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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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真是無聊!”阿湯賴在沙發裏大嘆。
四月的法國仍然帶着寒意,巴黎郊區的花信來得最早,行道樹下悄悄冒出幾枝不知名的黃花,粉玫瑰從幾處矮叢後探出頭來招展。明媚怡人的風光,已指可待了。
大德拎着一把椅子,坐到陽台去雲吐霧,屋主老尚則盤踞另一個單人沙發,遙控器從第一台轉到最後一台,再轉回來。
逢衞一休假就偕着新認識的女朋友度假去了,現在只剩下他們三個人窩在老尚的公寓裏混吃等死。
“喂,你吭個一聲是會死人嗎?”阿湯乾脆到陽台找人抬槓,濃密的金髮早就搔得像稻草堆一樣亂。
大德橫他一眼,還是老調調:最高品質靜悄悄,繼續快樂似神仙去。
阿湯瞪着他那顆大光頭,以及像一堵牆似的巨大體魄,越看越無趣。
“算了,指望你這傢伙會變有趣,無疑是靠在木頭上釣魚。”
“緣木求魚。”老尚翻個白眼。
“靠!綁下姓關名城?大家平平都是『老外』,你的中文就會比我好?”老尚懶得理他,繼續從第一台轉到最後一台。
“老大真的是很不夠意思,自己在台灣泡老婆,把我們晾在這裏等他從温柔鄉歸來。”阿湯咕噥着窩回沙發上。
“你也可以找個老婆來泡,沒人阻止你。”老尚懶懶説。
“別鬧了,你沒聽過『二桃殺三士』?三個大男人都殺得死了,更何況我區區一介小民!”大德聽得皺起眉心。
“『二桃殺三士』跟娶老婆有什麼關係?”老尚納悶道。
“『二桃』是女人的代名詞啊!”
“『二桃』跟女人哪一點扯得上關係?”大德很難得地出聲了。
“『二桃』不就是指女人的那兩…”阿湯雙手往前一比。
“住口!”大德痛苦地着眉心。
兩人完全不想承認自己跟這個可恥的人類有任何情。
“你們少給我裝清高。”阿湯開始在房間中央踱步。
“提到老婆,我越想越不是滋味。你們自己算算看,大傢伙認識幾年了?十年有了吧?比老大認識他那個老婆還長,結果呢?他一提到老婆就忘了兄弟,真是重輕友!”
“現在想想還真是怪異,老大居然二十四歲就結婚了,以前他可是玩得比我們都瘋!這個年齡就結婚的男人算早婚吧?”老尚若有所思地搔搔下巴。
“『結婚要趁早…』”大德起個頭。
“『將來反悔了,才有時間多結幾次!』”其他人接下去。
説完,三個人同時撫掌大笑。這是艾思當年的名言。
第一次結婚,不必急着把新娘子帶回來給我們看,先睡她個三、四年再説。如果有一天起牀,你看見她一副披頭散髮的鬼樣子,臉上冒出好多顆痘痘,你還覺得這張臉越看越可愛,那個時候就差不多了。
艾思的哲學永遠跟正常人不一樣,但是它往往該死的有道理。
只可惜,當關城可以把老婆“帶回來”的時候,他卻早已不在了…
“該死!我真想念那個老傢伙。”老尚嘆息。
“艾思雖然不在,還有我們啊!難道只有他台灣那個叫什麼『河』的大哥才是親人,我們就不是他兄弟?他把他那個親親老婆藏得跟什麼一樣,到現在咱們都不知道她長得是圓是扁。”阿湯越想越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