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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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誰要羨慕你。"輕啐了一聲,走近她,順手從她的間把玉簫取出,自然而然地又伸手從水搖風右邊袖口摸出一條白帕,輕輕擦拭起來,時間並沒有在他們之間留下痕跡。
"怎麼你每一回放在身上的帕子都是新的?"
"你不是沒有一次把帕子還我嗎!"兩人相視一笑,好像老友重逢。可惜,好景不長,氣氛沒能維持住。
"你不是成親了嗎?還敢穿着男裝到處拈花惹草,你男人不管你嗎?"乍又想起水搖風的夫君是她的師兄,武功一定在她之上,再瞧她平裏招搖的子,沒有幾個男人受得住,不為她擔心起來。
那她…
"怎麼你的小聰明不管用了,你這種人就是欠管教。"並仔細地研究水搖風,謹慎地不放過蛛絲馬跡,"這回受苦了吧,誰叫你隨便抓了個人就嫁,還找個武功高強的來克自己。"水搖風不在意,接過話茬:"那麼您是打算拔刀相助解救我這小女子離苦海了?"不自在地避開她的目光,悶聲説道:"你也有今天。"水搖風一聽就明白他是打算收留她了,他忘了可怕的後果了嗎?
"太子,別忘了水柳兒死了,'水搖風'現在高高興興地當着府台大人。"
"你——"從來就不願讓他順順當當,連她自己的事也敢拿出來開玩笑,不知死活的傢伙,"東宮容不下你這尊大佛,你想去哪就去哪,隨你!"
"這麼容易就生氣了,太子,你定力退步了。"笑,還好意思笑?
"沒了你,我修煉那種磨人功折壽不成?"龍君易沒好氣地回答。
"我們多久沒這樣吵了。"懷念地慨。
"搖風,你回京多久了。"
"剛到。"快地應道。
"東宮是不能住了,水府位置太顯眼,都是你沒事就愛熱鬧,硬要在鬧市區安家,真是!"龍君易盤算着,"你還是到寶公主的鬱園去吧,那裏人少,地也偏僻,沒人會起疑,你需要什麼我派人送過去。"水搖風好笑地聽着龍君易自顧自地説話,噗哧地笑出聲來,"我的好太子,你在忙什麼,我就住一兩天,值得你安家似的張羅嗎!"
"只有一兩天?"一盤冷水霎時澆熄了他滿腔熱情,"這樣很好玩嗎?當我是什麼?你來找我幹嗎,你被人砍死,待死關我什麼事,你既然嫁人了,離開東宮了,離是是非非遠了,還來瞧什麼熱鬧,看我的落魄相嗎?"冷不防地水搖風從身後抱住他,"你太累了。"如電觸到般,龍君易僵硬得直地站着,奮力睜大的眼睛空地望着前方,沒有焦距,一眨不肯眨。
慢慢地遲疑地,兩隻手撫上了水搖風環在他間的柔荑,先是輕柔地來回撫摸,漸漸地用力緊握,接着重重一聲長嘆,就讓他享受這片刻的温情吧。
"搖風,他對你不好就回京來。"抬眼望進黑眸至深處,"不,你知道的,我不能。"掰開她環抱的手,有點苦澀地問:"你愛着他嗎?"避開話題,打開扇子低喃:"他是一個可以依賴的人。"像只受傷的獸齜牙咧齒地攻擊:"那你來這裏做什麼,你丈夫來京了,還是他制不住你,任你興奮地招呼來使喚去,像只沒骨氣的看門狗。"
"龍君易,你有什麼資格來指責他,你幼稚得像個小孩子。"
"是嗎?那他呢?他三十、四十?還是他讓你渾身上下都滿意?"看她氣得滿面通紅,心裏有一種搶眼的快,"如果我是孩子那你算什麼?"一個俯身吻住了水搖風的。全身上下一直啃噬着他的千條萬條的獸終於找到了他渴望已久的獵物,全身心從沒有這樣放鬆、忘我、愉悦,吻已經不復開始的懲罰,輕軟得像三月的風,冬裏的暖陽,甜得宛如白蓬鬆的棉花糖,她的頸如凝脂般潔白潤滑,淺青的血管在透明的皮膚下興奮地凸起,怦怦地跳動。
兩個都醉了。
"搖風,搖風,"渾濁又飢渴地咕噥,"留下來,搖風,留下來。"
"嗯。"喉間亢奮地愉快呻,"留下來,不,別這樣,嗯,世上沒我了。"龍君易鬆開她,熱切地拉起她的手,"可以的,户部侍郎本來就是你,靈江郡商的府台也應該是你,我調你回京,到我的東宮來。"霍然,水搖風拍開龍君易搭在她肩上的手,面蒼白,目光嚴峻而苦澀,"我嫁人了,您忘了。"
"沒關係,他平庸得配不上你。"一陣冷笑。
"我在你眼裏從來就沒有高貴過。"難堪地扁扁嘴,的確,他從來沒有把她同高貴、温柔、典雅之類用於形容美好女的詞彙聯連起來,但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你本就不需要,我們用不着這個,再説你也不是什麼貴婦人…"冷聲長笑,誇張地前俯後仰。
"太子陛下,你怎就知道我不是。"冷不丁地放下綰在頂上的髮髻狂野地任它在在風中張揚,嫵媚地着長髮,説,"只要我願意我可以是任何人,你大概不知道我現在是一個官夫人,大家眼中的嫺雅貴婦,我對現在的生活滿意極了。"
"所以你來到我面前就是嘲笑我的不如意是不是。"扳回揹他站着的水搖風,近距離面對面地狠瞪着她,雙手箍着她的越來越緊,疼得水搖風不由自主地向後仰,嘴上不斷告饒。
"疼。"緊蹙着眉,"你放手。疼。"
"你丈夫沒告訴你不要輕易起男人的火氣嗎?"見她倔強地不答,更為生氣,她八成是被呵護太好了,忘了在他手下曾見識過的人醜惡。
"那就讓我來教訓教訓你的不知天高地厚。"水搖風兩手掙扎狂舞,"你憑什麼,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