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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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説得對,哪怕他戀上了豬八戒,都是既定事實,我們要關心要處理的是善後方法。
我於是問:“你打算怎麼樣?”
“沒有打算過。”這答案令我駭異。
“浩源,我把真相告訴你母親,是因為我情不自,我覺得瞞騙着你母親,我已心有所屬,情懷別向,是非常辛苦的事。之所以辛苦,是在於你母親仍一廂情願地認為擁有我的態度,令我覺得對不起我真心愛戀的女人。”我忽爾伸手截停了父親的話:“爸爸。”我需要消化他的這番話。
這番話比母親的哭鬧還要有力,且沉重百倍。
真是太不可思議了。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個女人,發揮着什麼魅力才能夠令一個男人以愛她為一種榮耀,願意公諸於世?
母親如何會失敗到這番田地?
“對不起,”我説:“我為母親難過。”
“你別以為我對你母親毫無歉疚,但那無補於事。我深愛的是另有其人。”
“你們會不會離婚?”
“不會。”父親答得很快:“對方沒有提出這個要求,她並不是要嫁我。”天!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
我不期然有點氣憤,稍稍晦氣地問:“你的意思是,如果你那個女人提出要跟你結婚,你就會想辦法跟母親離婚?”
“浩源,你站在你母親一邊説話,我是可以理解的。”
“這就等於要我理解你為什麼老站在對方一邊説話一樣。”我是真的生氣了。
不但為了天對母親的偏袒,而且我覺得一個男人戀一個女人到這田地,不自覺地被她的意願牽着鼻子走,是可悲的。
這可悲的現象竟發生在我一向敬重的父親身上。
或者更坦率一點的承認,我已開始嗅到了一股醋意。
如果連我都有這種酸覺,那麼母親的種種表現就變得情有可原了。
她受的刺當然比我更甚。
問題一直膠着,沒有解決方法,也一時間不可能有。
案親意識到在他的婚外情一事上,我們母子是同心的,只不過母親的表現極不得體,我則比較隱晦和含蓄。
他幾乎是沒有把我勸服拉攏過來的意思,除了把事情向我代過之外,以後絕少再在我面前提及他的那個女人。
我亦不好意思再查問底下去,因而別説不知那女人是何方神聖,連貴姓芳名,她的職業,也不清楚。
我曾問母親:“那女人是幹什麼的,女藝員、歡場中人抑或中環佳麗?”
“你為什麼不問你父親?”我沒有答,於是母親再説:“聽説是個做生意的。”我仍然沒有接腔,母親又説:“別估計過高,本城的銀行主席是生意人,尖沙咀地區的夜總會公關主任與廟街的扯皮條也是生意人,不是説,職業無分貴賤?”我發覺母親的説話,特別是在談論她的情敵時,越來越刻薄越沒有教養。
可是,我是越聽,反越少。
這表徵着我已越來越站到母親的一方面去。
母親固然需要家庭內的盟軍,她傾力哀求我回港定居。
就是父親,也提出了同樣的請求,他的理由是:“浩源,有你在我們身邊作緩衝,子比較好過,而且我需要你多照顧麗晶百貨的生意,我怕要分神在別的事情上頭。”包括照顧他的婚外情?
這句話是心照不宣的,我還不至於能直接問得出口來,貶低我的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