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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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名郎官端着嶄新的手弩，三人一組，衝到了城牆邊，將弩架在城垛上，瞄準城下正在衝鋒的匈奴百夫長、十夫長擊，進行點。

這些都是入門級的擘張弩，弓力三石，程一百二十步，配有瞄準用的望山。弩最大的特點就是易學易用，因為持滿時人不受力，可以從容的瞄準，擊度絲毫不比梁嘯身邊的傭兵箭手差，甚至更勝一籌。

“嗖！”一枝弩箭飛出城牆。

“噗！”六十步外，一個正在揮舞戰刀，喝令部下衝鋒的匈奴百夫長口中箭。強勁的弩箭不僅穿了他的鐵甲，而且穿了他的身體，餘勁帶着他向後退了兩步，仰面栽倒。

他的傳令兵舉着號角，正等着他的命令，聽到聲音忽然中斷，轉頭一看，見百夫長已經倒地，口赫然有一截箭羽，嚇得大叫一聲。話音未落，又一枝弩箭飛至，穿了他的脖子。

傳令兵捂着脖子，踉蹌着倒地。百夫長的衞士們驚慌失措，紛紛舉起盾牌，拖着百夫長離戰場。

又是一聲悶哼，掌旗兵被殺，戰旗轟然倒地。

隨着弩箭出，一個接一個的匈奴百夫長、十夫長、戰鬥力較高的勇士、箭手被清除，匈奴人失去了指揮，也失去了戰鬥的中堅力量，攻勢頓時一滯。

弩的最大缺陷是速慢。李當户為了彌補這個缺陷，用讓三名弩手輪擊。在上弦、等待的時候，還可以尋找目標。不過，為了冒充梁嘯身邊的傭兵箭手，他嚴同一組的兩名弩手同時擊，一定要間隔相當。就像用弓擊一樣。

這雖然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擊速度，卻完美地用三十名弩手模仿了十名神箭手。匈奴人大概是想起了幾個月前的那次陣前單挑，想起了以梁嘯為首的箭手。頓時軍心大亂。有人大叫起來:“小心神箭手！”這一聲喊，匈奴人更加不安。顧不上再攻城，紛紛舉起盾牌保護自己。

可惜，他們用的都是騎盾，相比於步卒用的盾牌，騎盾既輕又小，不到步盾的一半，防護力也有限。面對城上經過休整，重新上前集的弓箭手。騎盾的弱點暴無遺，匈奴人紛紛中箭。

絃聲急切，箭落如雨，匈奴人遭受了重創。雲梯上的被箭中，摔落城下，雲梯下的被得東倒西歪，慘叫不絕。他們轉身想逃，卻被同伴擋住，磕磕絆絆，撞在一起。

就在此時。要大門轟然打開，謝廣隆、亞歷山大等二十身披鐵甲的騎士着長矛，策馬衝出了要。衝向亂成一團的匈奴人。

不用吩咐，弩手、弓箭手立刻延伸擊，既避免誤傷自己的騎兵，又為騎兵開道。

匈奴人已經被懵了，哪裏是這些生龍活虎的騎兵的對手。他們從小在馬背上長大，對戰馬的衝擊力最清楚不過，一看到這些高大的戰馬衝出面前，一點鬥志也沒有，轉身就逃。

一時間。城前鬼哭狼嚎。

騎兵們來回衝突，將一個個匈奴人刺倒在地。肆意踐踏。見匈奴人全無抵抗，他們乾脆收起了長矛。拔出戰刀，全力砍殺。

攻城的匈奴人全面崩潰，他們再也顧不上攻城，撒開羅圈腿狂奔，沒有任何念頭，只想離要遠一點。

觀陣的右賢王等人驚詫莫名。他們離得太遠，看不清戰場的細節，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已經佔了上風，怎麼突然之間就全面潰敗，甚至有騎兵衝出要進行反衝鋒。

右賢王下令騎兵上前接應。

三百騎兵衝出了隊列，衝向城牆。

他們首先遇到的是亡命奔逃的潰兵。潰兵們已經亂了陣腳，見已方的騎兵前來接應，倒是想讓開道路，要前的空間有限，他們無處可逃，不可避免的影響了騎兵的速度。等他們從騎兵中間穿過去，謝廣隆等人已經衝到匈奴騎兵的面前。

匈奴騎兵的速度還沒有加起來，面對狂奔而至的謝廣隆等人，本沒有還手之力，紛紛倒地。

謝廣隆揮舞着長矛，像狂風一般掠過匈奴人的身邊，帶來撲面的殺氣。為了防止長矛被敵人的身體咬住，他專門攻擊敵人的臉和咽喉，烏茲鐵打造的矛頭輕而易舉的刺穿了匈奴人的臉，割斷他們的脖子，留下一個個殘破的屍體。

亞歷山大山大等人緊隨其後，戰刀掄得像風車一般，無情的砍殺着匈奴人。

他們輕而易舉的穿了匈奴人的陣勢，看到了匈奴人的大陣。

謝廣隆勒住了戰馬，血淋淋的長矛一指右賢王，哈哈大笑。

希臘少年們舉起戰刀，厲聲長嘯。

匈奴人為之沮，士氣低靡。

右賢王又驚又怒，喝斥親衞營出擊。沒等親衞營起動，謝廣隆等人已經殺了回去，再次從匈奴人中間殺過，奔回要。要的大門再次轟然關閉，將驚魂未定的匈奴人和無數屍體和鮮血關在城外。

“給我衝上去！”右賢王暴跳如雷，狂躁的怒吼。匈奴人面面相覷，覺得右賢王有點不理智。上一次衝擊剛剛失敗，三百騎士連城牆都沒碰到就被人家一個反衝鋒打得落花水，死傷慘重，這時候衝上去有什麼用？連路都沒有。

“好啦，別衝啦，衝上去也是個死。”一直置身事外的東方朔終於説了一句話:“我早就説過，你肯定攻不破這個要，梁嘯就等着你撞得頭破血呢。”

“我一定要攻破要。”右賢王嘶吼道。

“那隨你便吧，我要回去休息了。好無趣啊，這一邊倒的戰鬥，看得真沒勁。”東方朔説着，誇張地打着哈欠，撥馬就走。那匹健壯的駿馬馱着他，有些步履蹣跚，馬背上的東方朔搖搖晃晃，看起來悠閒無比。

右賢王氣得臉發紫。他看看巋然不動的要，再看看雲淡風輕的東方朔，最後看看面乞求之的部下，長嘆一聲:“收兵！”蒙受了重大損失，也不是一無所得。經過詢問倖存的士卒，右賢王確認梁嘯和他身邊的箭手還在城中。正是他們的突然出手，在短短的時間內，在一線指揮戰鬥的百夫長、十夫長被殺，勇士和神箭手被清除，匈奴人的戰鬥力被摧毀。

右賢王終於認清到一個問題，作為攻城的遠程掩護力量，弓箭手和弩手相比差得太遠。在城池的攻守上，匈奴人和漢人相比也不是一個層次。要想攻下達坂要，除了圍困，沒有更好的辦法。

綠洲諸國不行，匈奴人也不行。

雖然理智告訴他只能如此，可是右賢王還是非常鬱悶。他天天在帳篷裏喝酒，盤算着如何才能儘快拿下要。難道真要在達坂要前守一年，等到梁嘯斷糧？按理説，他可以留下部將執行這個任務，可是他又非常想親自攻破要，抓住梁嘯。

因為梁嘯，右部匈奴已經遭受了太多的損失。他必須親手解決這個麻煩，挽回右部匈奴的尊嚴。

就在他彷徨無計，只能在帳裏大喝悶酒的時候，車師王莫與跌跌撞撞的衝了進來，撲倒在右賢王面前，哭喊道:“右賢王，大事不好。”右賢王心情很不好，瞪了莫與一眼。

“又怎麼了？”

“梁嘯襲擊了務塗谷，現在正在向河城進發。”莫與撲到右賢王身邊，抱着右賢王的腿，驚慌失措，泣不成聲。

“右賢王，務塗谷完了，河城不能再出事啊。右賢王，請你救救河城吧。”見莫與説得認真，不似作偽，右賢王也有些不安起來。他之前的懷疑重新浮上心頭。梁嘯真不在達坂，去了務塗谷？可是，這怎麼可能，冰天雪地，大雪封山，近兩百里的崎嶇山路，他是怎麼走的？

右賢王仔細詢問了莫與，得知消息是莫與的妹妹莫婭傳回來的，這才勉強相信。不過，當他聽説梁嘯身邊不足百人的時候，他轉怒為喜，哈哈大笑。

“你在城裏，我沒辦法。現在你出來了，我還能抓不住你？”右賢王立刻下令，留下犁污王、句林王等幾個小王、一萬人馬監視達坂城，自己親率大軍回援河城。

他命令莫與。

“將梁嘯誘進河城，不能讓他再跑了。”——梁嘯伏在積雪上，舉起千里眼，打量着遠處的河城。

河城像一隻巨大的矛頭，指向南方的大澤和大漠，兩側是深深的溝壑，溝底有白的冰雪。如果在夏季，這兩條溝應該積滿了水，既為河城提供了常用水，又成了天然的護城河，還澆灌了東西兩側的土地。

這是一個得天獨厚的地形，攻守兼備，難怪千年以後，唐朝設立安西都護府，河城還是一個重要城市。如果要在西域站穩腳跟，河城必須掌握在自己手中。

可惜，眼下他實力不足，只能看着河城口水。河城南北長約四里，東西最寬處近一里，比達坂要大好幾倍。在糧草、軍械充足的情況下，一千人足以守住要，可是要想河城，一千人本不夠。

更何況他現在連一百人都沒有。

“我們大意了。”看着城頭巡邏的士卒，梁嘯輕聲説道:“我們被莫婭騙了，河城已經有了防備。”--ps:週一，求推薦，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