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一章柳毅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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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巖化身踏水而行,數息後抵達天池龍宮。
抬頭看去,只見重樓疊閣,門户千萬,瑤草靈芝,欣欣向榮。
再往前走,白璧為珠,青玉紋龍,珊瑚橫斜,枝枝丫丫上掛着葫蘆金丹,香氣馥馥。
還有珍珠捲簾,琉璃寶樹,魚兒銜琥珀,玉女灑金蓮。
奇秀深杳,不可殫言。
陳巖看得暗自點頭,比起地上世界,水中的宮殿更為富麗堂皇。
“咦,”
“是什麼人?”
“好像是十九公主啊。”他們一行人駐在金橋之前,不可避免地引起了宮殿中來往的人的注意。
有眼尖之人,甚至認出盧心悦的身份。
“十九公主。”一個貝女,紅裙罩身,細驚風,曳步行走,正好聽到有人討論,她忍不住上下打量了盧心悦幾眼,確認之後,玉足一點,往來路迴轉。
嘩啦,貝女紅裙翩翩,眉目如畫,嬌足周圍暈開水蓮花,無聲無息。
她當然想不到,陳巖手持八景金陽寶鏡,徹方圓,纖毫畢現,無所遁形。
容貌,服飾,氣機,一切照在鏡中。
甚至再進一步,連念頭想法都能照出。
陳巖看在眼中,不動聲。
有鯊魚衞士帶路,眾人經數十門户,來到一座宮殿前。
金花銀鈎,珠簾垂地,細細密密的寶石,風一吹,叮噹作響。
旋即有美姬挑簾而出,唱曰:“二大王在裏面等候,十九公主請進。”叮噹,盧心悦在前,陳巖拖後,一前一後,進入殿中。
轟隆隆,下一刻,鼓樂大作,麝蘭之氣,充殿中。
王座上有一人昂揚奮發,披紫衣,執青玉,額頭珊瑚龍角,熠熠生輝,朗聲道“可是小十九?”
“二叔,”盧心悦嫋嫋上前,垂淚兩點,嗚咽道“二叔要給我做主啊。”
“嗯?”二龍君自寶座上起身,看到自己想來痛愛的侄女哭得梨花帶雨,又見她只是單衣薄裙,容顏憔悴,眉頭立刻擰成疙瘩,道“小十九,快快起來,跟我好好説。莫非你嫁到修羅族,他們還敢給你吃苦頭不成?”
“二叔,小十九苦啊。”盧心悦這麼多年來,早就窩了一肚子火,現在有機會了,當然要趁機找家長告狀。
什麼自從嫁過去之後,就被待啊。
什麼真身被囚,沉於淵底,夜毒火焚身啊。
什麼魄被剝離,嚴刑拷打元神之秘密啊。
什麼陪嫁過去的龍宮勇士都被惡的修羅用秘術變成了羊啊。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
這個女子口才好,聲音清脆,這一番話的,真是見者傷心,聞者落淚,就連陳巖都多次側目,更不用提二龍君了。
“好膽,好膽啊!”二龍君氣的哇哇大叫,戾氣橫生,他安自家的侄女道“小十九你稍等片刻,叔叔給你出氣!”話音一落,天拆地裂,黑雲來聚。
宮殿擺簸,雲煙沸湧。
二龍君身子一搖,化為赤龍,長千餘尺,電目血舌,朱鱗火鬣。
真身一出,千雷萬霆,繞其身,霰雪雨雹,一時皆下。
他大吼一聲,祭出龍宮重寶,破開空間,顯出黑,率領上萬水族大軍,投入其中。
轟隆隆,漩渦擴大,力量肆。
很明顯,這個天池龍宮的二號人物,不惜代價,動用龍族至寶,撕裂空間,遠距離遁走。
陳巖看着黑,目光咄咄。
對方的脾氣真的是很火爆,一言不和就出手,更為重要的是,龍族果然了不得,別的不講,積累委實雄厚。
眼前的法寶,不知道積蓄了多少年的資糧,居然可以破開空間,隱隱有一種元神之人的威能了。
當然,沒有元神真人那樣毀天滅地的威能,但只是破開空間,但只這一點,就讓人豔羨。
最起碼,他是第一次見到。
“來一趟不虛此行。”陳巖踱着步子,身上的星光璀璨光明。
盧心悦沒有説話,只是靜靜坐在玉座上,美目晶瑩,少有地出少許焦慮。
此去關係到她的身,不能不緊張。
一時之間,殿中安靜下來。
只剩下案上青銅大鼎上的煙氣嫋嫋,凝而不散。
轟隆隆,不知道過了多久,自漩渦之中,傳來一聲高亢的龍,然後千丈赤龍自裏面飛出,身子一轉,化為男子模樣,龍行虎步,祥雲託舉。
他手中有一個寶壺,半透明狀,裏面隱約龍形。
“啊,”盧心悦見此,歡喜地驚叫一聲,她身子一搖,化為一縷光,投入到寶壺中。
咔嚓,寶壺破碎,魄和真身合二為一,散發出強大的氣勢。
二龍君大袖一揮,一股宏偉大力發出,裹住盧心悦,將之送入偏殿,畢竟接下來的融合過程,不太適合旁人觀看。
做完這個後,二龍君走上中央王座,施施然坐下,看了眼下面籠罩在星光中的陳巖,目中詫異之一閃而逝,道“小十九能夠順利歸來,是多謝道友能夠一路護送啊。在下身為小十九的長輩,表示謝過。”陳巖和盧心悦已經達成共識,自然知道該怎麼説,道“我也是偶然遇到盧姑娘,聽到修羅族暴行,心中不憤,才決意前來。”
“道友真是高義。”二龍君名為錢塘君,輪戰鬥力不遜於金丹三重的修士,可是即使是他都無法看出眼前的陳巖是一具化身。
不得不講,星珠不愧是一件異寶,特別是當初經過大頭寶寶洗去鉛華後,迴歸本質,未來無生,不可捉摸。
錢塘君吩咐美姬上茶,目光不經意在陳巖身上打量,念頭轉動,道“恕我眼拙,不識世上青年才俊,敢問小友如何稱呼,來自於何方?”陳巖不慌不忙,答道“在下陳不周,來自於東荒。”
“東荒。”錢塘君一驚,他沒有想到,自己一問,居然問出這樣一個答案,沉少許,道“東荒我家大哥年輕之時去過,遊歷一番,聽説格局迥異於中土。”陳巖雖然在東荒待得時間不長,但也走過不少地方,娓娓道來,説得有聲有。
錢塘君聽在耳中,和自己閲覽過的自家大哥的記錄對比,不停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