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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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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64章“你可真有閒心,居然還記得晃到我這裏。~?”林嬌見他始終一語不發,只盯着自己看,被他看得後腦有點涼颼颼的,一陣對目之後,終於認輸敗下陣來,隨口説了一句,轉身便往自己屋裏去。進去了,見楊敬軒也跟了來,卻並不進入,只站在門邊,還是那樣望着自己。

林嬌終於忍不住了,坐到他正對面的一張椅子上,略微皺眉道:“你過來又不説話,一副我欠你錢的…”話説一半,忽然想起自己確實還欠他錢,忙了回去改口道“你到底什麼事?你忙我也忙,別以為我整天沒事幹只等着你來!”楊敬軒道:“阿嬌,我…”他又躊躇了下,終於道:“阿嬌,前次在雁來陂鬧事的,已經查清了,就是那户姓周的兩父子僱了人暗中起頭煽動的。他家兒子已經被抓投牢,大人答應我沒回來前,不會放人。所以你別怕,他老子絕不敢再對你下手…”

“你要去哪裏?”林嬌立刻抓住了他這話的重點,抬眼問道。

“過了明天,我後天一早確實要暫時離開了。有點公事,快則兩三個月,慢則半年,我一定會回來的。我走了後,你自己要照顧好自己,別忙起來連飯都不好好吃。劉大同他們時常會來看下的。你一人空閒覺着悶的時候,也去李夫人那裏多走動。有事自己解決不了,只管去找李大人。他答應了我,以後不論他到哪裏,都一定會代我好生看顧你的。”林嬌驚訝萬分,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去哪裏?什麼事這麼久?先前怎麼都沒你提過,突然就要這麼急?”楊敬軒望着她,目光裏帶了絲歉然:“確實是突然了些。但你放心,只不過是尋常公幹,我一定會回來的,唯獨要多費些時而已。”林嬌説:“既然是尋常公幹,時間還這麼久,為什麼一定要你去?你別去了,叫別人不行嗎?衙門裏又不是隻有你一人!”楊敬軒為難道:“阿嬌,這事只能我去…”猶豫了下,又道“我明天大約還有些別的事,現在過來就是跟你説一聲的。”林嬌見他説話時,眼最後是盯着地面的,始終未看向自己,也懶得做什麼表情了,想了下,道:“行。我知道了。你既然主意都打定了,我再説什麼也是自討沒趣。不過還是謝謝你記得過來跟我説了一聲。祝你一路順風。我還有點事,就不陪你了。”話説完,從他面前走過往前堂去。

楊敬軒看着她盤了烏黑秀髮的頭頂從自己眼皮子下過,鼻端聞到了一絲悉的淡淡幽香,手臂微微動了下,想攔住她去路,因為他覺得自己彷彿還有滿腹的話要對她説。只這一刻,手卻又像墜了萬鈞重石,竟抬不起半分,隻眼睜睜看着她的背影消失。

他知道她在生氣。

或許這樣也好。

他一定會回來的。等他回來,他會向她坦承一切。她雖然有些小子,但他相信她那時候會理解自己的。但是萬一…這世上永遠沒有一萬的事,他知道這一點。萬一他要是回不來,李觀濤應了他,絕不會讓她知道他去做什麼了。那時候,她對自己不滿或許能加快沖淡他永不能回來帶給她的衝擊。

他知道她很特別,和他知道的周圍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樣。她不會依附男人而活。萬一見不到他回來,她或許會傷心,但絕不會因此而痛不生,傷心過後,她會繼續過得很好。

從前他想到這一點時,不可避免有些失落。但現在,這卻成了他能拿來替自己餞行的唯一一個好消息。

~~~林嬌目送楊敬軒離開,自己呆坐了片刻。腦海裏都是他離去時的那個大後背。

偉岸、帶了種決絕,又彷彿有些寂寥,甚至無奈傷

她覺得這一定是自己文藝病又發作了。透過個背影都能讀出這麼多悲傷秋的無病呻,自嘲了一番便拋在腦後。只是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忍不住翻來覆去地琢磨他傍晚時説的那些話和當時的表情,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她確實不希望他離開,而且一去還這麼久,等他回來,黃花菜都涼了。這對剛陷入戀愛的女人來説絕對是件掃興事——如果她這樣也算戀愛的話。就好像剛端上來一個撒了杏仁榛子草莓巧克力油大蛋糕,她正準備大快朵頤,卻發現上面停了只嗡嗡叫的綠頭大蒼蠅,擱哪個女人身上都不開心。

她更不滿他對自己的態度。

她也不計較他前夜裏丟下自己跑掉的破事兒了。現在既然要出門,還是趟這麼久的大遠門,都跑來告別了,就不會説些好聽的話來安下她受傷的心?就算你楊敬軒嘴拙,也行,她理解。那來點更直接的肢體語言難道也不會?老要她主動,她又不是機器人,也會累啊!就那麼站着,説的話還好像生離死別…

等等!

林嬌停止了怨念,再次仔細回想他當時的表情和語氣。尤其是最後提到李觀濤時,説什麼應了他,以後不論到哪裏,都一定會代他好生看顧她…

林嬌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這是哪門子的尋常公幹,分明就像他要乘鶴一去不復返了!

林嬌從榻上一骨碌坐了起來,只想立刻找到他再問個清楚。再想了片刻,終於慢慢地又躺了回去。

那個男人雖然對她千依百順,但前面還要加個限定詞——大部分時候。有時候,他就是塊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他要是不願意對她説,林嬌相信自己就算在他面前跳衣舞也沒用。當然,她也更不可能這麼輕易就會被糊過去。

第二天一早,林嬌到了縣衙後宅去找李夫人。李夫人正在廊下喂着她養的一溜籠鳥,笑着招手叫林嬌一道來。

林嬌捏了把黃黍子在手心,跟着李夫人投餵一隻黑頭鷯哥,寒暄了幾句。李夫人仔細看了下她,微嘆道:“怎的氣恁的不好?”林嬌見丫頭站得還遠,便道:“乾孃,我昨夜都沒睡着。”李夫人隱約也猜到她為何睡不着,又嘆口氣,道:“你是為敬軒出遠門的事睡不着吧?咱們女人家最怕這樣了,男人卻説走就走。好在他不過是尋常公幹,你耐心等他回來就是了。他昨見了我時,還託我多照看下你。可見他心裏也是捨不得你的。不用他説我也自然會的。往後你多來我這裏走動。左右我也在家閒着。”林嬌望着李夫人,怔怔不語。夫人被她看得有些心虛,道:“你這孩子,怎的這麼瞅我?我臉上花了?”林嬌低聲道:“乾孃,我是真的把你當我娘,這才跟你説心裏話的。我總覺着敬軒他這次的事沒那麼簡單,他昨找我話別時,我過後總覺着不對。不會是出了什麼大事吧?我本想找他再問個清楚。只曉得他若不讓我知道,我就是求也沒用。我想來想去,這才求到了乾孃你這裏。你一定知道是怎麼回事。乾孃你就告訴我吧。是黑是白我心裏有數,也好過這樣自己胡思亂想,吃飯吃不香睡覺睡不着的。”李夫人確實知道怎麼回事。

其實這樣的事,因關係重大,李觀濤原本也是不肯讓她知道的。只李夫人是什麼人?又如何瞞得她過去?那夜等楊敬軒離去後,丈夫一回房,立刻便遭審訊。本就有些懼內的李觀濤招架不住,只好招了出來。

其實他二人夫多年,宦海沉浮不定,人生歷過起落高低,唯獨這夫人一直陪伴在側。面上雖表現出來懼內,實則卻是忍讓愛惜。對她也放心,見她問,也就説了出來。只又叮囑一句不足為外人道。

李夫人知道真相後,自然曉得楊敬軒這一去風險極大。現在見林嬌找了過來,一副哀慼模樣。同為女人,自然理解她的心思,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忍不住,叫丫頭們遠遠退下,這才牽了林嬌的手坐到了廊子的橫木上,湊到她耳邊把原委道了一遍。

林嬌大吃一驚,聽完之後,心已是怦怦跳了起來。

李夫人握住她手,覺到一片冰涼,嘆了口氣,憐惜道:“你看看,他不願讓你知道,也是為了你好。你如今曉得了,不是憑空多增了幾分憂思?都怪我嘴快,早知道不該告訴你的。”林嬌長一口氣,壓下紊亂的心跳,這才笑道:“我曉得了,心中有數才好。謝謝乾孃。乾孃你真厲害,乾爹什麼都不瞞你。”李夫人見她神還好,這才鬆了口氣,被她這樣一讚,忍不住道:“那是。我要沒這手段,能管得他到現在都不敢納一個妾?”林嬌心情雖沉,卻也被她這話給引出了笑。又坐了片刻,説了幾句李觀濤今天帶人到城外官道英王的路過之地設棚送的事,便推説家中有事告辭了。李夫人叫丫頭裝了一匣糕點叫她帶回去給能武吃,一直送她到門口,這才分別。

~~一個男人,他有自己的信仰和執念,這信仰執念就像他心頭的一顆硃砂痣。他就算再愛一個女人,也不會因為這個女人而挖掉這顆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