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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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袁柚媛輕哼一聲,恢復清醒,緩緩的撐起身子,環顧四周,發現自己不是在南風館的廂房裏,也不是在自己的房間。
那她到底在哪裏?
她咬了咬,才發現昨晚被陶轅硯咬得紅腫的雙還未消腫,而她的身上只穿着一件襯衣,一旁已擱着她昨的男裝。
她輕輕移動身子下牀,隨意將一頭長髮束成馬尾巴之後,穿上靴鞋,往門口走去。
離開房間,她走了幾步,發現這四周覺好悉。
直到通過拱門,遇見了一名丫鬟,是一張面孔,她才意會到原來自己是在陶府。
這麼説來,陶轅硯把她帶回陶府,而沒有帶她回酒樓?這麼一想,她的臉鐵青。
她一個晚上沒回家,若是被她娘發現,肯定要被剝掉一層皮。
頓時,她全身的皮都繃緊了。
該死的陶轅硯!她暗暗咒罵着他,一遇上他,果真沒有好事發生。
像是昨晚她向唐梓求親,誰知道半途殺出了他這個程咬金,不但將她的計劃打亂,還霸道的再一次佔有她。
而在她混亂之際,好像聽見了他説…愛她?
她走到前院,莫名的停下腳步,眉頭皺起,臉頰也微微泛紅。
昨晚她滴酒未沾,不可能是因為酒醉而聽錯,他趕來時也沒有喝醉的模樣,更不可能是他的醉話。
她回想昨晚發生的一切,他説並沒有要娶親…她能相信他的片面之詞嗎?倘若他沒有要娶親,為何會消失這麼久的時間都不見她呢?她輕咬着食指的指甲,有些不解的想着。
同時她也發現自己的心情十分煩躁,尤其自從聽見他要成親的消息之後,她的心情就沒有一天是好的。
就算吃到她愛吃的食物,那種喜悦也不同於以往的滿足,入口雖然歡喜,但是一嚥下喉嚨,她又到一陣酸澀。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她不懂身體的變化,而且好吃的她再也不覺得每樣食物都引她了。
情竇初開的袁柚媛,生得沒意會到自己其實早就被陶轅硯牽引着,正莫名的到焦躁。
當她準備踏出陶府時,又冤家路窄的遇見秦氏,而秦氏一見到她,原本就不悦的表情更加一沈。
她原本想繞道而行,可是兩人都面碰上了,又是在陶府的地盤上,她也只能硬着頭皮走上前。
“陶大娘。”雖然討厭秦氏,但她是小輩,還是得先開口打招呼。
秦氏滿肚子怨氣,心想着,原來深夜陶轅硯帶進府的客人,竟是袁柚媛。
“我還説是誰呢?原來是香江酒樓的姑娘。”秦氏睨了她一眼,語氣有些拔尖,“雖然陶、袁兩家的關係不錯,但是像你這樣一個雲英未嫁的姑娘,大半夜不回家,還賴在咱們府裏,要是傳出去…不太好吧?”袁柚媛聽了,臉一綠,聽得出來秦氏是在挖苦她。
可是現下又不能回嘴,畢竟她真的是偷溜出門,這些挖苦的話只是讓她的心情不一下罷了。
不過這件事若是傳到她孃的耳裏,怕就不是心情不了,而是全身上下都要遭受皮之苦。
“有些人就是有爹孃生,卻沒爹孃教。”秦氏身旁的陳嬤嬤冷言冷語,“好在陶府的小姐們都潔身自愛,知道落之前就該回家,更不可能待在別人家過夜。”袁柚媛瞪了陳嬤嬤一眼,雖然到羞恥,但是臉上也寫滿了怒意。
“袁姑娘,可別怪嬤嬤説話難聽,這全都是為你好。”秦氏輕笑,出聲緩頰,“你與大少爺雖然有青梅竹馬的情,但是你們畢竟都長大成人了,接下來也要男婚女嫁,確實也該有男女之分。”她被説得有些面子掛不住,咬了咬,輕聲的説:“我知道你們不喜歡看到我,我現在就走。”看着她離去的背影,秦氏雙眼微眯,再度冷冷的開口,“我希望你真的有自知之明,認清自己的身分與我們陶府的差別。以大少爺的條件,隨便找一個都會找到比你好的姑娘,若你還有一點羞恥心,應該謹記我今的話,別再出現在大少爺的面前了。”袁柚媛停下腳步,身子微微發抖。
她原本可以不要在意這些話,可是這些話聽起來十分剌耳,也像是一細針不斷的用力扎進她的心裏。
她就不懂了,雖然陶府在城裏是數一數二的富商,但她袁柚媛也是香江酒樓老闆的獨生女,不管是身世還是家世,兩家其實是不相上下的,為何秦氏老是要她有自知之明呢?
“我哪裏不好?”她喃喃。
娘曾經告訴過她,當女人天生就委屈,因為有時候必須忍氣聲。
不過爹又教過她,有時候忍無可忍,就毋需再忍了。
她轉身,走向秦氏。
這一次她絕不向秦氏低頭,再這樣忍下去,只不過是被看扁而已。
秦氏沒想到她會踅回腳步,一時之間有些愣住,好一會兒才開口。
“你…”真要她説,她倒是説不太出來,只好用雙眼打量她的全身上下。
“要美貌,沒美貌,要品行,沒品行,不懂女德,或許大字認不了幾個,也沒讀過“女誡”再説…這城裏有哪個姑娘像你一樣胖的?或許你的爹孃養得起你,但是我不確定你嫁進陶府之後,我們家的米倉會不會被你吃個光?”這明顯就是人身攻擊,袁柚媛氣得臉紅氣又。
“我是長寬了點又如何?”她不悦的雙手叉,狠狠的瞪着秦氏。
“原來陶府金玉其外,敗絮其內?城裏的首富,竟然怕被我一張小嘴吃垮了,説出去不是要笑死人?還是陶大娘掌管家務不當,才會讓陶府成了空殼一座?”
“你…”
“你什麼你?”這下子她豁出去了,把心底的怒意全都發出來,“因為你的年紀比我大,我才尊稱你一聲陶大娘。就算你真的是好人家出身的姑娘又如何?還不是嫁進陶府當姨娘?出身並不能決定未來,好嗎?”她連珠炮似的説了一大串,將口的鳥氣一併發完之後,看見秦氏與她身旁的嬤嬤一臉鐵青,頓時覺得痛快不少。
“陶轅硯的婚事不是由你説了算,是由他説了算。”袁柚媛意猶未盡。
“你這個蠻姑娘…”秦氏氣得全身發抖,食指指着她。
“最後…”她重重的哼了一聲,“至於我要不要嫁給陶轅硯,也是由我説了算。哪天就算他要娶我,也要看本姑娘高不高興,你們就甭擔心我會對他死纏爛打,你們希罕的,不代表我袁柚媛也喜歡。”混賬!
她暗暗補了句罵人的話之後,像是雨過天青,心裏那抹沉重的陰霾瞬間消散無蹤,隨即揚起笑容,抬頭的離開她們的面前。
難得她的心情這麼快,原來發完飆是這麼痛快的一件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