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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風捲殘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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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風捲殘紅一聽蕭博翰如此,這熊礦長忙:“蕭總座了幾個小時的車了,多休息一下吧。”蕭博翰搖下頭:“從市裏到你這也沒多遠,坐車也不累,近來礦上的情況怎麼樣?”礦長搖搖頭,用右手食指擦了一下鼻尖:“情況很不好,井下水很多。”蕭博翰忙問:“採取措施了沒有?”礦長:“今天剛研究過,辛礦長帶隊下去了,全礦正在進行安全大檢查。”蕭博翰:“嗯,要抓緊,千萬可不能出問題,特別要瞪大眼睛防住小煤窯。辛副礦長怎麼樣,身體還好吧?”

“他歲數是大了一點,但人還神,每天下礦。”熊礦長。

蕭博翰剛要什麼,忽然聽到門外有呼呼哧哧地息聲,一個略帶點沙啞的聲音::“謝謝蕭總關心,曹就到。”┅┅h蕭博翰回頭一看,辛副礦長瘦削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蒼白的臉上掛着笑容,因為走得急又上了樓,大口地息着。

“啊——哈哈哈!正你呢。”蕭博翰大笑起來,上前去和辛副礦長握手:“好傢伙,多虧我沒你的壞話。”

“不是壞話,而是應該狠狠地批評我,不能堅守工作崗位嘛。剛聽下面出了點事情,就忙着趕過去了。你看看,也沒接上蕭總,慚愧!”

“工作要緊啊,我又不是什麼政府官員,哪用得着你們接,辛礦長客氣了。”辛副礦長坐在蕭博翰旁邊不好意思地直搖頭:“都這麼長時間了蕭總也不來關心關心我們,我都有意見了。”這辛副礦長頭髮都有點白了,但臉膛仍是紫紅的,顯得神采奕奕。他身穿一套褪的青布勞動衣褲,一雙眼睛炯炯有神。

“哈哈,見面就批評,也太不給面子了。”蕭博翰哈哈大笑:“好,批評得對,這一段時間的確是來少了,以後多來,只要你們不嫌煩就行。”接着蕭博翰就對他介紹了聶風遠等幾人,蕭博翰目光炯炯地看了看在座的人,話題就轉入了嚴肅:“兩位礦長啊,目前的礦物市場好,但我們不能安穩覺睡,市場變化很大,你們要早做準備,在目前市場無序發展的衝擊中,我們要團結一致,齊心協力的搞好這個礦,對於你們的事情,我會無條件地支持你們。”

“請蕭總放心。”熊礦長既高興又十分嚴肅地:“蕭總把這一攤子給了我們,我和老辛會竭盡全力,團結一致,一心一意地把工作幹好。”辛副礦長也連連的點頭,蕭博翰:“好,我等着你們的好消息。”辛副礦長的臉紅紅的,弓着,一雙手在大腿中間不停地去,兩隻眼睛骨骨碌碌不停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蕭博翰也就不坐了,帶上一行人就下到了礦,路不好走,所以走下去也費了半個多小時,或許是長期在幾百米深的礦井下工作的緣故,辛副礦長養成了沉默寡言的習慣,除了埋頭工作他很少和人笑閒聊,所以一路上基本都是熊礦長在和蕭博翰着話。

在一般人看來,話是嘴巴的一項基本功能,輕鬆而又方便,也是人們表達情進行的最直接而又最經濟的方式,可是在辛副礦長,話反而不如干活來得那麼輕鬆和自然,或許正是因為這一特點才使他長期不被人注意和重視,幾十年一直重複着井上井下平淡無奇的子,按他的資歷和經驗,當個正礦長也是綽綽有餘。

現在礦場雖比不上城市,卻也漸興旺和繁榮起來,礦區單一的灰暗調逐漸被裝飾一新的彩燈所點亮,單調枯燥上班幹活下班睡覺的子,也漸漸變得豐富多彩起來。

可是辛副礦長似乎對此無動於衷,依然按着他幾十年的軌跡運行:家裏—礦上,下井—上井。

他把自己的整個生活,痛苦和快樂,都和礦井聯繫在了一起,一般人到煤礦下礦井榦活多數都是為了掙錢養家,為了生存,辛副礦長似乎不完全是,他主要追求的是情上的滿足。他沒有向誰表白過什麼,但是可以從他的行為和表情中覺得到,他的歡樂,他的希望和驕傲,都隨着一車一車的礦石飄向了遠方,也許他本人並未意識到,只有採礦才使他的生活變得充實和豐富,心靈到滿足而又坦然,因此他離不開礦井。

有人開玩笑地,辛副礦長其實就是一塊礦,只不過會氣也就是了,要是能把家也搬到礦井下去,他恐怕永遠也不願意到地面上來。細細想來,這話確有幾分道理。

這個礦由於過去史正傑不斷的開採,井下礦石的儲量已經明顯減少,採掘關係出現了嚴重失調,為了保持產量能多采一點礦石出來,就不得不臨時安排,對已經放棄了的老舊工作面進行復採,再去回收一些邊角殘礦,可想而知,這樣做的難度很大,尤其是在安全上存在一定風險。

博翰並不悉井下情況,一路下來就問了不少,這越是瞭解的清楚,心裏就越是擔心。

他們一行人進了水泥灌注的拱形大巷,這裏寬敞而又明亮,整齊地懸掛在圓拱頂部的光燈照着白粉噴塗過的巷道拱壁,顯得有點刺眼。地面上可以行駛的礦車軌道和人行道整齊地排列着。人行道的水泥蓋板下面是排水溝,從工作面下來的水都彙集到溝裏,向井口附近的水倉,再由水泵排出到地面。因此,嘩嘩啦啦,溝中的水終年不斷,不過隨着季節時大時小而己。巷道的拱壁半懸掛着一排電纜,動力、照明、通訊,小大有序,水平一致,整齊劃一。

看起來整個巷道層次分明,光亮清,充分顯示出管理的科學嚴謹和細緻規範。巷道中動着微微的風,從井口入的新鮮空氣和地面一樣潤而清新。走在這樣的巷道中完全沒有身在幾百米地下的壓抑,只有滿載煤炭的電機車叮叮噹噹地駛過時,才使人想到這是在礦山的井下。

在井下,蕭博翰的心總是被揪着似的一刻也不敢放鬆,他不是為自己擔心,他真怕礦上出點安全事故,自己就會良心上不安。

而且他還知道在當前這經濟空前發展的時代,也可以是畸形發展的時代,每個礦山,都是一個弱強食的地方,為了錢可以不擇手段,可以無法無天,在礦山上,人們的慾望是膨脹的,良心是泯滅的,為了錢,人們鋌而走險,去偷礦就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蕭博翰就看到在山上,到處攢動的人頭,到處堆放着男人和女人的大便,到處可以看到打架的,搶礦的。

當平時為死一個人覺很震驚的時候,在當時的礦山上,就象死一個狗一樣,女人們也可以當着蕭博翰他們一行人的面接下褲子小便,男人當着女人的面去嫖~娼做~愛,討價還價,人們的眼裏只有錢。沒有別的,空氣中漂浮着浮躁、渾濁的氣味。

儘管每個礦山都有護礦隊、有好多人嚴加管理,可是為了錢,好多不是自己礦上的民工都加入了偷礦的隊列,他們自成派別,自發的組成各自的隊伍,與護礦的那些人周旋,具體的情況蕭博翰不是很瞭解,但大概也是知道一點,礦上恆道的護礦隊經常和外面的隊伍發生鬥毆,有時候雷剛,鬼手還會帶人過來援助。

偷礦的民工們總是半夜出發,早上回來,揹着100多斤重一袋子礦石遇到護礦隊還要拼命的狂跑,如果抓獲,那麼,你的命運就很危險了,在這種情況下,偷礦的和護礦的總是會有浴血的廝殺。

如果偷礦人多的話,那麼,護礦的就會遭大殃。反之,亦然,山上火槍聲啪啪的響,路上人們瘋狂的跑。

有時候,好不容易偷出來的礦石被別人攆掉了,於是,就只好躲在路邊,再去搶別人偷出來的。一袋子礦石偷到山下,如果成好,就可以賣幾百元錢。而這些偷礦的人,大多用這些錢嫖了女人,或是賭了博,因為這裏,掙錢確實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這裏就是一個發慾望的慾望之城。這裏只有金錢、沒有別的。

蕭博翰等人順着坑道繼續的往前走,突然“轟!”的一聲,蕭博翰被震耳的炮聲驚呆了,蕭博翰藉着礦道里昏暗的燈光,看到內閃閃爍爍的礦燈和不住晃動的身影,耳邊響起小夥子們嘻嘻哈哈的笑聲,身邊的熊礦長等人卻面不改的繼續走着,蕭博翰才知道這是正常的放炮,懸在嗓子眼上的心,也慢慢的回穩。

黑溝嶺礦由於地質條件複雜和地層構造變化大,礦層貯量小,先進的大型採掘設備沒有用武之地,一般都還採用打眼放炮的採煤方法,既靈活機動成本也低,至於採一些邊角殘煤就更是如此了,剛才的炮聲正是從工作面傳來的,放炮的時間也正好是工人們休息的時間,待工作面煙塵散盡才開始裝運。

炮聲過後稍稍沉靜了一下,爆破衝起的氣卷着煤塵風衝進長長的巷道里,用燈光一照,只見光柱中煙塵飛舞,灰塵形成的亮點不停地閃閃爍爍,星星似的。

但辛副礦長卻了一聲:“停。”他攔住了蕭博翰等人,神情凝重起來,戴上早已發黑的口罩就急急忙忙走到裏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