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沒錯,一定是這樣!”肯定句來自小瞿,手上還抓着一隻“嘎嘎嘎”直叫喚的稻田鴨。
“她連棺材裏的死人都能治活,怎麼可能治不了自己?”標準的否定句,來自獵户小荊,他剛給女大夫送來一筐自西山上採來的草藥。
“所以,一定另有隱情!”沒欠下任何債務,空着兩手,明擺着是來湊熱鬧的曲帳房最後總結。
阮真真聽着他們的講話,看着他們活靈活現的表情,忍俊不地笑起來…
這些以前總覺得這些言行舉止皆很古怪的人,竟讓她覺得好有趣,人以羣分,物以類聚,大概就是這樣子吧!
突然間,她好渴望加入他們的小圈子裏,跟他們一道談天説地,東拉西扯,如同他們一樣,活得快樂自在,無拘無束…
她從來沒有對任何事情產生過這樣強烈的嚮往,在此之前,活在世上的唯一覺就是累,累得她無法息。當在這個小鎮子生活後,她猛然發現,還有許多許多有趣的事情就在身邊。她從來沒像現在一樣覺得天空那麼藍,花兒那麼香,就連人們嬉笑的臉孔也充滿了活力。
她從沒想過自己居然可以和元媵一起趴在地上,興致地看一羣螞蟻搬食物,看街邊的兩隻小狽打架看得哈哈大笑。
她被他拉着去放紙鳶、點荷燈、打鞦韆…這些事情,從來沒有人帶她做過。
只有他,原來他,一直在帶着她尋找快樂。
猝不及防的念頭就如同破譯的歸雁,堂而皇之地衝進她的腦海化為思絮,再繞於心頭,擺不去,更因這個念頭震驚莫名。
難道是她病得不輕的原故?才會去想念那個常將自己氣到七竅生煙的混蛋小子?
不然,又為何故?
☆☆☆半月後,元媵果然回到了鎮上,不過回來的只是他一個人,兩位老僕不見蹤影。
他嬉皮笑臉地説,不三不四在外面玩得樂不思蜀,以後元記當鋪裏只剩他倆相依為命了!
阮真真對着那張笑得不懷好意的俊臉,有再多的疑問也問不出口了。
此人的脾氣稟,她多少有了一些瞭解,那張笑臉下隱藏了幾分真、幾分假,除了他自己,誰也不清楚。
因為不懂,所以疑惑;因為疑惑,所以猜測;因為猜測,產生不安,再生出幾分怯意。
她不知道自己從何時開始變得膽怯,害怕與他獨處,也不敢像以往那樣直視他的眼睛了。
當她認定他是個壞胚子時,她還能處之泰然地忍受他的戲,心無旁鶩地過自己的子。可是一旦當她得知,這男人並不像他外表所顯現的那樣頑劣不堪時,她開始有點發懵了。
她不怕別人待她壞,她只怕有人待她好,從小到大,沒人對她好過,現在突然有一個好像有那麼一點關心她的人出現,她全然不知所措。
雖然他回到烏龍鎮,卻仍將她留在月家醫館養傷,每都會來看她、陪她,但似乎又很忙。
她不曉得他在忙什麼,她甚至覺得他的眼底有喜悦,同時也有一分疲憊。
他在高興什麼?又因何事而疲憊?她不敢問,生怕答案與自己心底那個截然不同。
但她不由自主地留意起他的一舉一動,她聽着他説笑話寸的聲音,仔細聆聽裏面有沒有關懷時的低沉悦耳;她盯着他的雙手,想象是不是這雙手,在她最痛苦艱難的時刻,一直擁抱着自己,給予自己力量…甚至,她還想撲進他的懷裏,想再次覺一下那裏的温暖。
天啊,阮真真臉上一片發燙,難以置信自己居然會這樣專注於觀察一個男人,臆想他猜測他?
實在是忍不住了,她才鼓起勇氣,結結巴巴地問一句:“那些天裏,嗯…一直照顧我的人…是不是你…”他聽了,滿臉礙眼的壞笑,一副沾沾自喜的痞樣,欠揍似地回答:“除了你家公子我,哪個不怕死的男人還敢幫你換衣服?”
“為什麼…”要待她這樣好?
“什麼為什麼?”他挑眉,彷彿覺得她的話很蠢,“咱們還沒行過周公之禮呀,你忘記了?那天咱們才做到一半,你要是就這麼死掉了我豈不是虧大了?”瞧!就是這副討人嫌的臭德,氣得阮真真只想狠狠踹他兩腳,再給自己兩巴掌。
怎麼會覺得他不是壞胚子?分明十足十的匪樣,又可能,只是對她而已?
她惆悵地想起,每當那位女大夫出現在房裏時,元媵就會收起滿臉的不正經,恭敬有禮地走過去,語氣表情都特別温柔地同她説着話,耐心地等着她紙筆寫出想要講的話,在安靜而和諧的氣氛裏愉快地“談”温柔,且耐心…回想起他對自己也曾温柔,那是在她病毒發作後就快死掉之際,他對自己也曾耐心,是在對她哄騙誘惑之時…除此之外,還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