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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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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40章林嬌跟了楊敬軒,他移動手指戳着字讀一個,她也跟讀一個,一邊跟,一邊聽他註解。(。!【w。]第一頁重複幾遍下來,楊敬軒見她差不多竟念得順溜了,隨手指了幾個,只有一個字唸錯,其餘都對,問她意思也大概講得出來,忍不住驚喜地表揚:“嬌,你真聰明。我記着我小時進學第一天,這一頁的字跟先生學到第二天還記不牢,就被他用戒尺打了手心。”林嬌謙虛道:“哪裏,哪裏。都是你這個夫子教得好。再説我先前也温過這頁,後面的大約就沒這麼快了。”楊敬軒見她態度端好,很是讚許,微微點頭道:“和我教得無關。倒是你有這樣的態度,學什麼都好。”林嬌忙再次謙虛,謙虛完了,見他要翻頁繼續的樣子,她又不是真的要當他的好學生,趕緊又接過去説:“敬軒叔,你那個先生真的拿戒尺打你手心啊?那不是疼死了?你還那麼小,他怎麼這麼狠心!”楊敬軒見她睜大了眼看着自己問得可愛,笑了起來説:“我學不好,捱打就是應該的。讀書也不過只打打手心而已,不算什麼,習武時捱得打才多呢。”林嬌做出害怕的樣子,往邊上縮了點,楊敬軒不解看她,林嬌説:“我想着先躲遠點,萬一我笨學不會,你也打我手心怎麼辦?我怕疼。”楊敬軒被引得又笑了出來,説:“我怎麼會打你?咱們再念一頁,今晚就差不多了。貪多嚼不爛,你剛開始,要慢慢來才好。”林嬌見他果然翻頁又要開始了,忙又打斷説:“敬軒叔,我可羨慕那些會寫字的人了。反正已經唸了一頁,你先教我寫字好不好?”楊敬軒看她一眼,見她一臉期盼地望着自己,哪有不應的道理,説:“行。那就寫你剛學的這頁字。我先寫給你看,你留意我的筆順寫法。”林嬌趕緊把筆墨紙硯挪到他面前,替他磨出了墨,見他一笑,拿了筆蘸飽墨,在鋪開的紙上慢慢寫下了頭幾個字,筆畫有力,字體方正,由衷讚歎一聲:“敬軒叔,你寫得真好,就跟那個龍什麼飛鳳什麼舞一樣!”楊敬軒的字,他自己也知道,寫得不過中規中矩而已,算不了什麼上佳。現在聽她亂表揚一通,忍不住呵呵笑道:“龍飛鳳舞是形容草書的,不是這麼用。”林嬌微吐了下舌尖,説:“是是,我用錯了。幸好有你教我。”楊敬軒心中只覺她這樣子極其可愛,笑着微微搖了下頭,説:“你試着寫給我看下。【蝦米文學]”林嬌哦了一聲,接過他手上的筆就要寫,楊敬軒忙攔住了,説:“不對,你握筆姿勢不對。”説着自己空手示範了下,林嬌努力擺,指位卻始終有點不對,看得楊敬軒在一邊乾着急,見筆架上沒筆了,只有她手上這一支,猜想她嫌貴捨不得多買,心想下次自己帶一支來,這一次…猶豫了下,終於伸手過去,將林嬌的指擺放到了正確位置後,立即鬆開。手是鬆開了,只觸到她手時的那種温熱柔軟之卻彷彿還留在自己指尖,忍不住屈指在手心微微擦了下,這才趕去了那異樣。

林嬌認認真真地仿他筆跡,寫下了一行字,卻歪歪扭扭如蟲走蛇爬,寫完了,見楊敬軒望着笑而不語的樣子,懊惱地咬了下,丟掉筆説:“我寫得好難看,你笑話我,我不寫了!”她這一手筆字寫得難看倒不用裝,本就是真實水平,不過故意反一些筆順而已。聽她這樣一抱怨,楊敬軒不敢再笑,忙安道:“你初次寫成這樣,已經不錯了。只是有些筆順錯了,記住我剛教的,先橫後豎,先撇後捺。你再看我寫一遍。”説着拿過她剛才丟下的筆,在她寫過的字邊上再端端正正寫一遍,把筆重新遞給她道:“你再試試。”林嬌磨磨蹭蹭寫完第二遍,外面忽然傳來一陣敲更聲,竟已是亥時末了。

楊敬軒驚覺時辰過得飛快。亥時末已是夜深。雖然還有些意猶未盡捨不得走,卻也曉得不好再留下,正要説今天先到此,林嬌已説:“敬軒叔,你再教我寫我名字吧。我早就想了。”楊敬軒見她興致,自然不忍拒絕,便提筆又寫了嬌二字。

林嬌歪頭打量了片刻,問:“是什麼意思啊?”楊敬軒指點着説:“,便是四季之始,萬物榮發之時,嬌之意…”他猶豫了下,看向身側正好奇望向自己的這女子,腦中閃過“恰便如你人一般”的念頭,卻説不出口,想了下,改道:“嬌便是好的意思。”林嬌高興道:“原來我名字就是好的意思。我寫寫看。”説着奪過他手上的筆,歪歪扭扭寫了字,到那個嬌的繁體之時,寫了一半停下,翹嘴發狠説:“筆畫好多,太難寫了!我自己一人對着字都寫不來!敬軒叔你教教我,我一定要學會,學不會我晚上就不睡了!”楊敬軒見她發狠的模樣,笑了下。這嬌字筆畫多了些,對她這初學之人確實有些難。略一猶豫,便起身到她身後,輕輕包住她執筆的手,説:“我教你。你照我筆鋒寫兩遍就會了。”楊敬軒握住了林嬌的手,站她身後俯身下去,慢慢地帶着她手運腕寫字。寫第一遍時還好,應她要求寫第二遍時,忽然聞到一縷似有若無的暖香自下而上飄來,下意識垂眼看去,視線便落到了她兩排烏黑的睫上。兩人的距離如此之近,近得他甚至可以一數過來。又大約是專注寫字的緣故,只見她睫輕顫,而紅則微微嘟起。這叫他不由再次想起了昨夜,就是這張紅貼了過來,叫他神魂顛倒不能自持…

楊敬軒剛才一直成功維持着的為人師表的淡定瞬間蕩然無存。立刻屏住呼把視線只投在前面的白紙黑字上,包覆住她手背的自己手心也忽然覺得像有蟲在一口一口咬。終於寫完嬌字的最後一筆,呼出口氣,正要鬆手了站直,林嬌忽然回頭仰望他,笑容燦爛:“敬軒叔,我的名字會了。你的名字也教我寫,我想學。”楊敬軒一愣,見林嬌已回頭坐正擺出姿勢,只好慢慢又俯去,繼續屏住呼握住她手教着一筆一筆寫。

“敬…軒…”寫完了最後一筆,林嬌仿似無心地慢慢唸了一遍。

楊敬軒剛才站她身後,看到自己的名字從兩人覆握在一起的手中慢慢被一筆一劃寫出來的時候,心裏便萌出了一絲異樣之,現在聽到她又念出了自己的名。

這是他第一次聽到他的名被人用這樣柔軟的聲音、媚好的語調給念出來。整片心田忽然像有暖風拂過,竟生出了淺淺醺意。片刻前還因了兩人手心手背的相觸而不安,只想早點寫完鬆手,現在私心裏卻忽然又貪戀這樣一刻,不捨就這樣放開她手了。

“敬軒叔,你不是還有個小名?也一道教我寫了好不好?學會了你再走。”林嬌念過一遍他的名,又仰臉轉身望着他央求道。

楊敬軒微微一笑,提了筆再傾身靠向擺桌案最前的硯裏蘸了墨,回身正要握住她手再寫,視線卻無意掠過了她脖頸下幾寸之處,整個人一僵,手微微一抖,飽蘸的墨便從筆尖啪一下滴在了紙上。

因為傾身的緣故,他竟然從上看到了不該看的一幕——衣襟隨她身體臂膀牽引拉扯出一道褶縫的時候,掩不住下面本該被包裹着的一片賽雪欺霜,雖只驚鴻一瞥便又被遮擋了。但就在剛才一瞬,那爿半的彷彿塗了層光澤潤釉的白隆起和隆起間被桌案上燈火勾勒出的一抹深深溝痕,卻如鈎槌般重重擊他雙目,毫無阻攔地直刺到他心臟。他心跳立刻如雷,手心一下沁出了汗,濕滑一片。

“敬軒叔,你怎麼了?”林嬌見他不動,回頭扭身又抬頭望他一眼,於是楊敬軒的眼角餘光再次瞥見了那一爿如釉雪痕。他這才發覺原來她兩邊衣襟雖包得緊,但每隨她扭身回頭一次,便會因身體的牽引而不稱職地失守前的那抹光。只是自己前頭幾次時未曾發覺而已。

楊敬軒不敢再看,只覺全身發熱喉嚨發乾,飛快抬起了眼睛。隻身體的某處卻瞬間彷彿被喚醒了,不受控制地迅速腫脹抬頭。

擒故縱,張弛有道,這雖是兵法,但男女相處也一樣。所以林嬌今晚除了再接再厲充當小白花讓他教自己寫兩人名字,藉機從心底拉近兩人距離外,其實並沒打算繼續昨晚的。她不急,反正這男人的身上已經打上了她的標記,以後的子還長得很。自己這個侄媳婦太急的話,反倒容易把當叔的給嚇跑。現在回頭見他手握筆僵立,眼睛直直盯在對面牆上,臉微微紅,額頭似乎沁了層薄汗,並不知是自己無意光惹出的禍,只以為他熱,瞥見原來倒地茶水起先被喝了,便從凳上微微起身,俯身想替他再倒杯,部隨她身體動作自然後傾,一下頂到他的身前,不僅撞了,還恰嵌合無隙到了一處。

兩人都是一僵。

八月時節,衣衫還很單薄。這相撞與相嵌雖然短暫,力量與透過衣衫傳來的彼此身體熱度卻足以讓兩人都清晰地覺到對方與自己迥然的身體。一個如堅鐵呼之出,一個是腿窩處幽密柔軟。説不清道不明的一種尷尬和曖昧如火苗般迅速在兩人相觸的身體間燃起。

據説男人對外界和刺的反應比女人要快那麼一點兒…所以他的反應比自己要快那麼一點兒…所以在他像被烙鐵燙了一般猛地後退時,她還保持着部微微撅起的可笑姿勢…直到他倉促背過了身去,她才反應過來,趕緊拉了下衣裙轉過身站直立正。但晚啦,最後這就她獨自保持的姿勢,顯得她有多傻啊!她雖然一直蓄意勾引他,但發誓這次不是故意的啊,真的不是!早知道會這樣,她還不如預先設計設計,最後這場面也絕不會落得這麼難看…

林嬌最後靠在桌邊,把自己肇事的翹狠狠壓在桌子邊緣上,盯着他彷彿凝固了的後背時,無不怨念地這樣想道。

作者有話要説:謝謝讀者tarotdeck、萍兒、喵tt、炭、tang小ya7am、咕咕雞、黃月亮投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