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婚夜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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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成,送入房!”心中有什麼東西重重落下,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幸福終於不再那麼遙遠。手心被握緊,耳邊是絮兒低低的聲音,飽含愉悦和幸福。
“等我。”是的,等他,現在,只是要等着他,夜晚時分,紅燭相對,房花燭。然後,一切不可謂不完美。在侍女的挽扶下去了相府的喜房,盈滿薰香的房間,我被拉着坐到了喜牀之上,底下放了乾果有些烙人。媒婆道了喜,留下兩個侍女便離開了,頓時,房間裏面很平靜,幾乎沒有聲音。
“你們出去門口候着。”兩個侍女是從赤炎那邊帶過來的,聽我這樣一説有些訝然,但是也聽話地走了出去。知道傳來關門的聲音,我才抬起頭,將頭上的鳳冠蓋頭取了下來,重重吐了口氣。真累啊,肚子很餓,走到桌子旁,上面是鮮豔誘人的水果和緻的糕點,還有一壺茶水。正好,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我真是餓慘了。
細碎的咀嚼聲音響起,我並不擔心外面的侍女聽見,沒有我的命令她們是不敢進來的。小口小口地吃着,門外似乎有一絲輕響,我並沒有怎麼在意,多半是那兩個丫頭在做什麼,懶得去管。
滿足地擦了擦嘴角,我起身,卻是突然覺得有些頭暈目眩,甩了甩頭,心中陡然升起了一股警惕。我已是百毒不侵之體,不可能會中毒啊!更何況今時今,誰會那麼大膽闖進相府做這樣的勾當?
不對,所有的一切都太過順利,我過分沉浸在喜悦中卻沒有去深想,或許也是因為我不想去深想。如今我與絮兒依舊禮成,就算是現在來阻止也已經是晚了。皺起眉頭,眩暈竟是越來越濃烈,心中一次升起了一絲惶然無措,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以我今時今的功力,怎麼可能輕易被人倒。
艱難地撐起身子,我的瞳孔驀地緊縮,除非是他,除了他,世界上再也沒有人會如此輕易地制服於我!
嘎吱一聲,喜房的窗户突然打開,我支起身體,猛然抬頭,空氣中湧入悉的氣息。看着那個出現在房中靜默不語的身影,我冷冷一笑。
“果然是你!”對方沒有回答,我卻已經支持不住倒了下去。在他面前,我所有的一切惡都是枉然,哪怕我武功蓋世,遇到這世界上唯一知道我弱點的人,也只能束手就擒。
“我不知道你要做什麼,但是我告訴你,不要讓我恨你!”徹底昏之前,我狠狠地看着他開口,最後,是一陣無邊的黑暗襲來。
而此時,相府大廳一陣喧譁,宴客的酒席擺了整整一個庭院,數數竟有一百來桌。而參與宴席的人都是朝中大臣,皇親國戚。喜宴上,賓主盡歡,相府嫡子風絮揚與赤炎一長公主聯姻,由當今皇帝陛下親自賜婚並主持婚禮,能夠參加也是何等的榮幸。
主廳之上的席,上面坐着的是當今皇帝陛下宏越帝,在他身邊是皇后,還有六院之中最受寵愛的煙妃。兩個雍容華貴的女子,一個莊嚴一個妖媚,都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只是,皇帝陛下喜歡的,似乎還是妖媚動人的煙妃啊。在後邊是皇帝的幾個兒子女兒,但是近能夠做到這主席的,卻只有太子殿下薛懷仞,三皇子薛懷槿。雖身在測定便是今的主角風絮揚,以及相爺風瑞和他的大夫人,帶有風家的幾個兒子風隨意,風嘯然等人。
“風愛卿,今大喜,朕也在此祝你和碧月公主百年好合,情意綿長。”宏越帝似乎很是高興,對着一隻面帶笑容的風絮揚開口,舉起了手中的杯子。風絮揚拿起身邊的酒杯了上去,恭敬道:“謝陛下賜酒,臣與碧月的婚事乃是陛下之功,風絮揚不甚。”舉杯,一飲而盡,看着這樣的風絮揚,宏越帝幾不可聞的笑了笑。
“今愛卿大婚,朕是客人,不要如此拘束。相爺,認為如何?”點了點頭,風瑞笑着撫了撫自己的鬍子,對着宏越帝恭敬道:“陛下,該由犬子和公主出來敬酒了,臣現在派人去請公主。”
“不錯,來人,去請碧月公主!”
“風侍郎今大婚,本宮在此也要敬你一杯!”低沉的男音響起,卻是一直沉默不語的薛懷槿開了口,風絮揚抬頭看了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不明微光。
“多謝三殿下!”挑了挑手中的酒杯,薛懷仞看着那一向冷漠的三弟,眼底波光轉。見那兩人喝了酒,自然也將自己手上的杯子遞了出去。
“揚,你我相多年,今天你的大喜之,怎麼能少了我這一杯?”薛懷仞沒有用本宮殿一類的尊稱呼自己,竟是喚了風絮揚的名,語氣尤顯親暱。看似不經意的話,卻是顯出了薛懷槿的生疏和某種不明的暗示意味。
風絮揚面不改,同樣舉杯對碰喝了下去,道了謝。薛懷槿那絕美的容顏依舊是一片冰冷,只是眉宇微微動了動,快得讓人抓不住那一絲的痕跡。原本是一場歡喜喜的婚宴,卻因為有了這樣尊貴的身份的人存在,而顯得小心翼翼。
“五弟,二哥也敬你!”
“五弟,四哥也恭喜你了!”風隨意和風嘯然的聲音同時響起,兩個兄弟面面相覷有些尷尬,但是瞬間便恢復了正常。
“多謝兩位哥哥,淺之多謝了!”挑了挑眉,風絮揚又是兩杯酒下肚,面容上已然染上了淺淺的紅,似乎是有些不堪酒力的樣子。
這邊酒宴正酣,突然一個侍女跌跌撞撞的身影跑了進來,一個踉蹌便跌倒在地,哭泣的聲音在整個大廳迴響。
“不好了不好了,碧月公主被人抓走了!”恍若平地裏響起的一聲驚雷,在場的人無不倏然變,原本喧鬧的大廳,竟然是突然變安靜了下來,只剩下侍女惶恐的泣聲在大廳裏面顯得異常楚楚。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風絮揚,他的面本來因為喝酒而微紅,此時此刻竟然一片慘白。醉意朦朧的面容顯得異常清晰,在場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只見一陣紅雲飛過,風絮揚已經是不見了人影。
“來人,立刻派人去玉閣追查碧月公主的下落,傳令下去,越京全面戒嚴,封鎖京都,不得讓任何人出入!還有,今天生的事情,全部都不許出去,違令者斬!”一聲威嚴的命令,在眾人都恍然無措之際,卻是冷着一張臉的太子殿下薛懷仞,有條不紊地組織者着混亂的場面。大批的御林軍蜂擁而至,將整個相府包圍,而更多的人則是到了越京的各個城門,封鎖來往的人羣。
“父皇,請恕兒臣無矩!”命令下達之後,薛懷仞單膝跪地,對着宏越帝開口。那上位的男人深不可測的目光裏面毫無動靜,只是靜靜看着自己剛剛臨亂不慌的兒子,良久,出了一個讚賞的笑容。
“太子哪裏逾距了?照朕看來太子做得很好啊,讓朕很是欣呢!”斂了眉,皇帝的神驀地又變得嚴肅,“今之事事關重大,碧月公主大婚之在我涼雲失蹤,若是讓赤炎國主知道,後果不堪設想!”
“臣等決計不敢半句!”一羣朝臣此時此刻都慌了神,那赤炎國的嶽西王爺前腳才走不過半,如今還沒有房便出現了這樣的事情,碧月公主新婚之夜被人掠去。這對赤炎來説將是極大的恥辱,涼雲若是不能好好解決這件事情,必然會讓兩國剛剛建立起來的盟友關係打破,甚至爆戰爭也不一定。
薛懷仞的做法的確很對,立刻派人追了上去,那劫走公主之人應該不會走得太遠,必然會留下一點蛛絲馬跡。封鎖城門避免風聲走漏,也斷絕了讓剛剛才出城門的赤炎使團知道這件事情,有了時間去尋找並且彌補。
只是,這樣的命令,卻不該是太子下令,而應該是地位最高的帝王,宏越帝。薛懷仞這次,算是當做挑戰宏越帝的權威,或許,在薛懷仞看來,他不過是想要在自己的父皇面前好好表現自己的才能。只是,君心難測,宏越帝臉上的神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他是一個相當自負的男人,被自己的兒子搶了風頭,或許他是該欣自己有了一個機聰慧的好繼承人,也或許,他對太子此舉,非常不滿。
“找回碧月公主一事,給太子處理,太子,你不會讓朕失望吧?”
“兒臣領旨!”跪下領命,薛懷仞低垂着頭,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風家一行人都已經奔去玉閣看情況了,席下剩下的便是帝王一家和眾多臣子。這一場突然而來的變動中,只有三皇子薛懷槿一直冷眼攔着這一切,不開口,不表態,也不參與,彷彿這一切,不過是與他無關。
雖然,這的確,是和他毫無關係的。
夜風吹來,那張絕世容顏上一片清冷,只是,在旁人看不見的地方,他寬大的衣袖下面,似乎藏掖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