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説 阅读记录

第10-12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第10章拉里一覺醒來,醉意還沒有完全消去,嘴裏一種給小孩當過便壺的滋味,頭腦裏的覺則像是來到了一個本不該來的地方。

這是張單人牀,牀上卻放着兩隻枕頭。他聞到一股煎的味道。他坐起身,向窗外望去,紐約又是一個灰濛濛的天。他想起的第一件事就是他們頭天晚上對伯克利做了件可怕的事情:把它得髒亂不堪,煙霧騰騰。於是昨晚的情形開始浮現,他意識到眼前不是伯克利,而是福德姆。他是在特雷蒙特大街的一所二樓公寓裏,離中央廣場不遠,他母親一定會奇怪他昨晚跑到哪裏去了。他有沒有給她打過電話呢?真應該隨便找個什麼藉口,管它多麼站不住腳。

他一扭身兩腿搭在牀沿上,找到一隻皺巴巴的雲斯頓煙盒,裏面還剩下寶貴的最後一支煙。他用一隻綠打火機把它點燃。一股馬糞味。外面廚房不斷傳來煎的聲音,像無線電干擾的噪音。

姑娘的名字叫馬麗亞,她説她是…幹哪一行的呢?口腔保健醫生,是這麼個職業吧?拉里不知道她對保健知識有多少了解,但她的口才倒是頂呱呱的。他模糊地記得自己像支大鼓槌般被急急地摟祝在起居室,糟糕透頂的立體聲唱機裏,克羅斯比、斯蒂爾斯和納什正唱着橋下逝去了多少水,我們費了幾多光陰。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馬麗亞可沒費多少時間。當她發現他就是那個拉里·安德伍德時,她很是興奮。在那夜狂歡的某個時刻,他們不是還跑出去,想找一家還沒關門的唱片店,買張《寶貝,你滿意你的男人嗎?》的唱片嗎?

他微微地呻,試圖跳過昨天乏味的開頭,直奔那狂熱、急不可耐的結尾。

他記得,揚基一家不在鎮上。他醒來的時候,母親上班去了。不過廚房的桌子上留了一張便條,寫着揚基一家的程安排:“拉里:告訴你,揚基一家要到7月1才回來,他們7月4有兩場比賽。要是你那天沒事的話,帶媽媽去球場怎麼樣?我準備買些啤酒和熱狗。冰箱裏有雞蛋和臘腸,還有你可能更喜歡的咖啡卷和麪包。照顧好自己,吻你。”後面是典型的艾麗斯·安德伍德風格的附言:“你那些狐朋狗友們現在多半已經走了,擺那幫無賴真是再好不過,不過我想巴迪·馬克斯可能在斯特里克大街的印刷所工作。”只要想想那便條就足以把他嚇回去了。他的名字前面沒有“親愛的”3個字,她的簽名之前也沒有“愛你的”3個字。她不相信騙人的廢話。真正的東西在冰箱裏。有時候當他用睡眠來消除旅途的勞頓時,她早已去採購所有他喜歡的東西了。她的記憶力好得驚人。一罐上等火腿、兩塊地道的黃油,她那點薪水怎麼可能買得起呢?兩個6瓶一捆的可口可樂。還有香腸。艾麗斯獨家調味汁裏浸過的烤牛,這種調味汁的配方她連兒子都不肯透;冷凍室裏有一加侖巴羅冷飲店的冰淇淋。另外還有酪餅,上面有草莓的那種。

情急之下,他進了盥洗室,除了為膀胱減去一點負擔,他還要查看一下藥品櫃。架子上掛着一支嶄新的牙刷,還擺放着他孩提時代用過的所有牙刷,一個挨着一個。櫃子裏有一包一次剃刀,一罐剃鬚油,甚至還有一瓶科隆香水。

“價錢不貴。”她會説。拉里好像真的聽到了她的話,不過跟花掉的鈔票相比,它的香味可差得遠呢。

他站在那裏,看着這些東西,然後拿出一管新牙膏,抓在手裏。沒有“親愛的”沒有“愛你的,媽媽”只是一支新牙刷,一管新牙膏,一瓶科隆香水。他想,有些時候,真正的愛是沉默的,也是不易覺察的。他開始刷牙,一邊疑惑是不是有人在什麼地方唱歌。

口腔醫生走進來,只穿了一條粉紅尼龍襯裙。

“嗨,拉里。”她招呼道。她個頭很矮,身上有點桑德拉·迪伊的那種風韻,一對防驕傲地對着他,沒有絲毫下垂的跡象。那個老掉牙的笑話怎麼説來着?對了,中尉,她有一對點38和一支真正的槍。哈哈,真有意思。他從3000英里外的地方趕來,就為了和桑德拉·迪伊糾纏一個晚上。

“嗨。”他答道,接着從牀上坐了起來。他全身赤,不過衣服就在牀腳。他開始穿衣服。

“我有件晨衣,你想穿就穿吧。我在做燻魚和鹹。”燻魚和鹹?他的胃開始搐。

“不,寶貝兒,我得走了。我得去看一個人。”

“哦嗨,你可不能就這麼扔下我,好像…”

“真的,這很重要。”

“咳,我也很重要1她開始刺耳地喊叫。拉里的腦袋嗡嗡作響。不知為什麼,他想起了弗雷德·弗林斯頓聲嘶力竭的吼叫。

“你在展示你的布朗克斯風韻,親愛的。”他説。

“你這是什麼意思?”她把手放在部上,滑膩的刮鏟從握着的拳頭中伸出來,像一支鐵花。她的人地晃來晃去,但拉里沒有被祝他穿上褲子,扣上鈕釦。

“那麼我是布朗克斯來的嘍,你認為我很黑嗎?你討厭布朗克斯什麼呢?你是哪一類人,種族主義者?”

“沒什麼,我並不這樣認為,”他答道,赤着腳走到她面前。

“聽着,我必須去看的人是我媽。我到這個鎮上已經兩天了,昨晚我沒有給她打電話,也沒以別的方式…沒有吧?”他最後加了一句,懷着一線希望。

“你沒給任何人打電話,”她愠怒地答道“我敢肯定,這個人不是你媽。”他走回牀邊,把腳伸進平底便鞋。

“是我媽,真的。她在化學銀行大樓工作,是個女管家。噢,這些子她可能在清理地板。”

“我敢肯定,你也不是錄那張唱片的拉里·安德伍德。”

“你相信你的需要。我必須走了。”

“你這個卑鄙的畜生1她怒目圓睜“我做了那麼多吃的,你叫我怎麼辦?”

“要不從窗子扔出去?”他建議道。

她氣得大叫一聲,手中的刮鏟猛地朝他扔去。要是這事發生在他生命中的任何其他一天,刮鏟是不會打中他的。最早的物理定律之一是,如果刮鏟從一個怒不可遏的口腔保健醫生手裏擲出去,那麼刮鏟的軌跡一定不是直的。只有這次是個例外,雖然它並不違背這條定律。那刮鏟翻着筋斗,上下飛舞,猛衝過去,正中拉里的前額。傷得不是很重,他彎去撿刮鏟時看到兩滴鮮血滴在地毯上。

他往前邁了兩步,手裏拿着刮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