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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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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嬌和能武過去祠堂時,祠堂前的大場裏已經來了不少人,都在議論紛紛,看錶情彷彿也不大知道這個突發族會的原因。~m。。林嬌牽了能武站到了個角落之處,過了一會兒,人越聚越多,石寡婦張望了幾下,看到了林嬌,推開人擠到她跟前説:“能武也來了啊?”林嬌笑應着説:“是啊,他總不大願意出來,一個人老悶家裏不好,所以我拉他過來的,就當透透氣。”石寡婦嗯嗯了兩聲,眼睛梭巡了下四周,湊到了林嬌耳邊説:“阿嬌,你曉得今天這是要幹嘛?”見林嬌搖頭,嘆了口氣,聲音壓得更低:“我也是今一大早從楊老二家那裏聽來的。説杏出事了!”林嬌心裏咯噔一下,腦海裏立刻跳出從前在高粱地裏撞到的那一幕。難道…

“説杏前幾天一早一準吐,她婆婆起了疑心。昨天見她又一個人摸出去,就悄悄跟在後面,見她竟到了黃潭村去找土郎中,過後盤問那郎中…”石寡婦賣了個關子,頓了下才説“居然是有了!求打胎的藥哩!”石寡婦後面還在絮絮叨叨,林嬌卻無心再聽。這個意外的消息讓她一下有些懵了。怪不得前幾天那一回看到杏進城,回來神怏怏的,現在想來,何止是怏怏,簡直就是面如土。應該是她覺察到了自己不對,所以才進城去找羅虎,人沒見到,這才急着到別村找郎中?

“嬸子,她會怎麼處置?”林嬌趕緊打斷石寡婦的話,問道。

“怎麼處置?這種偷野漢子的事都幹得出來,死不要臉,浸豬籠唄!”石寡婦還沒來得及開口,邊上突然躥出了大馬猴似的楊老二家的,就是那個住杏邊上的李氏,撇着嘴,一臉的鄙夷和厭憎“虧我以前還以為她是個正經兒人,還和她娘想着去給她個牌坊來,沒想到竟是這樣的下賤貨,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哪…我就説麼,當寡婦的,第一要緊的就是少不了別人在邊上敲打下,這要三天不敲打下,難保就不會動點什麼心思…”李氏説這話的時候,眼睛是看着林嬌的,卻一時大意忘了邊上的另個人也是寡婦。石寡婦罵道:“我呸,你還仙鼠頭上了,你算個啥鳥?我站這地頭幾十年堂堂正正,用得着你來敲打?”李氏沒想到自己圖嘴快惹惱了石寡婦,趕緊賠笑:“石家嬸子喲,你可冤死我了,誰不曉得你是啥樣人,我哪敢啊,我説的可不是你…”這裏兩人還在吵,林嬌看見大場另一邊人頭湧動,分開了條道,楊太公和前次那幾個老人一道出現了,個個都板着臉,人羣裏喧聲漸漸消了下來,石寡婦和李氏也住了嘴,看着楊太公等人往祠堂大門口去。

林嬌下意識地往楊太公來時的路看去,除了兩隻土狗跑來跑去,空空如也,心中微微一沉。

楊太公站到祠堂大門前,咳嗽一聲,目光威嚴地掃過一圈全場,開口説:“眾位族親,如今正當收成,本來不該把大傢伙叫來的,只是出了件不得不辦的事,這才開了這個族會!”見大場裏的人頭接耳,哼了一聲繼續説“咱們桃花村千百前來,以禮義治家,承傳百世,更出了不少貞潔烈婦,”枴杖一指祠堂後高高立着的一個石頭牌坊“看看,這便是百年前節婦林氏所得牌坊,屹立至今,正是後來女子的效仿楷模!”林嬌抬眼望向那座幾乎算是村裏最高所以天天抬頭可見的建築,青石牌坊中間刻了“清河嫡裔楊守成節婦林氏”幾個大字,牌坊上滿布了風雨侵蝕的斑駁痕跡。

“但是如今,同樣也是林氏,卻出了一個傷風敗俗的無恥之人!把她帶過來!”楊太公話音一落,就見大場後杏被麻繩綁住兩手手腕,被人推搡着押了過來,按着跪到了地上,大場裏一時噓聲四起。

“林氏,你的姦夫是誰,從實招來,念在你知錯的份上,興許還能饒你一命!”楊太公頓了下枴杖,喝道。

林嬌透過人頭的縫隙看向杏。她低垂着頭一語不發,雖然看不清楚,卻也可見臉死白,肩膀在微微顫抖。四顧看不到她的公婆,大約是嫌丟臉,躲開了去。

楊太公又問了幾聲,見杏仍像死人一般沒反應,大約是覺得丟了面子,怒道:“既然你頑固不知悔改,你那公婆也你出來,那就休怪我動用族規了!二弟,族規裏對通姦犯,如何規定?”

“通姦犯者,女沉河以示懲戒,男鞭笞一百,沒收田地歸公畝,並驅逐出去,永世不得返鄉!”邊上一個老者立刻説道。

“林氏,你可清楚了”楊太公對着杏問道。

杏整個人抖得幾乎要趴地上了,卻仍沒説一句話。

“既如此,那就照族規來辦!”楊太公陰沉沉道“把林氏關起來,明天午時縛石沉塘,以儆效尤!”楊太公話説完,大場裏的人頓時炸開了鍋,眾人反應各異。

族裏雖有這麼一條規矩,只百年來,除了黃二皮的那個媳婦以前跟人跑了之外,還真沒有過這樣的先例。現在居然突然冒出這樣一件事,難免如石投湖,一下起了花。人羣分為三個派別,一派點頭贊同的,以黃二皮最動,上躥下跳地指着杏破口大罵,恨不得立刻就拖去了沉塘;一派中立,紛紛搖頭嘆息;還有少數女人,終究是覺得不忍,石寡婦便喊了出來:“太公,這族規雖這麼定的,只杏有苦衷也指不定,再説楊大人不是還沒來嗎?”楊太公哼了一聲:“林氏犯確鑿,族規森嚴,別説大河,就是縣官來了也不上話!”林嬌看着杏被人從地上拉起來,幾乎是拖着送進了祠堂後一間平用來存雜物的黑屋子,門一關,鎖落上,楊太公説:“看着,別叫她逃了!”

“得嘞,爹您就放心,我帶了人輪看,蒼蠅也跑不掉!”楊太公的兒子楊通寶收了鑰匙,大聲説道。

大場裏的人還不肯散去,仍聚在那裏議論紛紛,猜測着杏的姦夫到底是誰,黃二皮猥瑣的笑聲隔着老遠都聽得見。林嬌帶了能武回家,心裏又犯起了愁。

出了這樣的事,杏明天眼看就要被沉塘。自己救還是不救?

不救吧,畢竟和她還算有那麼點情,這樣眼睜睜看着她被淹死,於心不忍。而且上次與羅虎分開時,他還提了句,説什麼“你年歲雖不及阿杏,我瞧着你比她反像更大些。她太軟了,我沒回來前,麻煩你幫我多照看點她”自己當時含含糊糊也應了的。往後還要靠這人生財,杏要真就這麼死了,羅虎回來知道了,會不會遷怒而翻臉?到時候一個不好,別説利錢,怕是連本錢也打水漂。但是説到救,拿什麼去救?石寡婦雖也同情杏,但想叫她和自己一道出手,那是不可能的,別人更沒指望。自己一個人,就算那楊太公的兒子站着不動讓她個大從後腦勺打過去,只怕那力氣都未必能像電影裏演的那樣一撂倒一個。何況就算僥倖了出來,現在羅虎還沒回來,自己能把她一個大活人藏到哪裏去?萬一沒吃到反惹得一身騷,會不會把自己也搭進去了?

“嫂子,杏嫂子以前給過我吃的。她怪可憐的。你去求求敬軒叔吧!”林嬌正在搖擺不定,邊上一直沉默的能武突然這樣説道,頓時被點醒了——她開不了外掛,但可以去找那個人啊。那個人雖然也夠古板的,但和楊太公這種人應該還是不一樣的。他應了幫忙最好,要是也贊同沉塘,那她也不用跟他客氣,就用他腿上的那個疤痕故技重施再來一遍,反正杏現在也正缺一個姦夫。

林嬌立刻收拾了下,跟能武説了一聲,叫他不要告訴別人自己的行跡,立刻便往縣城裏去,沒想到卻又撲了個空,碰見的劉大同説他昨天就隨李大人外出,要三四天後才回。

林嬌氣得肝疼,趕緊到城隍轉了一圈,不見黑子,猶豫了下,又摸到前次羅虎落腳的地方,拍了半天的門也無人應。

林嬌無可奈何,抬頭見片刻前還陽光燦爛的天空變得陰沉,尤其西南桃花村方向的那塊,烏雲密佈,隨風走得飛快,怕又要下雨,只好匆匆趕回,等到了,雲層卻又散了些。入夜之時,也不用偷偷摸摸地,隨了三三兩兩的人到了祠堂大場——原來眾人的神經被徹底刺異常興奮,吃了晚飯沒事兒,便又踱過來閒話姦夫和沉塘,人多才説得有勁。

林嬌見楊通寶和另個看守的人坐在橫放在小黑屋門口的一條長凳上,正與身前的人講得是手舞足蹈。抬頭看了下天,雲層不厚,甚至隱隱有月亮隱現其中,除了那月亮蒙上了一層紅,看起來有點詭異外,瞧着一時半會兒的不像會下雨,一咬牙,只能鋌而走險賭一把了——半夜放火燒祠堂。

祠堂多是木結構,前些時候天又以大晴居多,百年的老木很是乾燥,只要她在前頭放一把火燒起來,看守的人必定過去救火,到時候趁亂,拿家裏那把砍柴的刀劈掉鎖把——這應該不難,因為年久失修,連祠堂都破敗了,更何況這雜物間,剛才她裝作無意隨了幾個想聽裏面聲音的婦人湊到門邊看了下,門把不用她劈就已經搖搖墜。到時候杏可以在眾人趕來前,從祠堂後的那條田路上逃走。

兔子急了還咬人,林嬌不信杏一旦有了機會還不會紅了眼地拼命逃。反正自己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

林嬌打定主意回了家,把劈柴刀磨了下,抱出家裏那個裝燈油的小罈子,剪了自己一件最舊的衣服,摁進只剩一層底兒的油罈子裏擦來抹去,又準備好了火石鐮子和引燃的麥秸團,就只等夜半無人寂靜時。哪裏知道天卻不從人願,到了半夜,天空突然一個大雷,烏雲不知道從哪裏堆積下來,壓得彷彿罩在了人頂,等又一道炸雷從頭頂滾過時,天便像撒豆般地下起了雨。

這一場雨下個不停,到了天亮時分,非但沒有停,老天爺反而像放開了天河的大閘,越下越大,那些地勢低些的人家院落裏,水已經積得沒過腳背,放眼望去,視線裏就只剩被瓢潑大雨緊緊裹住的天和地了。

林嬌的放火計劃自然產。但她很快就發現,天亮之後,迅速奪去村人注意力的,不再是原定要被沉塘的杏,而是地頭的麥子。

正當成時節,居然遇到這樣的大雨。要是再不停,不但耽誤收割,鬚泡在水裏爛掉的話,好不容易的一個豐年就會泡湯。所以到了中午的時候,非但沒人記起杏,反而全家老小紛紛穿了蓑衣趕到自家的地頭刨開田埂放水,或者乾脆就用盆瓢舀了往外潑,甚至有幾户田地相接的人家,因為排水問題在地頭當場大打出手。

林嬌披着蓑衣到祠堂,看見原本守着的楊通寶已經不見了,改成招娣躲在漏水的祠堂檐廊前縮着脖子,看見林嬌過來,眼睛一瞪説:“你來幹嘛?”林嬌沒理她,涉水徑自到了後頭的雜物間,見鎖還掛在門上,推開道縫看進去,見杏正靠坐在牆角,聽見門口響動,立刻驚恐地睜大了眼睛,大概是以為要押她去沉塘。

“喂喂,你想幹嘛?想放她逃跑?沒門!”招娣已經踢踏踢踏地踩着水追了過來,衝着林嬌大吼。林嬌轉過身,盯了招娣一眼,忽然陰森森地笑了起來。

招娣一愣,説:“你笑啥?”林嬌説:“我笑你死到臨頭還不知道呢。我告訴你吧,石家嬸子已經知道了你打她兒子的主意,氣得要拿菜刀砍了你,還是我給攔住的。可她心裏窩火,説要去找楊太公告發了你,讓太公把你嫁給黃二皮當他那崽的後孃去!石家嬸子什麼人,她兒子什麼人,你腦子被屎糊住了才敢打他的主意吧?我聽説啊,那個黃二皮被衣服遮住看不見的地方長滿了爛瘡,天氣一熱就爬出蟲,以前那個婆娘就是看見他夾蟲子吃,還讓她肚子餓了就跟着吃,這才嚇得跟人跑了,你就等着倒黴吧你!”招娣臉大變,雙手直搖,舌頭都大了起來:“媽啊,我不要嫁給黃二皮!我這就去求石家嬸子,求她千萬不要去告訴太公,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林嬌説:“嬸子跟我説,怪不得你以前有事沒事老在她跟前晃,原來是打她兒子的主意。現在你要是再敢去,她看見就砍!”招娣眼圈一紅,吧嗒吧嗒地噎起來:“那我可咋辦啊…”林嬌笑眯眯説:“看你怪可憐的。得,我也大人不計小人過。雖然你以前推過我,還背後吐我口水,不過我都不計較了。我回去看見石家嬸子就幫你求情,説你對青山本沒那意思,都是別人瞎嚼舌。你看好不好?”招娣慌忙點頭,催促説:“嬌姐,我知道你是好人,求求你趕緊去幫我説幾句。”林嬌嗯了一聲,看了眼身後的門,呶了下嘴,招娣立刻苦着臉哀求道:“嬌姐,我知道你和杏姐關係好,你倆還一個村出來的。只我也沒鑰匙,再説我就算有,我也不敢放了她啊。太公會打死我的!”林嬌説:“誰要你放了她。我只是念着舊情來給她送點吃的。遞進去我就走。”招娣急忙退到一邊不再言語,林嬌把門縫推得最大,把帶來的兩個饃遞給聞聲早靠了過來的杏,見門縫裏她面死灰一臉絕望,湊過去壓低聲説:“下這麼大的雨,看樣子一時半會兒停不了,全村人都去地頭了,你暫時應該沒事。等晚些我看下能不能放你出來,你先逃到縣城裏躲幾天也行。”杏的眼睛轉了下,瞬間泛出驚異的光。林嬌猜她還不知道自己前次跟蹤過她的事,更不知道自己和羅虎的買賣,也沒多説,很快轉過了身,看招娣一眼,問:“晚上也是你守着?”

“要是沒人來,就是我唄,”招娣討好地説“嬌姐,你可別忘了答應過我的話。”林嬌嗯了一聲,轉身離開。

***到了這天傍晚的時候,雨還在下,絲毫沒有減弱,但已經不再有人去田地裏排水了。桃花溪水奔騰,遠望去猶如澎湃大河,而龍順河水位暴漲,開始漫過河岸淹沒大片的田地。林嬌家附近的麥地,水已經與田壟齊平,沒過了麥杆的

林嬌拄着樹枝蹚過齊了小腿的水慢慢回家的時候,一路見到不少家住低窪地的村人搭高桌子堆家中的舊糧,女人趕着豬羊,小孩抱着雞鴨,每個人都愁眉苦臉。這個剛詛咒幾聲這鬼天氣,另個就趕緊噓一聲,説:“我一輩子就沒遇到過這麼大的雨。還敢不敬,求老天爺開眼才行!”林嬌家地勢還算高,所以並未進水,推開院門進去的時候,見能武頭上滴着水,滿臉狼狽,一左一右抱着兩隻驚恐不安的母雞坐在門檻上,桌子上堆着家裏剩下的一點糧,饒是心情沉重,見這情景忍不住也是苦笑了下。

“嫂子,我剛摸出去,聽到人説低地裏的人家裏都進水了,咱家也趕緊把東西都堆高點!”能武聽到林嬌的腳步聲,趕緊站了起來,緊張地説。

林嬌叫他放下母雞,拿塊布巾給他擦乾頭臉上的水,説:“放心吧,嫂子晚上不睡,守着等雨停。”天漸漸黑了下來,下了幾乎一天一夜的暴雨終於小了,但是還沒來得及高興,林嬌緊接着又發現了件不妙的事,水位並沒有隨了雨勢的減小而緩住,反而快速地在升高,已經淹掉了她家院子的一半地。

出於前世職業的度,這樣的反常一下引起了她的疑慮。出現這樣的情況,要麼是山上匯聚的雨水還在不停地往低窪地,要麼就是附近有什麼蓄水工事,而今驟逢這樣幾十年一遇的暴雨,水位滿溢而出。如果是前者還好,如果是後者,萬一這工事年久失修,經受不住大水而垮塌,那後果就極為嚴重。

林嬌急忙問能武:“阿武,這一帶有沒有水庫?”能武一怔:“水庫?”

“就是能蓄水的大池子,天旱了能放水灌田的!”林嬌急忙補上一句。

能武想了下説:“嫂子,你這麼問我倒想起來了,就在幾里之外的雁回陂那裏,是有這麼一個地方。只是聽説在我太爺爺那輩就被棄了,後來的縣官也都沒人去管過,到現在四五十年了吧?我記得小時候有一年天旱,我哥還跟了我爹去那裏擔水過。別的地兒都沒水,只那裏坑底還有水。嫂子你問這個幹什麼?”林嬌臉微變,説:“阿武,你在家裏等我,哪都別去,我出去一下,馬上就回來!”説完連蓑衣都來不及穿,撿起剛才的那樹枝便衝出家門。

村道上的水,深的地方已經沒到林嬌的膝蓋了,林嬌借了微弱的天光拄着樹枝往石寡婦家去,面碰到人,也不管是誰便喊一聲“快退到半月坡上去,可能會有山洪!”磕磕絆絆地到了石寡婦家,見她家已經水漫金山,石寡婦正在把豬往自家的炕上趕。看見林嬌過來,立刻説:“阿嬌你還有心情逛!還好這雨瞧着要收了,再不收,怕是要把豬都趕房頂了!”林嬌氣吁吁説:“嬸子,我説話不頂用,大家都信你。你趕緊告訴大家一聲,就説雁回陂興許要發山洪,叫大家趕緊先到半月坡上躲一夜。要是沒事了,等明天再回來!”石寡婦驚訝地看她一眼説:“阿嬌你糊塗了不成?説什麼胡話?這雨不是眼見要停了?坡上光禿禿的連個遮風擋雨的地都沒有,你叫大家怎麼過夜?還有家裏的糧啊,豬啊,牛啊都怎麼辦?”林嬌急道:“嬸子,我怎麼敢拿這個開玩笑?你看這雨小了,水卻還在一直漲。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什麼都比不過人命。沒事最好,有事就來不及了!趕緊的快去!”説着已經拖着石寡婦往外去。

“哎哎,你咋知道的!”石寡婦大叫。

“我剛在家打盹,看見了我那去了的婆婆,她跟我説的!她還叫我找你一起説,要是不説出了事,她就找上你和我!”石寡婦已經被林嬌拖出了院子,聽她這樣説,哎喲媽啊一聲:“等等,我去拿個鍋蓋鏟子敲,光吼嗓子沒用!”作者有話要説:明天有事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