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街上行人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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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且説願意把一位皇子送進鳳棲,讓若狹與鳳棲永結同好。”瑞珠眯着眼,輕輕了太陽,低頭笑問道:“陛下已經同意了?”
“陛下已恩准了若狹的使者,十後就有官員帶着先糾集起來的一部分糧食雜物跟那些使者回去,其餘的援助會分三次送進若狹。
而且若狹願意獻出的那位皇子…陛下已對來使説等氣候進入五六月份鳳棲與若狹間的商道積雪全融了以後,讓納蘭王爺帶着第三批的援助物資前往若狹的蘭京…”瑞珠低着頭,默不做聲的笑了笑,忽然起身穿衣,連憐香和惜玉都未帶的騎馬直入宮門,在琉濤殿中,女帝望着跪在殿中有將近兩月未見過的瑞珠,沉默了一會兒才輕聲問:“你今天這麼急匆匆的趕過來,有事就説吧。”
“若狹的那位皇子…”瑞珠剛剛張了張嘴,女帝已輕輕笑了笑,低聲道:“朕還以為你想説什麼,若狹説要獻出一位皇子,可她們那邊現下只剩一位皇子還未出嫁,只不過是要你去接,又沒非要你娶。
她們若是剩了幾位皇子還能讓咱們挑挑,如今只有一個,還是硬過來的,我要你去的意思就是讓你先去看看,你若喜歡。
那個人就算是朕賜你的正夫人選,你的年紀已經夠大了,正夫的位置若是一直空着難保那些大臣不總窺探着你,朕知道你府好不容易開始安靜下來。
當然不會再讓朝裏的勢力牽扯進你的家務事中…你若是不喜歡,朕朝中那麼多年輕才俊的大臣,哪一個配給他若狹皇子,都不算委屈他。”瑞珠在心裏暗暗的嘆了口氣,靜靜的在地上磕了個頭,然後抬起眼睛望着上面那個曾經對她説過‘沒有外人的地方不用行那些虛禮’的皇帝,秋獵的事果然加快了女帝想要撤清朝堂上的決心…
而女帝把她遣出去,反正不管是抱着怎樣的心思,對她來説都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她不想淌太渾的水,因為她知道她的腳下其實也沒有多穩的…她也認得清,不管她官服上的牡丹有幾個瓣兒,為官的如果不想去謀權篡位,那麼她就只能是皇上的一顆棋子。
或被用或被棄,都不是棋子自己可以選擇的,讓她去若狹,是女帝對她的好,若是讓她留下,只怕就算她想做‘閒人’也做不下去了。
這樣也好,只是她…“臣妹叩謝皇上恩典,臣妹有一事想懇請皇上賜恩。”
“説吧。”女帝居高臨下的望着瑞珠,瑞珠停了停,靜靜的開口道:“臣妹想要一個孩子。”女帝靜靜的笑了笑,揮了揮手道:“呵…你既然開口求了,朕便特許你。
等你把若狹的皇子回鳳棲,孩子想要一個兩個都隨便你,不管你的第一個孩子是哪一個夫室生的,朕都特賜‘納蘭嫡長’的稱號。
就算生出的是個男孩兒,你也不用怕他以後會嫁不了好人家,你是咱們鳳棲皇家的血脈,你的子子孫孫都是咱們鳳棲皇家的血脈,朕許你的‘一等受命公’的公號,賜你家裏百代相傳。”
“臣妹,謝過皇上。”這便已是皇家最濃的親情了,瑞珠知道雖然在外面的人看來女帝對她的恩寵是到了無人能及的地步,可只有明眼人才能看出來。
她與女帝之間,恐怕再也回不到那時她卧病在宮裏時的樣子了,不是血中的親緣不再,而是她這個妹妹,終於在女帝心裏,也變成一個需要防備的外人了。
***頭天在女帝哪裏求下生育指標以後,瑞珠就顛兒顛兒的又想膩在航身邊,原本按皇家的規矩,府里正夫若沒生子,下面的侍君(小爺),侍寵(通房大丫頭般的)都不可以先有孩子,如今瑞珠已經得到女帝的特許,自然想要把這事兒告訴航博他的喜歡。
可是航見瑞珠笑得噁心扒拉的老往他近旁膩乎,以為她又想跟他怎樣,所以還沒等瑞珠找個合適的機會開口。
就擺起臉讓瑞珠去別的地方鬧鬧,讓他好歹也把前兩天就拿到手裏的賬目看完,瑞珠見航是真忙。
她確實想讓航管理內院的一干事務,所以只好先把湧到嘴邊的好消息先嚥了下去,出溜到別的屋子裏去待待。去找茹葉,結果發現茹葉去了蕈香房裏。
所以又去找蕈香,結果發現蕈香因為有些受涼所以被茹葉兇巴巴的霸着按在牀上,瑞珠看着茹葉瞪着眼睛指使着下人給蕈香熬這個做那個,心裏有一點點暖暖的,一伸手把那個彆扭着假裝她不在場的小兇狐狸摟進懷裏,瑞珠摟着他坐在牀前和牀上的蕈香聊閒話。
過了中午和蕈香和茹葉一起吃過了午飯,喝了藥的蕈香有些渴睡,瑞珠就拉着茹葉一起三個人都擠在蕈香的牀上睡午覺,外面的寒風颳得冷颼颼的。
但燒着火盆的屋子裏卻很暖,蕈香原本有些燒的身子被瑞珠和茹葉一擠,覺得暖暖的有種説不出的安心覺,午後快近黃昏的時候外面又下了一場大雪,瑞珠就繼續窩在蕈香屋裏給那兩個講一些她小時候看過的故事,把裏面男人女人的身份調換一下就用來騙身旁這兩個年紀雖已不小卻很少聽到奇人異事的人。
一直耗到深夜,瑞珠一直講到蕈香和茹葉都開始打瞌睡才住了嘴,外面天黑又涼,蕈香就留茹葉在他房裏過夜,瑞珠聽了也耍賴般的説不走,三個人就這麼又擠到了一起,這次瑞珠到沒不老實,蕈香在幫瑞珠寬衣時撿起了從瑞珠懷裏掉出的淡藍荷包,瑞珠望望那個被她一直揣在懷裏、揣得有些破爛了的繡花荷包,想了想沒説話,又把那個荷包放進了衣服裏。
第二天一早瑞珠沒擾蕈香和茹葉的自己爬起來,披着袍子走回自己屋裏,讓憐香和惜玉幫着換了外出的衣服,三個人騎了馬大清早的向城外跑去。
***憐香和惜玉遠遠的看着自己主子拿着香向一座只寫了名姓的墳拜祭。那墳比起周圍的舊墳都新些,也整齊些,墳旁沒燒淨的紙錢還沒完全被雪水浸得腐化,瑞珠蹲在地上就着憐香剛才點起的火,把帶來的紙錢成串的燒了,又默默的蹲了會兒,才站起身默不作聲的走到憐香和惜玉身旁,低聲道:“你們可知道南城估衣巷在哪兒?”憐香和惜玉想了想,其中一個有些遲疑的答道:“不好説…聽這名字,應該是靠近南城專門為宮裏做一些下等宮奴穿的裏衣裏褲的估衣坊,主子若是現在就想去,咱們可以先到南城,再慢慢打聽…”瑞珠抬起頭望了望鉛的天,口鼻呼出的熱氣全化成了一團團白舞飄散在空氣裏,綁着手甲的那隻手,手腕因為寒氣所以有些澀澀的疼,眼瞧着這天氣可能又在醖釀着一場大雪,瑞珠先一步走向拴在樹邊的馬,一邊走一邊低聲道:“邊走邊打聽吧。”憐香和惜玉對視了一眼,也連忙跟在瑞珠身後上馬牽繮,瑞珠帶着憐香惜玉打馬進城,一路無語,正是…濯濯惜素華,依依憫天涯。嬌蘭最無恨,已是去年花。
“還要再拐?”瑞珠騎馬躍過一條污水凍成的窄溝,憐香在那邊和路旁行走的人打聽好位置以後回了來,牽住瑞珠的馬繮點了點頭道:“大體位置説是對的。
不過剛才的路人説那條估衣巷是條私建起來的陋巷,前些子跟他們相臨住的街嫌他們那邊有人得傳染病,所以就把那巷子的一頭給用磚堵了,主子若是想過去就得繞另一邊去,得再走四五條街。”瑞珠點了點頭,心裏因為憐香剛才的話而沉了幾分,她要去找的那個人既然住在這麼窮的地方,自然就也是個窮苦人,若是在她找到他之前就死了…
心裏暗暗嘆口氣,瑞珠抬眼望望四周灰敗殘破的街道,街上行人甚少,偶爾有一個兩個也全都是抖索着身子急匆匆的往前面奔,憐香有找人打聽了打聽,確定了方向以後牽着瑞珠的馬往前面走,惜玉拉着憐香的馬,有些冷的緊了緊護手。
猶豫了好半天才小心翼翼的輕聲問:“主子…您在這邊有想找的人…?”瑞珠輕輕點了點頭,憐香在前面帶路的拐進一個滿是泥濘的小巷,回過頭剛説了一句:“這邊就是估衣巷了…”話音剛落,憐香她們就被前面一個尖鋭的怒罵聲得回過了頭,瑞珠向着前方在泥裏扭成一團的兩個人望過去。
只見那拼命扭打在一起的兩個人一高一瘦,看模樣高壯的那個像是個女潑皮,瘦的那個卻是個男子,身材也比那個女的細上許多。
但扭打起來卻一點也無懼意,那女人下手雖狠卻也一時半會兒的佔不但半絲便宜,原本就不開闊的路被這打成一團的兩個人堵了起來。
那女人邊打邊罵,似乎還要搶那男人懷裏護住的什麼東西,那男人為了保住懷裏的東西被那女人狠打了好幾下,東西已被女人拽在了手裏他卻依然死不撒手,瑞珠抬着頭在這邊不長的巷子裏左望右望,尋找素蘭告訴過她的刻在門楣上的萬壽花菊。
惜玉見自己主子似乎想要再往巷子裏走走,但路卻又被那兩個打成一團的人堵了住,這兩個打了也有將近一刻。
那女人的打罵之聲甚是刺耳但這巷子裏的別家卻又沒有肯出來看看,惜玉原本就是烈火般子的人,如今看那女人罵得難聽之極又擋了她主子的路。
就一擰眉的縱馬過去,揚起馬鞭沒頭沒腦的照那扭在一起的兩個人身上了下去“好狗也知道要給人讓路!你們兩個一女一男光天化之下扭打成一團,還知不知羞恥!”那原本已快把東西要得手的女人忽然沒頭沒腦的捱了一鞭子,正要發火可抬頭一看惜玉一身錦緞滿臉煞氣,再望望那邊兩個也全是富貴人相,心頭的氣焰立刻就降了下來,惜玉見那女人一身破爛、獐頭鼠目,心中早已滿是瞧不起,又見她當街打一個男人,先不説誰對誰錯,當看那女人的模樣就夠就人厭惡的了,惜玉從鼻子裏冷哼了一聲,舉起馬鞭又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