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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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叫店小二換了一桌午膳，我們終於開始正常的用餐了。依舊不動手地做着自己的大老爺，等着絮兒一口一口的餵我。

“對了，那個三皇子來書院了嗎？風嘯然不會也跟來了吧？”這是我最擔心的情況，要是那個傢伙也來到書院，我幾乎已經可以預到自己沒有好子過了。

“這個你到不用擔心，二哥是不會來書院的，他的事情那麼多，怎麼有時間。三皇子的伴讀，另有其人。”風隨意笑着回道，我終於鬆了口氣，只是，還來不及我展開笑顏，那小子又似笑非笑的開口:“蘇蘇應該有所耳聞吧，那人，是我的三哥——風習玉。”居然是那個自戀狂！不過，為什麼現在薛懷仞和三皇子的伴讀都是風家的人，雖然現在朝堂還算安靜，但是皇位之爭也在暗中進行啊！太子和三皇子，他們兩虎相鬥的場面早就已經註定了，可是在這個時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相國府，卻將自己的兒子分隔成兩派，這種兩面三刀的做法，也不怕被恥笑嗎？不懂，真是不懂。

似乎看清了我的疑惑，風隨意又道:“讓三哥做三皇子的伴讀，是陛下的旨意。”我瞪大了眼睛，這老皇帝是有病吧！不過，狐疑的看着風隨意，“你跟我説這些幹什麼？又不關我的事！”

“不是蘇蘇想要知道這些嗎？”風隨意故作驚訝地回道，我直接遞給他一個白眼。

書院的子很輕鬆也很無聊，眾學子好像都在追逐剛剛入學的三皇子，每天探聽他的教室甚至守在門口等着一睹其真顏。可惜的是，三皇子似乎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而風習玉，我現在倒不是很擔心，那天晚上夜很暗，他不可能知道我是誰，也沒有可能在書院遇到他。

一週的時間很快就過去，再一次聚會，風隨意提議道:“明天是踩秋，我們一起去集市和玉山吧，怎麼樣？”

“踩秋是什麼？”着甜膩的糖葫蘆，我不解地看着他。

“踩秋就是秋分這一的慶典，涼雲國獨愛秋季，而且在秋天的涼雲是最美的。這一，每家每户不論男女老幼都要燒香祭祀，出門觀賞楓葉。”回到我的是絮兒，原來他也知道這麼多哦，想想也是，他終歸是這個世界的人，而我，只不過是一抹幽魂而已。莫名的有些黯然，其實這麼久以來，我總覺得自己活的一點也不真實，好像一直在做一個很漫長的夢。因為是夢境，我可以做最肆意的我，可是，也是最孤獨的。

“蘇蘇，你怎麼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只要是涼雲國的子民，沒有誰是不知道踩秋的。還有你經常説的那些古怪的話語，上次寫的字也是我不認識的。蘇蘇，我總覺得你不是我們這裏的人。可是你從小就和五弟一起長大，也沒理由啊！”疑惑地撐着自己的下巴，風隨意道出心中的想法，還看着薛懷仞和冷寒玉尋求支持。

我心中一緊，卻面不改:“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我以前不過是一個小乞丐，醒來之後就失了憶，還好有幸遇到五少爺，給了我衣食無憂的生活，可是不久便中了毒，差點去地府報到。後來去了落霞山，我基本上就算是與世隔絕了，自然從不關心這些俗世之事。”平淡的幾句話，倒是把我到現在經歷的這些簡短的概括了，明明是如此平凡的過往，卻反而在他們臉上看見了一絲心疼。尤其是絮兒，臉蒼白。我心中一笑，這些本來就沒有什麼不是嗎，相反的，因為那一次的中毒，我反而得到了更多。寵愛，放縱，不管是因為虧欠還是真的愛情，我接受，並且自得其樂的享受。

“好了，那我們明天就去踩秋吧！”打破了一室的靜謐，我笑着開口。我知道這不是一場華麗的夢境而是事實，可是，不管結果是什麼，我就要肆意的活，哪怕，像個驕縱的孩子般任胡鬧。因為生命，真的是太過短暫，好不容易的重來，便什麼，也不要去錯過。

這一刻，我的眼神飄渺的近乎虛無。

也沒有看見，那一室的人，各異的神。

回到相國府的時候，果然看見府裏的丫鬟小廝忙忙碌碌的，顯然都是在為明天的踩秋作準備了。其實就算是全國都要祭祀的慶典，真正能夠去享受的，永遠都只是富人而已。他們或許可以沾一點光，陪着富人們一起看看風景，但是卻是絕對不可能清閒下來的。

“蘇蘇，今天晚上可是有家席的哦，你來不來？”走到大廳的走廊，風隨意突然開口。

我白了他一眼，“廢話，你不是都説了是家席嗎？我又不是你們的家人，小人不過是一個侍童而已，少爺可別抬舉了！”他們的家席，我難道能進去？要我做侍童站在一旁更是不可能，“我還是先回去睡一覺，養足神明天好踩秋啊！”

“好了，蘇蘇，是我考慮不周，你就不要用這種口氣跟我説話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見！”

“嗯，晚安。”習慣地道安，我轉身就離開了，也沒有看見風隨意那驀地充滿光彩的面容，和絮兒略帶陰沉的眼神。

長長的走廊，兩個面容相似卻又風格各異的美男子對視着站立，狐狸般絕美的男子，看着眼前紅衣妖嬈的四哥，面容上再也沒有以往的温和。

“四哥，童童是我的人，希望你記住，有些念頭，不該有的還是不要有。”風隨意眼神複雜地看着卸下了温和偽裝的五弟，心中一時間湧上百般滋味，卻只是僵硬着臉。

“五弟，四哥可不知道你在説什麼呢！家席就要開始了，我先去了，你也不要耽擱太久！”完美無缺的笑臉，在轉身的那一刻崩潰，緊緊握住掌心，任那指尖的刺痛蔓延在身，可是為什麼，卻無法阻隔那來自心中沉悶的哀傷？連爭取的機會都沒有了嗎？不，風絮揚，絕對不可能！

而那一直靜默站立的少年，臉上的神情，晦暗而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