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5言不對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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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站牌前，陸嘉愜意的把腦袋靠在我的肩膀上。

已經等了一個多小時了，還沒有人過來接陸嘉，而陸嘉也一直拗着子，就是不願意往家裏打一個電話。

唉，沒辦法，既然陸嘉不願意，那就只能繼續等了。

但是，為了打磨一下時間，我給陸嘉講了一個故事。

這是一個很久之前的故事，那時候，我離開了小木屋，一個來到了陌生的城市。

我什麼都沒有，每天都是遊手好閒的，還結一些狐朋狗友，整天就是打架鬥毆，調-戲良-家-少-女，收保護費，可以説是‘無惡不作’。

我租了一間不足20平米的房子，房子所在的村子很偏遠，在村子的外圍，有一條誰都不願意接近的小溪。

這條小溪已經沒有了原來的面貌，它的清澈也只能淌在年邁老人的記憶裏，烏黑溪水散發着刺鼻的惡臭，再也尋不見一隻水鳥、一條小魚，就連青蛙也離開了，然後躲在小溪旁邊的田園裏呱呱的叫個不停，好像在宣着心裏的不滿。

它們不像人類，不會去吵、去鬧，只是簡簡單單的活着。

小溪的上面有一座橋，是新的，村裏人説是最近幾年才修的。橋的左邊是高樓大廈，繁華的都市，每當天黑的時候，總是很熱鬧，閃爍的霓虹讓這裏看起來跟仙境一樣；橋的右邊卻是荒蕪的田園，貧窮落後是它最好的形容詞。

一座橋，卻分割了2個不同的世界。

我每天都從這座橋上經過。

每次經過的時候，我都會看到一位老人，在橋的右邊，有一片空地，他就坐在空地上，面對着小溪，神情呆滯的盯着烏黑的溪水，不時的回過看看，説上幾句話叫人難懂的話。

我想，他應該是一位老年痴呆症患者吧，可能是兒女們都忙着工作沒時間照顧他，所以他才會一個人跑到這兒來。

但是很快，我就否認了我的猜想，因為我看到他身邊還有一張草蓆，雖然已經破舊不堪了，但累的時候，用來休息是非常舒適的，草蓆的旁邊有一些餐具，中午的時候，他還會自己做飯，動作是那麼的輕鬆捷。

我很好奇，因為我覺得，這位老人，一定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於是，我就萌生了一個念頭，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去拜訪一下他，如果我們聊得投緣，説不定，我又可以得到他的一些教誨呢。

緣分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有時候不得不相信它真的存在。

因為避讓會車，我不得已把自行車騎到了橋下，但是沒想到橋邊空地坡度太陡，一時間沒控制好速度，車子直接就衝了下去，而且恰好跌倒在他的旁邊，他轉過頭看看我，對於我這個不速之客，想必他也覺得意外，這樣的會面方式，真的很像是一個玩笑。

“小夥子，格不要太急躁啦，你看你，這樣多危險啊！”

“我，…。”

“你趕時間嗎？”

“我今天沒事，就是出來隨便玩玩。”

“年輕還是好啊！不像我，現在是哪都去不了啦！”我沒説話，只是跟着他看着這變了的溪水。

“小夥子，介不介意陪我這個老頭子坐一會？”

“怎麼會呢，剛才我還一直在自責打擾了老伯您的清靜呢。”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

“小夥子，有煙嗎？”我摸摸口袋，遞給了老伯。我原本是不煙的，也不會買煙，口袋裏的煙是我拿他們的，只有在非常的寂寞或者沒有靈的時候我才會點上一隻。

他很久都沒再説話，直到煙滅的下一刻。

“知道我為什麼總是盯着溪水嗎？”他好像看出了我眼中的疑問。

“你在想一些往事。”

“沒錯，很久了，久的我都快記不起了，老了，記憶不入從前了，所以我就天天來這裏，多想幾遍，應該會記得久一些。”我想，我以後可能也會用這種方式去記住一些往事吧，雖然現在聽起來這種方式很笨。

我不知道該説些什麼，又遞了一隻煙。

“小夥子，想不想聽聽我的這段往事？”我點點頭。原以為是不可能的事，想不到竟這麼容易，心裏不覺竊喜起來。但同時，我又隱約的覺得，這個故事一定是傷心的。

“那個時候，我也像你這麼大，第一次見她就是在這條小溪邊，那時候的溪水是可以喝的。這條小溪見證了我們的愛情，但是他家裏不同意我們在一起，説我家太窮，她很堅持，我們最終還是在一起了。。我們那個時候，生孩子都是找接生婆，在自己家裏生，不像現在，都在醫院，…。。”講到這的時候，我清楚的看到他的眼睛，哭了…。

“她是難產，我們都沒辦法。”故事講到這，我基本上已經沒有勇氣聽下去了。

他説，後來，他沒有再結婚。

“這條小溪隱約還可以看見當時的模樣。”一個小時，是他講完這段往事的時間，可我知道，在他心裏，這卻是一輩子。

我原以為他會傷心的説不出話，正在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他卻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我坐在他左邊，陪着他着煙，都沒有説話。

良久，還是他先的開的口。

“小夥子，看到這溪水了吧，知道它們是從哪來的嗎？”

“左邊的城市裏。”他點點頭。

“你果然是是一個聰明的小夥子，你們這一代人都是要生活在城市的。”我在想着什麼，還沒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你是這一年零6個月裏第一個願意陪我聊天的人，謝謝你沒有討厭我這個老頭子。”一包煙很快就完了，我真後悔沒多帶幾包，這個時候，煙是最好的方式。

終於還是要拜別了老伯，他説，他已經很久沒有説這麼多話了，也很久沒有這麼開心了。

後來，他再也沒有在小溪邊出現過了，我也沒有在見過他。

故事結束，陸嘉睜着懵懂的眼睛盯着我，看了好久，這才緩緩的説:“呆瓜，你跟我講這個故事是要跟我説什麼事情嗎？”我嘿嘿的笑道:“我就是擔心你會無聊，所以就隨便給你講的。”

“哦！”陸嘉似乎有一些失望，低着頭，抿着紅，不再説話。

過了一會，陸嘉又開口説道:“呆瓜，你給我將格林通話故事好不好？”

“好，那我就先給你講一個醜小鴨的故事吧。”

“…”沉默了一會，陸嘉癟嘴抱怨道:“大騙子，這是格林通話嗎，哼！”

…

“叮鈴鈴！”手機鈴聲響起，這是我的手機，是南宮婉兒給我買的。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電話。

“婉兒，有事嗎？”

“邵兵，酒店遇上大麻煩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