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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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金元寶也在隔壁房裏和她的大姐金照銀大眼瞪小眼。
“瞧你,又扮成這副鬼樣子!”金照銀一見到牀下擱着的男靴,立刻將元寶推醒,拉她下地,強迫她穿回女孩子的衣裙及繡花鞋。沒帶?默嬋這兒多的是,只除了鞋子尺寸不合。
“如果你再這樣不男不女的,我馬上叫人把你捆起來送回家去。”
“你礙着我的眼!”金照銀氣勢如虹道:“有道是長姐如母,若不是怕你後嫁不出去,我也懶得管你!”
“我嫁不出去又與你何干?”
“有一個嫁不出去的妹妹,還不丟臉?”
“説來説去還是為了你的面子,本不是關心我。”
“你這樣無法無天,還需要人家關心嗎?”金照銀忍耐的咬咬牙,開始興師問罪:“你自己不男不女,盡喜歡幹些違背禮教的怪事,情如此乖張,這也都算了,幹什麼拖着默嬋下水,你不知道她是師涯心頭上的一塊嗎?你把她帶壞了,萬一讓大夫人去告狀,不是存心害我,使我下不了台嗎?”
“怎麼?”元寶沒好氣的説:“我又沒去招惹你,你少給我編派罪名。”金照銀緊緊的瞪着她。
“還敢嘴硬!我問你,昨天你拉着默嬋去餘園,結果默嬋腳受傷,讓一個陌生男人抱回來,還為她療傷,有沒有這回事?”
“你怎麼知道?”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是有這回事,不過…”是默嬋提議要去的。
“果真是你的主意!”金照銀不等她説完,已搶白道:“昨天傍晚,收到冷忠的飛鴿傳書,説默嬋出事了,當時,大夫人就以一種‘定是你妹子搞的鬼’的目光瞥視我,我嘴上仍然硬氣,心裏卻開始犯疑。今早天才亮,我和大夫人便急急趕來,聽了冷忠的一番話,果然是你在搞鬼!”
“冷忠是怎麼説的?”金照銀沉聲道:“他説他親眼看見你扮男裝,拉着默嬋出門到餘園去,那地方鬧鬼,他勸你們不要去,你叫他少嚕唆,結果便出事了。你害慘我了,你知不知道?大夫人一起想抓我把柄,削我職權,你倒行,幫她安排一個絕妙的藉口。”元寶深口氣。
“如果我説我沒有強迫默嬋一道去餘園,你信不信?”
“我不信。”金照銀森冷的接口。
“冷忠説,默嬋自搬來此處,一向深居簡出,活動範圍不超出張家地界,若不是你慫恿,那隻悶葫蘆是一打不出二個,豈敢興風作?不過,文文靜靜的默嬋是絕對辯不過你這張嘴,只要你在師涯和大夫人面前一口咬定是默嬋自己想去餘園,我就原諒你的所作所為。”事實本來就是如此!不過,她為什麼需要金照銀的原諒?元寶嗤之以鼻。她改變心意了,偏要説是她的主意。
出來吃早飯時,她瞧見默嬋氣黯然,心知默嬋也是遭受江庭月的疲勞轟炸,而且比她有過之而無不及,更加決心擔起“背棄禮教、私會男人”的所有罪名,默嬋那瘦弱的兩肩再也不起折磨,即使是神上的折磨。
“大夫人,”元寶沉不住氣,不知不覺的提高了聲音:“是我邀默嬋到餘園探險,想查清鬧鬼的真相,默嬋是被我硬拖去的,你別怪她。”
“我就説嘛!”江庭月不由得風得意。
“知妹莫若姐,早知默嬋不可能離經叛道,若是打比喻嘛,她是一隻家貓不是野貓。”金照銀沒想到元寶竟當面塌她的台,這個肘臂向外彎的臭野馬!怒火從她心頭燃起,卻不得不忍耐。
元寶的“正義”是針對默嬋而發,不表示她會因此忍氣聲任人數落,當場便罵回去:“什麼家貓、野貓?你們這些女人就愛大驚小敝,我就是愛去餘園,而且還要拉默嬋一起去,怎樣?”
“你…”江庭月恨恨道:“枉費默嬋待你一片赤忱,在我面前撒謊是她要你陪她去的,就怕你這位‘貴客’被人責怪,怕你受委屈,而你,回報她什麼啦?哼,你自己不檢點,想帶壞默嬋,你安的是什麼心啊?”元寶用力的在桌上拍了一下。
“我的良心比你好太多了!你除了給默嬋一個金絲籠,於她又有什麼助益?你知道她內心真實的想法嗎?你明白她想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嗎?你知曉她為什麼搬到這偏遠的地方來嗎?你曾費心、真正的瞭解過她嗎?”
“我不懂你在胡扯些什麼鬼話?”江庭月愚昧的、或許説是不曾深思的,把所有的指控全棄置腳底,睥睨的道:“我只要了解一件事情就夠了,那就是你不適合當默嬋的閨中好友,我不希望她被你帶壞。”這是在下逐客令了。
本來像江庭月這樣的女人,除了在意自己的情緒起伏,了不起再留心一下丈夫的喜惡之外,其他人的情緒問題本不是她會重視的,甚至連想都毋需為人設想,尤其在她自認為替默嬋做了那麼多事之後,元寶的指責好像放,她本不會擱在心上。然而,這絕不是説她是冷血或自私的,應該説是愚昧吧,有種人天生不擅思想,所以遇到不順心時,特別會自怨自艾,江庭月不巧正是這類人。
在這劍拔弩張的當口,默嬋是不上話的,事實上,她一直低着腦袋看自己的手指頭,似乎在研究十指頭為何不一樣長短。話説回來,就算她有心要調解,也不太清楚她們説話的全數內容,頂多一知半解,不小心還會誤解,因為,人們在互相叫罵時,説話的速度必將配合心跳而一起加速。
江庭月的逐客令使金照銀也到面上無光,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才對,這般直截了當的得罪人,怪不得師涯替再娶了她來掌理家中的財政支出,江庭月壓不懂得做人嘛!金照銀對名分比她高的大夫人是又氣憤又不屑,正要找話替元寶圓一下面子,金元寶已搶先開口…她從來不需要他人代她出頭,自己早懂得捍衞自己:“想趕我回去?門兒都沒有。早幾天姐夫曾來回,他很高興我來陪伴默嬋,邀請我住下來,你要我走?除非姐夫或默嬋親口要我離開,否則免談!”江庭月原是小家碧玉,幸運的成為杭州第一富商的元配,自覺高攀,不免有點兒自卑,尤其在丈夫討了一個又一個的小老婆之後,沒有什麼比忽視她在家庭中的正常地位,更令她老羞成怒了。
“我是這個家的女主人,我要你走,你就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