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一個噩夢,一個很糟的夢,卻又不是夢。如果是夢,醒來後夢中的一切都會變成不是真的,所以這不是夢,是血淋淋的現實。
是的,血淋淋…
林蒼澤臉蒼白中泛着些綠,他緊抿雙,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主人走進來,範啼明清朗的話聲劃破了他神遊的思緒。
“你有急事找我?”林蒼澤望着眼前這位氣宇軒昂的年輕人,忽然有一種很奇妙的覺,他想,當年“餘蓮”若是沒有失蹤,或許這一切的悲劇都不會發生。他的姐姐餘夫人不會思念過度而病亡,寒花有母親和弟弟藉,不至於走上絕路,甚至甘靈妃也不會有機會牝雞司晨,為自己引來殺身之禍。真個,悔之已晚!
範啼明和何道堯分別落坐,何道堯沒耐的急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就快説吧!”林蒼澤以恐懼、幾近於恐慌的聲音説:“今天早上,丫頭髮現我的繼室甘靈妃被人殺死在牀上。”何道堯低呼:“我的老天!”同時半閉上眼睛。
範啼明的臉蒼白僵硬,但沉着、能幹的本促使他開口:“不可思議!有什麼理由她會被殺?你家裏又有誰會這樣喪心病狂?你突然來找我,可是你心裏已有數?”他直覺地認為兇手不是來自外頭,甘靈妃明能幹得很,她的囂張跋扈全用在自家人身上,和外人沒糾葛。
林蒼澤的聲音既蒼老又疲倦:“雖然你拒絕承認你就是餘蓮,但我自信老眼不花,我相信你是,你就是。所以,我必須來告訴你,因為沒有人可以商量了。”他那悲哀的語調使人一時忘了他當年的惡行。
“我這輩子最大的不幸,就是娶錯了老婆。拙荊的個剛烈,多年主事使她習慣了人人都需對她順從,稍不如意,便鬧得全家雞犬不寧。這次,她一心一意要為小熬招贅巫起揚為婿,小熬生膽小,不敢反抗,倒還沒什麼,那巫起揚竟也不知好歹拒絕入贅,奇怪拙荊卻特別中意他,軟硬兼施非湊合這門親事不可。巫起揚一怒離家,許久不見人影,昨天,卻又突然跑回來。反正這種年輕人沒本事在外頭吃苦受罪闖出一番事業,到頭來仍會夾着尾巴回來吃現成的。拙荊本來不是寬宏大量的人,對巫起揚的種種無禮居然既往不咎,給他好酒喝、好菜吃,還和顏悦的重提親事,那神情簡直像在巴結他。我看在眼底,心裏氣不過她這般糟蹋我的女兒,竟三番五次卻求那沒種的小子來娶我女兒,我無意繼續忍受,一個人到書記生悶氣。沒隔多久,就聽到極大的爭執吵鬧聲音,顯然巫起揚又發牛脾氣拒絕了,我跑過去一看,酒壺、杯盤、碗筷全摔在地上,巫起揚正對拙荊大吼大叫:‘你這個賤女人,人人都該巴結你、奉承你,看你臉吃飯,可是我巫起揚偏不教你順心如意!你再敢嚕唆一句,當心我宰了你!聽到沒有,別再惹我,否則我會殺人!’他説完揚長而去。拙荊氣得渾身顫抖,咬牙道:‘咱們走着瞧!走着瞧!’我不過去觸黴頭,趕開聞聲跑來的冰兒和一些僕人,那晚,我便留在書房裏過夜。我心裏雖然很氣巫起揚不念主人恩義,絲毫不留情的一再回絕婚事,卻又欣賞他敢於對拙荊大吼大叫,那女人早該受點教訓。那一夜,我懷抱很複雜的心情入睡。隔天一早,家僕便慌忙來報,説女主人被砍死在房裏,一牀的鮮血…我嚇得腿軟,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後來官府來查驗,得知昨晚經過,立即把巫起揚收押了。”一陣沉默。
在這沉默、領悟的時刻中,傳來了腳步聲,是默嬋重新泡了熱茶端過來。
“多謝夫人。”林蒼澤微微頷首,帶着打量質的目光看她,不得暗歎女兒冰兒沒福分,範啼明是個極好的結婚對象。
默嬋送完茶,猶豫地説:“我該退下嗎?”
“不,你留下來。”範啼明很自然的口而出。
默嬋坐在一旁,柔聲問:“我方才聽老園丁説了,令夫人不幸遭人毒手,這事是真的嗎?”
“千真萬確。”範啼明把林蒼澤所説的略述一遍。
“此種暴行實在令人髮指。”默嬋嘆息道。
“確實不像正常人的行為…趁人睡夢中,一斧頭劈下去!”範啼明的口氣很平靜,默嬋卻睜大了眼睛,心中不猜測,他平靜的音調之下,還有一些別的意思?
林蒼澤猛然抬起頭來。
“你認為兇手不是巫起揚?”
“你不是也在懷疑?否則你不會來找我。”範啼明毫不迴避他的目光,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
“我過去不曾碰到類似這種命案,一時難以推論。不過,巫起揚的嫌疑最重,官府一定不會放了他。”
“不錯。他魯莽、無禮、格衝動、口沒遮攔,終於闖禍了,只怕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林蒼澤提高聲音説。
何道堯説道:“這要等官府判決,我們又能做什麼?”範啼明若有所思道:“巫起揚血氣方剛,行事、説話都不考慮後果,但是他神志清楚,有沒有殺人他自己不知道嗎?”
“當然,”林蒼澤嘆道:“巫起揚矢口否認行兇。”何道堯啐道:“會老實承認才有鬼!”範啼明詢問:“官差要捉走巫起揚的時候,他的反應如何?”林蒼澤道:“當然是拚命反抗,還打傷了官差,後果就更糟了。”
“不錯,他總是這麼衝動。”範啼明理智地説:“當你們趕到命案發生現場的那一刻,也就是還沒報案之前,巫起揚人在哪裏?”林蒼澤想了好一會,才道:“當時太慌亂了,不曾注意他的行動,直到我叫人去報案,才猛然想起昨夜的爭吵,一問之下,巫起揚人在屋裏睡覺。”範啼明用疑問的眼光看着他。
“你確定?”
“至少表面上看起來是這樣沒錯。”
“這不合理。巫起揚並非把殺人當成職業、冷血無情的殺手,如果甘夫人是他殺的,他怕都怕死了,如何還睡得着?以他一貫的作風來看,應該馬上遠走他鄉才合常情。”範啼明頓了一頓,又説:“不過,也許他是有意偽裝,這…太大膽了。”
“他一向無法無天,我半點不驚奇。”林蒼澤不客氣的説。
何道堯野地道:“那你來餘園,到底想幹什麼?”範啼明也以詢問的表情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