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范增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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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將軍快快起來。”項羽一臉笑態，雖然有點假不過總歸還是做了“項羽承蒙各位將軍厚愛，今後就有勞各位將軍了。”章邯在項羽的攙扶之下直起了身子，聲如洪鐘:“我等定將追隨項羽將軍，聽隨楚懷王的差遣。”

“誓死追隨項將軍！誓死追隨項將軍！”河中的秦軍也紛紛響應着章邯的話語舉起長戟吼叫了起來，而大營之中的楚軍將士也沒有示弱都加入這樣一個聲勢浩大的隊伍。

“範先生。”司馬欣尤為要拜謝范增，同樣是勸降章邯我覺得自己起到的作用遠遠不如業修“在下實在有負所託，虧得先生麾下有勇有謀之士的幫助，不然這件事情遠遠沒有這麼順利。”

“此話怎講？”能夠收編章邯范增心中有喜，這裏卻又被司馬欣的話給震了一下“難道這件事還有其他人蔘與嗎？”

“業修韋大將軍可是範老先生指派的人？”司馬欣搞不清楚了狀況。

“那個小子啊，怎麼你見過他？”范增又驚又喜，心想業修這個傢伙不知道又能給自己帶來什麼樣子的意外。

司馬欣不敢隱瞞，如實説來:“趙高可能得知章將軍有謀反之意遂派來殺手想要刺殺將軍，不料關鍵時刻卻被業將軍所救，這才使得章將軍如此決絕。”

“呵呵，想不到。”范增滿臉笑容，他的表情從來沒有今天這麼放鬆過，業修這小子果真是當時奇才，如今他和蒲將軍應該還在對岸待命，等待那兩人回來自己也應該破例和他們喝上幾杯子酒。

“章將軍請到營帳之中歇息，今項某要與大家不醉不歸。”項羽很久沒有這麼高的雅興，今眼見自己麾下又多出了許多的大將兵馬心想天下一統果真指可待，他也不顧這樣那樣的大事小事，這樣的時候唯有男人之間一同暢飲才算是痛快。

章邯賠笑着在項羽的拉扯之下緩緩地步入了楚軍大營之中，只是他時不時的左顧右盼都沒有扎到業修的影子，這個小子昨天明明説好了要和自己痛飲的，難不成還有所顧慮，他不得而知，事到如今自己心中的大業恐怕要陪着這個叫做項羽的傢伙展開了，等他有朝一踏破暴秦絞殺了趙高贏了的諸侯的稱號定能夠反制與西楚，重新打響自己秦朝的名號。

“諸位請！”英布也不失時機地笑臉客，他手中的劍到現在多還沒有放鬆過，身後有二十萬秦軍，記住是秦國的軍隊，那些人怎麼可能會真心實意為了天下大義而和自己的軍隊戰呢？項羽和范增難道都瘋了不成，不行！這二十萬人一定不能留下來，他們隨時都有可能倒戈相向，自己一定要説服項羽那個傢伙找個機會把着二十萬人等全都解決掉，哼！

“哼！我看我們兩個也差不多應該班師回營了。”業修無力咬着饅頭指了指漳水河岸“蒲將軍你聽到了行軍渡水的聲音了嗎？我想章邯大軍已經全部歸降了。”

“什麼，歸降？”蒲將軍原本有些沮喪，聽到歸降二字一下便來了勁兒“不過聽上去確實有點古怪，莫非真…”

“不是莫非，是一定，棘原之戰已過，章邯必將歸降於楚。”業修張開手好好地伸了一個懶，接下來的歷史要慢慢變得更加彩了。

公元前207年秦將章邯率領二十萬大軍歸降於項羽，至此之後項羽已經成為了各路諸侯名譽上的領袖，他率領西楚軍行至新安，擔心秦軍心生叛變，於是連同英布、蒲將軍等人將秦軍全部坑殺，雖然引來了秦將和懷王都不滿，但沒有人敢論其是非。不久之後的時間沛公劉邦率領義軍攻破武關，進入關中地區，秦王子子嬰向劉邦投降，而劉邦進入咸陽境內，與秦民約法三章，並且派人駐守入函谷關，義軍內部形勢突變。

“劉邦這個混蛋。”這幾來項羽都生氣不已，秦國的鋭部隊分明就是自己親率的楚軍擊潰的，沒有想到自己在鉅鹿拼死一戰到頭來卻被劉邦這個傢伙給撿了個大便宜。

營帳之內，范增、英布皆面不之氣。

“好一個約法三章，約法三章！”項羽一提到劉邦的所作所為更是拍案不止“第一章就提到了先入關者王之，這分明就是在向我示威。”范增也深劉邦此人的陰險:“先入關者王之乃是懷王與各路諸侯的約定，阿籍你能有什麼打算。”

“打算！我決定派軍攻打函谷關。”項羽心直口快，絲毫不想再忍了“英布，我與你十萬鋭直取函谷關，一定要好好教訓劉邦那個不知死活的東西。”

“遵命。”英布舉劍拜謝，想來起自己也是有多久沒有在戰場上殺人了，此去函谷關一定要拿那些軍民好好練練劍法。

“英將軍只可攻心為上，嚇嚇劉邦就好了，萬不可傷及平民百姓。”范增顧慮甚多，不過他最擔心的還是懷王“阿籍你可有想過這樣對劉邦用兵，懷王會怎麼想？”

“懷王，懷王…”項羽對懷王稍有一點敬意，畢竟楚懷王熊心乃是叔父項梁一手扶持起來的，對他不敬似乎有些愧對叔父。

范增一眼就看出了項羽的心思，果決説道:“阿籍可知道項梁大人死後懷王乘機撈去了不少兵權，目的在於平衡各路諸侯的實力。”

“這一點我也知道，特別是扶持了劉邦這麼一個傢伙。”項羽點頭肯定道“這又能怎麼樣呢？懷王雖然只是一個傀儡，但畢竟是王。”

“哦。”范增有些驚訝項羽的態度“我原以為阿籍你有心去懷王而代之，難道是我多慮了？”

“亞父，你…”項羽聽在耳裏動在心中，范增這句話不就是要自己謀反嗎？

范增給英布遞了一個眼，讓他也靠近了上來:“阿籍你若出兵劉邦就相當於昭告了天下諸侯懷王的約定乃是兒戲，到時候懷王怪罪下來，如何是好。”

“呼…那個傀儡皇帝能怪罪得了我什麼，劉邦這口惡氣我一定要出。”項羽思前想後覺得此事有些煩惱了，索不要搞得這麼麻煩“英布你只管帶兵襲擊，懷王那裏我會處理。”

“是，將軍！”英布拜了項羽，拜了范增，轉身毅然離開了。

項羽也想要離營而去，卻發現范增依舊一個人閉着眼睛立在了原地。

“亞父怎麼？”項羽不知如何是好。

“索殺了懷王，一了百了。”范增的語氣突然變得陰低沉，那句話從他的口中迸發出來似乎也是經歷了深思慮，只是他怎麼能説出這樣一句話。

項羽一聽整個人都愣住了，這還是平裏那個忠肝義膽，謀略高深的亞父嗎？

范增表情嚴肅緩緩地走到了項羽的面前:“阿籍，由你去做，親手殺了懷王取而代之。”

“亞父…這…”項羽從來沒有這樣的想法，不過今天他看到了范增專注的表情他知道亞父是認真的，而自己仔細想來自從叔父項梁起義開始至今懷王也都只是坐享其成，而全軍將士無不是刀裏來劍裏去，馬革裹屍，茹飲血。

“如今天下局勢初定，除了劉邦其他諸侯尚且不能對阿籍夠成任何威脅。”范增盯着項羽狠狠地説道“先除掉懷王，然後殲滅劉邦，天下大勢則盡歸於手。”

“呼…”項羽重重地了一口氣，他的手有些顫抖了，這隻手握過無數次劍，殺過無數個人從來都沒有抖過，而如今在聽了范增一席話之後它竟然不自覺地抖動了起來，是害怕、是興奮、還是對於權力的渴望。

“這一切都只在你一念之間。”范增丟下最後一句話之後便獨立離開了，他的身形被帳外的陽光斜斜地照着，留在地上的卻是一團如同深淵般黑漆的影子。

項羽的口不停地起伏着，如今為王為將確實就在自己一念之間，他知道自己沒有別的選擇，他知道任何人到了這個位置都不會有別的選擇“我想我知道怎麼做了。”項羽緩緩地翹起了嘴，他的笑從來沒有今天這麼委婉過。…業修回到楚軍之地並沒有答應范增要求成為將領，而是自己老老實實地做回了自己的執戟郎中，不巧的事他要看守的竟然就是章邯的營帳。

“業兄弟，你這樣的人真的甘願一輩子做一名小兵嗎？”章邯不只一次這樣問過業修“憑你的能力這軍中什麼位置不能勝任。”業修知道章邯對項羽心生不滿，畢竟那二十萬軍隊曾猶如他的左右手一般:“多謝將軍稱讚，我本就無意于軍營，實不相瞞參軍只是為了尋找一位叫做韓信的人。”

“韓信，從來沒有聽説過這個名字，是業兄弟的親人嗎？”章邯無聊一問“業兄弟要找的人也許並非泛泛之輩，在下實在沒有聽説過。”

“恩，的確不是什麼泛泛之輩，可就是一個王八龜孫子，盡然一直沒有出現。”業修十分嘆息，想來自己入軍就為了這個韓信，可是問來問去本就沒有這樣一個人的存在，難道是史官搞錯了名字，錯寫了誰？

“呵，有目標總比我這樣毫無動力來的愉悦。”説到這裏章邯不又低垂着頭，給自己倒上了一碗酒。

業修知道章邯的痛楚，原本想要依靠那些二十萬軍隊尋找機會東山再起，沒想到一瞬間就被項羽給破滅掉了，無奈惋惜那是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