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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為雪深冤苦奪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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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遠方,在尤晶的眼裏,雪卻是黃的,偶而也是紅的,象血。人在無邊的血海里走,那是不自在的,沉重的壓力使你一刻也輕鬆不了。她自從得了吳暢再傳神功,雖然到了新的生意,但心頭還是有塊搬不下去的石頭。這石頭長不太大,仍讓人難以安寧。

方子璽似乎也看出子的不快,便勸她放開眼光。不要鑽牛角尖。他已經穿過了痛苦的險途,不願子再陷進去。人生在世不易,何必揹着那麼沉重的包袱呢?如此又怎樣呢,這並不損害她的。自己若看不破這一點,那子的心靈上豈不雪上加霜?這是不公平的,特別是她的瘦肩上還挑着復仇的重擔。這都是自己無用,連累子。他的眼睛有些發熱,到對不起子。世道這樣難過,再往自己的親人心上把刀子,那還是人嗎!

他看着子嬌柔的身軀,大起憐憫之心,雙倍的災難落到自己身上,該多好呢!

他有些動情了,伸手握住子的手,温柔地説:“雪妹,你如此剛強。我真不知道該如何叫你。沒有你,我寸步難行。”尤晶幽嘆了一聲:“可我對不起你呀…”方子璽忙道:“雪妹,你錯了,是我對不起你,也是這個該死的世道對個起你。這一切本來該百倍愛護你的,可它們走向了反面…”尤晶揚起了頭,極力目視着前方,彷彿要看透自己的靈魂。

在雪天裏,她的笑是那麼慘淡,秀麗純情收起了它們的風帆。她抱了一下自己的肩頭,似乎有些冷。

尤晶,這個美麗的女人,變化可謂大也。人生光華似雪,一旦受損,很少有能逃掉的。

那來自黃土地深沉的怒視,會使全部的美麗萎縮。女人是水做的,遠不如“女人是淚做的”確切。女人的這一命運目前仍沒有徹底改變。

前面的雪花又在風中旋了起來,似風車。方子璽拉緊子,兩人在雪中奔行。

兩人的輕功佳妙,在雪上行,猶如一對仙鶴。那美麗的翅膀是奔行的影子,那腳印是淌的小河。尤晶被丈夫挑着奔行,到不少温馨,但心頭仍有些冷,這讓她無可奈何。

目前,方子璽還沒有察覺,尤晶是時常暗自淚的。淚是什麼,她説不太清楚。

急走狂行,飛掠了大半天。到了石頭城(現南京)。南京是帝都,大街上的舊雪剛被掃去,又落新雪,象絨兒,又似芽初生。四周的樓台殿閣一片雪白,萬種氣象盡在雪中。

他們無心旁顧其它,連忙直奔公堂衙門。

公差都是一副冷麪孔,他們去尋找父母的下落,不是被訓斥一頓,就是帶搭不理的。

兩人雖飽受在氣,也只有忍着,強作笑臉。差不多跑遍了京城的大小衙門,他們才打聽到父母下了大理寺的死囚牢。兩人的心幾乎涼透,同時又怒火烈燒,這哪裏還有天理?

尤晶見丈夫的面孔搐,知道驚恨到了極點。她壓住心中火,輕聲問:“要劫獄嗎?”方子璽搖頭道:“不能亂來,這裏是帝京,我們不能落個亂臣賊子的罪名。”尤晶有些急了:“那就乾等着嗎?”方子璽嘆道:“自然不能等,我們只有下手越快,救人才越有希望。”

“除了劫獄,還有什麼辦法呢?”尤晶疑問。

“劫獄不是最好的辦法,除非萬不得已,否則是不能這麼幹的。牢房的周圍有重兵把守,我們縱然能把他們帶出死牢,也難身的。不好父母會因之而死,我們豈不什麼也沒得到。為今之計,唯有智取。”尤晶有些不解:“怎麼智取呢?”方子璽道:“官場上的事我還懂一些,雖然我一直十分憎惡這一套,但到了這步田地,再也無法清高了,否則就不孝而可笑了。”尤晶不明白官場上的事,有些茫然。

方子璽説:“我們先去找個有權勢的,讓他出來替我們説話。這是上策,也許因之可以成功呢。”尤晶更不解了:“我們落到這一步,什麼有權勢的人會替我們説話呢?”方子璽説:“這就牽扯到官場上的事了。只要我們去重金賄賂他們,沒有買不通的路。”尤晶點了點頭,但馬上又問:“錢從何來?”方子璽説“錢自然從有錢人那裏來。”

“再去偷嗎?”尤晶驚問。

“這是無法之法,怪不得我們。偷也沒什麼不對,城裏的達官貴人也沒幾個好東西,他們失點錢財算不了什麼。”尤晶搖頭説:“錢財未必能動人心,若有什麼稀世之寶就好了。”方璽心中一動,豁然開竅,笑道:“雪妹,你真是太美了!你片刻的思謀,趕我半輩子想的。對,我們就去搞它一件無價之寶。”

“到哪裏去搞呢?”方子璽説:“江湖傳言,沈萬山有一件無價之寶——聚寶盆,我們何不給他偷來呢?”尤晶苦笑道:“這樣的傳言多半是假的,若沈萬山真的有聚寶盆,怎麼不見江湖歹人找他的麻煩呢。況且只要寶不要命的人江湖上多得是。”方子璽説:“你擔心的有理,但也不是沒人找過他的麻煩。據説聚寶盆正氣浩然,逆之徒本無法靠近,所以,有想佔為己有的人也不得不放棄這個念頭,故而外人少見搶寶之人。”尤晶説:“既然如此,那我們也得不到呀?”方子璽搖頭道:“我們不是歹人,為什麼得不到呢?雪妹。你天才靈秀,又身負重任,我想異寶若有靈,會原諒我們的,它不為我們伸冤所獲,放在那裏也沒有用處。”尤晶低頭沉思。沒有吱聲,這一廂情願的念頭,又怎麼靠得住呢?但想得寶,又不得不這麼做,自欺欺人。人到一定的時候,是多麼無奈阿!

她心中涼煞煞的,彷彿被進了一塊冰,人的意義就在這裏嗎?生與死同樣這般腐朽,為救人,又能有何法?她到一種被遺棄的愴然,笑都難有個好樣來。

沉默了一會兒,揚起了頭,此時此刻,為已為人,自己都得走下去,沒有後退的權力:“往好處想,奇寶在握,獻給誰呢?”方子璽説:“我想好了,朱皇帝比較信任劉伯温,我們就把寶貝獻給他。只要他肯出面為我們説話,一切都好辦了。”龍晶心裏還是不踏實:“聽説劉伯温是個清官,不肯受人禮物。珍寶他又如何能收呢?”方子璽笑了:“愛放心,他不會拒絕我們的,只要我們獻的是榮寶盆。劉伯温是個比較清明的人,但他有個癖好,特愛古董,聚寶盆乃世間唯一之稀奇之品,他不會無動於衷的。”尤晶嘆了一聲:“他若收下異寶,那人們豈不陷他於不清不廉了嗎?”方子璽冷笑一聲:“我們的冤屈又有誰知呢!獻他不行,那我們就直接獻給朱皇上,讓他放人!”尤晶苦笑着搖了搖頭:“皇上難道還會貪贓枉法嗎,那樣會把一切搞亂的。”方子璽説:“不久前.我還摯信皇上是聖明的呢。而實則不是,為了他自己,他可以把許多無辜殺死。這是什麼聖明呢?”

“既然你看透了一切、那還怕當亂臣賊子幹什麼呢?”方子璽“咳”了一聲:“還不是圖個心靜嗎,誰想被人指着脊樑骨過月呢?”尤晶沒言語,有些傷.中猶如熱水奔,不知是什麼滋味。這月還叫生活嗎?

她揚臉細看了丈夫一會兒,真想撲進他懷裏哭一陣,女人憂鬱長了會得病的呢。

她伸手摸了一把他蓬亂的鬍鬚,差一點落下淚來。以前丈夫的嘴巴下是不會這麼黑乎乎一片的,子一亂,什麼都顧不得了。

方子璽也動了情,猛地摟她入懷。這時候,夫心心相印,比什麼都可貴呀!

“雪妹,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放心吧。”尤晶“嗯”了一聲,淚兒滾了出來,那麼熱烈、奔放,止都止不住了。她覺得自己身上淚也太多了,一旦淚乾了,她不知道自己還會有什麼,心裏空蕩蕩的,理不出一點頭緒。

過了好一會兒。他們平靜下來。拐了一個彎,進了一家飯鋪。兩人簡單吃了一點兒,坐在那裏不想動了。也許幾天來他們動得太多了。

方子璽衝子温和地一笑:“雪妹,這要是有太陽,一定是夕陽西下了,那該多美。”尤晶悽然一笑:“平安待在家中也許更美,我們一樣也做不到。到哪裏去尋沈萬山呢?”方子璽説“用不着找他,聚寶盆不會帶在身上的。人有去處,寶亦有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