗道。
她想也沒想的就走了進去,沒過多久,冉竹的身影很快跑了出來。
昏暗的宮燈下,冉竹的臉極為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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