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衝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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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獨樂院。

碧樹倚翠，水響空。

蒼蒼鬱鬱之間，花鋪香徑。

陳巖從木榻上坐起，伸了個懶，取過案上的硯台和大筆，推門出去。

外面白石小池，大有半畝，浸綠垂翠，在風吹拂之下，依然是暈光生彩，生機鬱郁。

“呼，”陳巖吐出一口白氣，蹲下身，開始洗硯。

池水半温，觸手不冷，隨着硯台中的宿墨洗去，很快就出硯台的本，石碧綠，雅麗珍奇，質堅而細，晶瑩如玉。

用手摸上去，紋路細膩，撫之若肌，温温潤潤的涼意在指尖轉，隱隱之間，彷彿聽到飄渺清音。

如果有明眼人就可以看出，這樣的硯台有個雅名叫水玉鴨頭綠，當年一出，不知道讓多少讀書人瘋狂，是可以當作傳家寶傳承的。

從這一塊硯台就可以看出，獨樂院為何會讓人瘋搶。

足足用了半刻鐘，陳巖把硯台洗乾淨，然後又開始洗筆。

比起小心翼翼地洗硯，洗筆則是要輕鬆的多，只見他手握大筆，輕輕一揮，飽滿的墨汁在水中展開，如同一朵朵的墨蓮花，幽幽深深。

耳邊有鳥語，鼻間是墨香，微風拂面過，花木入畫來。

洗好大筆和硯台，陳巖回到屋裏，坐在案邊。

“少爺，取水來了。”阿英端過玉碗，裏面的泉水清冽，有一種淡淡的香氣。

“嗯。”陳巖點點頭，接過玉碗，將少許泉水倒入硯台硯面中，再放上墨塊。

深一口氣，陳巖屏息凝神，開始磨墨。

正所謂，磨墨如病。

磨墨的時候，力量要均勻，速度要慢，如若不然，墨出則成不好，影響書畫。

阿英在一邊地看着，作為侍女丫鬟，她也沒少磨墨，可是現在看自家少爺，靜坐室中，身姿如松，磨墨如病，細潤無聲。

硯台，墨香，少年，從容，整個畫面就如同淡的山水畫，有一種説不出的韻味在浮動。

見到這，最不喜歡讀書的阿英都很有練字作畫的衝動。

當然，僅僅是衝動。

阿英見沒有別的事兒，腳尖一點，輕似狸貓，不發出半點的聲音，很快就來到外面，隨着五禽戲功力漸深，她的變化很大。

正堂之中，瀰漫淡淡的墨香。

陳巖一邊研磨，一邊看着窗外。

只見新光映水，綠雲泛波，細鱗出沒，仙鶴長唳，還有清雅的竹子，蒼翠的松柏，柔軟的細柳。

真的是山靜似太古，長如小年。

完小詩，磨墨功成。

細細看去，墨汁在硯台之中，烏黑無光，暈開偏暖，若有若無的香氣氤氲，不是花香，勝似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