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粉絲大明厚德小明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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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軍侯,我…我能向你請教請教藝嗎?”
“你認識我?”
“冠軍侯是長安有名的聲士,我豈能不知。”梁嘯更加驚訝。
“你去過長安?”
“是的,去年隨進貢的使者去過一趟長安,剛回來不久。冠軍侯,我在長安的時候,經常聽到你的大名,本來還想去你府中拜見,正巧你去了江都,真是遺憾極了。沒想到今天在這兒看到你了。原來你就是這次來南越的漢朝使用啊。早知道的話,我就去驛舍求見了…”梁嘯打量着這個喋喋不休的年輕軍官。忍不住笑了。沒想到躲個雨也能遇到粉絲。
“敢問尊姓大名?”
“哦,真是失禮。”年輕軍官如夢初醒,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我叫鄭嚴。是南海人,今年二十五歲。任宮門司馬。”
“原來是鄭兄。”梁嘯拱拱手,笑道:“看來我們有緣,長安沒見成,在番禺見着了。”
“哈哈哈…”鄭嚴喜不自勝。
“應該説,是我有福氣,能見到傳説中的聲士。”梁嘯轉過來,瞟了一眼已經被搬到廊下的箭靶。箭靶上的箭已經被取下大半,從上面的痕跡來看。這個鄭嚴的箭術還算過得去,只是離出類拔萃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
“你能兩箭給我看看嗎?”鄭嚴大喜,應聲道:“當然可以。”説着,取出一枝箭,搭在弦上,看着對面廊下的箭靶,拉開了弓。
“譁——”一陣密集的雨點突然落下,就像是有人端着盆從上面倒下來一樣,頃刻間就在鄭嚴和箭靶之間布上一層雨幕,箭靶也變得模糊難辨。
鄭嚴卻沒有放下弓。只是略微抬高了一些,一箭出。
羽箭穿過雨幕,向對面的箭靶。梁嘯很意外。鄭嚴這子也太急了吧,連換個位置的時間都等不及?他雖然看不清對面的情況,但是他聽到箭中牆的聲音,應該是失了。
“可惜。”鄭嚴尷尬的撓撓頭。
“讓君侯見笑了。”
“你為什麼不等會兒再?這麼大的雨,看都看不清,失也是意料之中的事。”鄭嚴出一絲驚訝。
“那怎麼行?如果打仗的時候遇到下雨,難道也要等雨停麼?”梁嘯啞然,腦子裏卻像劃過一道閃電。他一直覺得自己比較嚴謹,不像嚴安那樣的書生只會紙上談兵。可是現在看來,他的準備遠遠不夠充分。
他注意到了南越的特殊地理。卻沒有留意南越的特殊氣候,所以他一直讓郎官們多訓練。適應南越的地形,卻沒想到訓練畢竟是訓練,離實戰還有很大一段距離。
南方多雨的這個特點,他考慮得就不夠充分。雨水多帶來的不僅是濕度大,人不舒服,容易生病,對武器裝備也有非常大的影響。最明顯的一點就是弓弩。漢軍最強大的武器就是弩,而弩所用的膠在濕的空氣中會鬆弛,導致弩力不足,甚至鬆。
這和草原上的嚴寒天氣會導致膠發硬,弓無法拉開正相反。
一點疏忽,足以導致意外之敗。這麼重要的事,桓遠居然沒有提到,也足以證明他離開戰場太久了,有些經驗已經淡忘。
“冠軍侯,你怎麼了?”
“哦,沒什麼。”梁嘯自失的笑笑,由衷讚道:“你練習不忘實戰,我自愧不如。”鄭嚴有點不好意思。
“冠軍侯,你覺得我的法有什麼問題?”
“沒什麼大病,如果一定要説的話,就是太緊了。”梁嘯收攏心神,和鄭嚴討論起藝來。鄭嚴聽得非常認真,聽完講解,還要親自演練。雖然對梁嘯説是放鬆不太理解,卻毫不懷疑,搞得梁嘯都不好意思騙他。兩人説得投機,相見恨晚,直到雨停了,見天已晚,梁嘯才告辭而去。
鄭嚴將梁嘯送出哨崗,然後又立刻回屋,繼續揣摩。
梁嘯回到驛舍,立刻找到了嚴安。
嚴安站在廊下,看着庭中的積水正在發呆,聽到腳步聲,他抬起頭,慚愧不已。
“梁君侯,若非你阻止,恐怕我軍要被這説變就變的天氣折磨瘋了。”梁嘯很意外,他急着趕回來就是想和嚴安討論一下氣候這個問題。沒想到嚴安心有靈犀,想到一起去了。
“你別這麼説。”梁嘯也很不好意思。
“我之前也沒想到這個問題。剛才半路上遇雨,突然想起,也是吃了一驚。”嚴安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神情有些落寞。
“人常道,為將者需知天文地理,當時並未留意,現在看來,我的確是個書生。將必出自行伍,果然是有道理的。”梁嘯從嚴安的慨中聽出了濃濃的失落。
“嚴君是覺得此生封侯無望,這才如此慨吧?”嚴安看看梁嘯,輕笑一聲,搖搖頭,向屋裏走去。梁嘯跟了進去,入了座,嚴安揮手示意侍者出去,帶上門。梁嘯見狀,眉一挑,笑而不語。
“君侯説得對,富貴聲名,人之所樂。不為此,何必拋家棄子,奔波萬里?君侯一戰而千八百户,再戰而兩千户,哪裏知道我們這些書生的辛苦。”見嚴安説得酸氣十足,梁嘯忍不住放聲大笑。他笑了兩聲,又收起了笑容,斜睨着嚴安。
“你真的羨慕我麼?”
“豈止是羨慕,簡直嫉妒。”嚴安半真半假。
“要不然,我也不會亂了心神,建議陛下出兵南越。”梁嘯起身,解開了上衣,出傷痕累累的背。
“你現在還羨慕我麼?”嚴安愣住了。看着那一道道縱橫錯的傷疤,他不知道説什麼才好。誰都覺得梁嘯的富貴來得輕鬆,剛剛弱冠便是三千八百户的冠軍侯,可是有誰能想到梁嘯為此付出的代價?
至少他嚴安之前沒有想到過。
梁嘯穿上衣服,將帶繫好。
“應該嫉妒我的人不是你,而是那些戰死沙場的勇士。跟他們相比,我的確幸運,兩戰成功,不至於征戰一生都未能封侯。”嚴安盯着梁嘯,一聲不吭,眼神複雜。
“不過,我覺得功的概念不僅僅侷限於軍功,孔子説立德立功言功,也沒説立功就是立軍功啊。”梁嘯調侃道:“在我看來,嚴君如果能憑自己的聰明才智做好參謀,一定有功。”嚴安瞥了梁嘯一眼,撇了撇嘴,想説什麼,卻又沒説,神情中卻多了幾分自嘲。
“真的,嚴兄,你別以為我是和你説笑。我是真的這麼認為。”梁嘯收起笑容,誠懇地説道:“別的不説,開國功臣中,蕭何、張良、陳平,有哪個是武夫?説到南越問題,我一直覺得陸賈之功,足以封侯。”嚴安眉心微蹙,打量着梁嘯,不知道梁嘯究竟想説什麼。不過,如果梁嘯真覺得陸賈應該封侯,那他豈不是也有機會封侯?就算不封侯,能像陸賈那樣富貴而終,也不錯啊。
“君侯…沒跟我玩笑吧?”
“沒有。”梁嘯盯着嚴安。
“我一直覺得,我在戰場上的功勞,還不如我從西域帶回來的那個冶鐵之術,更不如內人研製的琉璃透定式。智慧的力量,比刀劍更加強大。只不過,真正的智慧不在那些殘篇斷簡,而在天地之間。嚴君,有什麼書能比天地這本書更大呢?”嚴安眉挑起,若有所思。
--ps:3月31,大明厚德小明載物萬點打賞加更。債還完了,一身輕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