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説 阅读记录

第176章時不再來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桓遠看着江邊節節敗的閩越將士,心急如焚。

他已經猜到了這一幕,但他還是不願意看到這一幕。因為這些都表明事情正朝着他最壞的預想發展。

事情可能比他想象的更糟糕。

部署在北岸的左翼有一千多人,正對着餘善、劉駒座船的就有五百多。為了防止出現意外,他還部署了幾名后羿營的箭手,希望借他們出藝多堅持一段時間,好讓船上的士卒及時靠岸支援。

可是,僅僅兩通鼓的時間,閩越軍就崩潰了,被趕到了江岸邊,而水上的士卒卻被劉駒的戰船所阻,還沒有找到上岸的合適位置。

是什麼人?難道是竇去非率領的會稽郡兵?

桓遠不敢怠慢,連忙招呼剛剛爬上他戰船的劉駒。

“殿下,此處不可久留,立刻走。”劉駒被嚇得不輕,扶着桅杆不住的顫抖。他看着桓遠,遲疑了半天。

“走?怎麼走?”

“殿下,吳縣離此不過三四十里,旦夕可至。一旦他們趕到,我們被困在江中,上下不得,不戰自潰,悔之晚矣。趁着他們未到,殿下改乘小船,還有機會突圍。”景昭在兩個親衞的攙扶下爬了上來,正好聽到了桓遠的話,威嚴的咳嗽了一聲:“殿下的座船受損,還有百餘將士被困在船中,不等他們出來就走,不怕將士們心寒嗎?再者,船上還有不少珍寶,如果不搶救出來,殿下回到東治。喝風充飢嗎?”桓遠再也忍不住了,然大怒。

“景將軍,你當年也是吳國的將領,對松江的水情難道一點也不清楚?如今座船受損,很快就會沉沒。如何能把船上的珍寶搶救出來?只怕珍寶搶出來了,你也沒機會帶走,莫非你是準備獻給竇去非做見面禮嗎?要不然把殿下的首級也帶上?”

“桓遠,你血口噴人。”景昭也漲紅了臉,怒不可遏。

“我對殿下的忠心月可鑑。我護送殿下去東冶的時候,你在哪裏?今天之困局。又是因為什麼,還不是因為你師徒內外勾結…”桓遠沉下了臉,寒氣森森。

“若是我師傅內外勾結,你還能站在這裏説話。”鍾離期一擺手,后羿營的箭手們立刻圍了上來。張弓搭箭,對準那些拼命往上爬的景昭部下。景昭四處看看,倒一口涼氣,立刻閉上了嘴巴,面。他這時才意識到此刻的形勢不對。劉駒的座船受損,他們只能移到桓遠的戰船上,寄人籬下。桓遠如果想要他的命,只是舉手之勞。

景昭後悔莫迭。連連給劉駒使眼

劉駒也意識到了危險,艱難地嚥了兩口唾沫,硬擠出一臉的笑容。連説好話。

“桓將軍,形勢緊急,景將軍一時失言,將軍莫要放在心上。就依將軍之言,還是儘快離開為好。將軍,你看…”桓遠沒好氣地哼了一聲。走到舷邊,舉手下令。

“擊鼓。向前突擊,喝令所有人讓道。膽敢擋路者,格殺勿論!”箭手們轟然應喏,在船邊一字排開,齊聲大喝,命令其他戰船讓道。戰鼓聲炸響,槳手們用力划槳,驅動戰船破前進,將擋道的戰船擠到一旁。有的戰船被擠翻,船上的士卒落水,破口大罵。有的戰船乾脆轉過頭,準備搶道。桓遠二話不説,抬起弓,絃聲連響,接連殺數人。

慘叫聲四起,見桓遠一臉煞氣地站在船頭,后羿營的箭手張開搭箭,再沒人敢爭道,紛紛避讓。

桓遠的戰船迅速加速,離了即將沉沒的戰船。他指揮着戰船直奔餘善的座船。餘善的座船也被水下的鐵矛戳破,正忙着撤到其他的戰船上去,看到桓遠等人趕來,連聲呼救。

桓遠將目前的危險對餘善一講,餘善也吃了一驚。不過他和劉駒不一樣,從善如,立刻放棄了那些珍寶,帶着親衞營,擠開其他的戰船,率先向下游駛去。

劉駒的人馬本來就不多,十幾艘船也就裝下了,一見劉駒撤退,他們紛紛跟上。餘善的大軍卻來不及招呼,只有一小半找到了船隻,跟着餘善撤退,剩下的都被困在大船上,或者乾脆掉進了水中。

桓遠帶着餘善、劉駒衝出重圍,這才停了下來。

“將軍,殿下,你們先撤,我去收攏殘卒。”餘善驚魂未定,連連點頭。命人取過自己的令旗給桓遠。

“一切都託付給將軍了。”

“將軍放心。”桓遠重重地點了點,向劉駒深施一禮,帶着鍾離期,跳上一艘小船,返回亂成一團的戰場。餘善嘆了一口氣。

“忠義之將啊。”劉駒面如豬肝,無地自容。景昭陰着臉,目光閃動。

桓遠回到戰場中心,上了一艘中型戰船,命人升起餘善的戰旗,敲響戰鼓,一邊指揮大軍重整隊形,有序撤離,一邊命令鍾離期帶着后羿營上岸,組織反擊,以免被岸上的敵人衝到船上來。

戰鼓聲響起,戰旗升起,慌亂不堪的閩越將士找到了主心骨,一起向桓遠聚攏過來。…岸邊,李椒已經指揮各部,將閩越殘兵擠下了江岸,然後命令所有人上前擊。閩越兵蜷縮在狹窄的岸邊,踩在濕軟的泥中,步履難艱,被得狼狽不堪,一個接一個的倒在了血泊中。鮮血染紅了濕泥,匯聚成,滲入江水之中,隨波逐,暈成暗紅。

鍾離期率領后羿營箭手們趕到,一起擊,總算穩住了局面。

一見后羿營的戰旗,梁嘯立刻示意李椒撤退。李椒雖然意猶未盡,卻還是採納了梁嘯的建議。他也看得出來,這些后羿營的箭手雖然和梁嘯比還有相當的距離,甚至不如他們這些郎官,但是和這些吳縣豪強組建起來的家奴兵相比還是有優勢的。一旦僵持,家奴兵的傷亡很可能會增。

“可惜,若是會稽郡兵在此,這些越賊一個都跑不掉。”

“會稽郡兵應該不遠。”梁嘯看看西方的地平線,又看了一眼興奮不已的家奴兵。

“該將他們藏起來了。”

“為什麼?”

“這些大姓的實力,竇太守不可能不知道,只是他不想多事,所以裝不知道。如果不藏起來,竇太守還能繼續裝不知道嗎?”李椒皺了皺眉。

“竇去非這麼膽小怕事,一點也不像竇家子孫。太皇太后尚在,他們就這麼軟弱。將來太皇太后駕崩,他們還有立身之地嗎。”

“竇家有竇家的難處。太皇太后年過花甲,又染目疾多年,怕是支撐不了太久了。竇家子弟韜光養晦,也是未雨綢繆,有先見之明。否則等太皇太后一駕崩,再想改弦易張就來不及了。”李椒詫異的看了梁嘯一眼,咂了咂嘴,想了好一會兒,又道:“你説的有道理,可我還是覺得憋屈。魏其侯當年何等俠義,如今卻落和這般地步,實在讓心寒。”梁嘯沒吭聲。這就心寒了?等兩年,還有讓你更心寒的事情在後面呢。當然了,你李家也好不到哪兒去。你還是為自己多想想吧,別隻顧着替竇家心。…嚴助和竇去非共乘一輛戰車,趕到了戰場。

江面上已經恢復了平靜,除了一些傾覆的船和溺斃的閩越將士屍體,已經看不到多少人。桓遠集結了剩下的將士,順江而下,已經走了有半天時間。

比較顯著的戰果只剩下江邊被梁嘯、李椒率領家奴兵斬殺的三四百人。因為鍾離期的來援,原本無路可逃的近兩百人回到了戰船上。

看到來接的王興,竇去非很尷尬。如果當初聽王興的建議,早點派郡兵到江邊設伏,戰果絕不會僅僅這幾百人,甚至有可能將閩越主力一網打盡。抓住劉駒或者餘善都有可能。

多好的一個機會啊,現在全部順着江水淌走了。

竇去非一臉歉意的對梁嘯等人説道:“諸君辛苦了。”李椒哼了一聲,眼神瞟向嚴助。梁嘯拉了拉他的袖子,推着他,來到嚴助的面前。李椒昂着頭,裝沒看到嚴助。梁嘯無奈,只得偷偷的踢了李椒一腳,連給他使眼。李椒不服氣的瞪了一眼,不情不願的向嚴助行了一禮,卻一聲不吭。

嚴助也很尷尬,淡淡的説道:“你們辛苦了,這次回京,助一定為諸君請功。”郎官們聽了,臉這才緩和了些。

梁嘯苦笑,心道這幫傢伙真是直腸子啊,連一點彎都不帶轉的。他説給你們請功,你們就相信?你們都是三歲小孩麼。

“皆是大人指揮有方,我等不過盡了一份應盡之力罷了,不值一提。”梁嘯謙虛了一句,又提醒道:“閩越雖退,大人的使命卻尚未結束。大人準備什麼時候起程,及早安排下來,我等也好做些準備。這些子,戰馬都很辛苦,掉了驃,要細心調理才行。還有幾匹馬戰死,也要請竇府君出具文書,我等回京時好註銷。”竇去非眼中出些許驚訝,着意看了梁嘯兩眼。

嚴助顏緩和了些。

“這個你不用擔心,你們將戰死的馬匹報上來,我自會替你們籌辦文書。至於使命,梁嘯,你可有什麼好的建議?”梁嘯連連搖頭。

“我等只知馳騁殺敵,哪知道什麼國家大事。大人有什麼安排,我們奉命行事便是。”嚴助沉默了,竇去非卻無聲地笑了。他看着梁嘯,又看了王興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