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想挽留戲談天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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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很想反駁“我什麼時候不體諒人了？”但是轉念有愧，還是做不到義正詞嚴的反駁。

“怎麼樣？”沉醉繼續追問。

“夫人之命，為夫定當遵從。”楚律抱拳行禮，樣子誇張。

沉醉倒不介意，心情好不和他計較。這樣既可以報恩，少了一塊心病，她最忌諱的就是欠人情，二來也可以阻礙楚律回尚陽的步伐，只是不知道他為何如此不着急，讓沉醉很拿不準。

這夜，兩人鬼鬼樂樂的躲在張大叔和張大嬸家外。

“咱們把銀子放在門口，萬一被其他早起的人撿了怎麼辦？”

“偷偷放到他家，又怕他們以為來路不明，鬼怪顯靈之類的，嚇到他們。”沉醉在面對這好心的兩夫時開始躊躇怎樣才能做好，和一向果斷的她儼然不是同一個人，但是她和楚律有一點是統一的，那就是不想再打擾她們夫二人。

是他們見證了他們的苦難，那一場他們都不想在提起的劫難。

“那就讓天上掉餡兒餅吧。”楚律好心解圍。

沉醉很輕蔑的掃了掃他，那還不把張氏夫婦給砸死，天上，沉醉很快就對上了地下。

“有了，咱們把這銀子埋在他們家的地裏，這樣他們耕地的時候不就～～”在對這種無聊問題找到答案後，沉醉顯得很興奮，她小時候經常聽見地裏挖出寶貝的故事。

楚律也很高興，很高興他們在一個時辰以後終於就這個問題達成了一致。

“接下來我們去什麼地方？”楚律很喜歡讓沉醉開動她的腦筋。

“去松新鎮，找那個金鞋面。”沉醉做出兇惡的嘴臉，還有抹脖子地動作。

“人家好歹也算救了你。不是也沒難為你麼？”楚律風滿面。

“他一個糟老頭，居然還咪咪的想買我這個花樣美女，難道不該劫他。看起來他就是為富不仁的人，一頭老肥羊。”沉醉最近做強盜做得很有覺。

“如果不是你賣，他一個老人家犯得着冒斷地危險麼？”楚律不以為然。

“楚律，你娘子我差點就被那個老鬼給綁了去，你居然不憤怒？”沉醉開始入戲。

楚律摸摸下巴“雖然是你自動賣的，可是他為老不尊確實很過分。”沉醉這才明白，他是拐着彎諷刺自己的賣身葬夫的餿主意。

“楚律。”沉醉大怒。

楚律趕緊捂住耳朵“知道了，知道了。這就去。”沉醉這才和顏悦起來，他們最近經常為打劫目標吵架。

“四兒，如果我真要是死了，你真會賣身葬我麼？”沉醉彷彿了雞蛋似的，覺得眼前的人太不像楚律了。他是什麼意思呢？楚律開始笑得明媚“是我犯傻了。”沉醉嘀咕，本來就是你犯傻。我要是死了，新人指不定第二天就進門了，還可能不止一個，你死了，我賣身葬你，我不是天下第一傻瓜蛋子麼？

松新鎮沉醉撫摸着眼前這塊通體翠綠毫無雜的翡翠，那頭老肥樣果然很肥。

“咱們去附近的均連城大吃一頓怎麼樣？”沉醉開始興奮，用搶來的銀子吃飯一定很香。

兩人就這樣一路走一路搶肥羊。

“還是別搶這家了，那小姐看起來順眼的。”楚律和沉醉在討論下手對象。

沉醉甩他一個白眼。

“這個老頭子看起來儒氣風，年輕地時候一定是個美男子。”沉醉嘆。力阻楚律下手。

一路上就這樣無關痛癢的討論起來，沉醉也買了匹馬，抱了柄劍楚律在溝渠邊生火，火光印在他越來越紅潤光鮮的臉上。

“向前走有伽蘭雪山。常年冰雪覆蓋，咱們去瞧瞧怎麼樣？”楚律道。

沉醉很愕然，他這些子跟着她鬼混不思回家，她已經覺得很納悶了，今他突然提出向與尚陽相反的方向去，沉醉不得不正視她地懷疑。

“咱們不回尚陽麼？”楚律斂起笑容，正經的道:“你不是不想我回尚陽麼？如今咱們也算生死不明，就這樣攜手從此走馬江湖，豈不更加瀟灑？”沉醉聽出了楚律的認真，他居然想放棄一切地身份地位去跡江湖？她實在是無法相信。

“可是我爹爹和孃親怎麼辦？醉花蔭的酒，神仙閣的菜，錦繡坊的衣服，我以後豈不都享受不到了？”沉醉心心念唸的都是自己以前奢侈的生活，雖然這種遊俠生活過起來很刺，但是終究要厭倦的。

況且，她一旦離開，就再也見不到白衣的他了，雖然她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能讓楚振登上王位，但是可不表示她要屈居幕後，她一定要將他們的緣分奪回來。

楚律地眼睛閃了閃。

“那麼咱們明天就回尚陽吧。”這一次的口吻堅決而沉重。

沉醉也知道他們拖了這麼久，再也沒有什麼藉口拖下去，該面對的總該面對，一直沒有傳來留王駕崩地消息，沉醉也很想回尚陽探聽情況，究竟是怎樣一回事。

一路有商有量，説説笑笑的子好像再也回不來了。楚律變得難得地沉默，沉醉有些不敢接近他。

離尚陽越近，沉醉的心情就越沉。

兩人來到尚陽城外，楚律突然停住腳步“你先回封亭君府吧，讓岳父岳母放心，暫時就住在那裏吧。”沉醉雖然很想跟楚律進宮，看看情形，但是也知道他不會首肯，只好乖乖的回孃家，看看大哥承啓有沒有什麼辦法。

“爹，娘。”當沉醉站在封亭君夫婦面前呼喚他們的時候，他們簡直是驚呆了，連素來嚴肅的封亭君都有些顫抖起來，眼裏有明顯的淚花。

沉醉撲入他們的懷裏，終於回來了，一路的心酸委屈害怕都可以傾瀉而盡，在這裏她彷彿又有了力氣，有了權利，有了能力，能往自己的目標奮鬥了。

據百里承邦的情報，宮裏現在一片混亂。楚振還戍在邊關，而楚律又生死不明，留王硬是拖着病體撐着，容貴妃一直沒有放出來。

沉醉現在是什麼力都使不上。

“留王沒有招楚振回朝麼？”

“沒有，非常奇怪，雖然二殿下生死不明，初聽到消息的時候，留王的病情急劇加重，後來留王一直沒有什麼表示，只是堅持帶病坐朝。”沉醉獨坐沉思，這太不像留王的表現了，他最疼愛的兒子生死不明，實在很難以理解。而楚律也是不急不躁。沉醉以子女的心想，她雖然一直拖着行程，但是心裏一直都想和爹孃聯繫的，讓他們不要擔心。

這件事唯一的解釋只有一個，那就是楚律早就和留王通了消息。

沉醉咬咬牙，幸好沒有被他所騙，在他説要跡天涯的時刻，她曾經有那麼一度真的信任他了。

他是在放鬆自己的戒備麼？她，其實對此事無能為力，這個國家未來的主人是誰，沉醉突然覺得自己沒有任何力量去幹預。也許，也許楚律坐上王位，對她反而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