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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七章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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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壺濃茶,滿目愁思,將這個雜亂不堪的營長內,染上了一層別樣的安靜。

宣逸寧負手站於窗邊,看着外面無盡的黑夜,表情寧和目光久遠,是誰也看不透的平靜。

一聲的輕動,從門口傳來,宣月淮帶着宣雨辰走進了營帳中。

帶着幾分醉意的宣雨辰看着那窗前再次毅然而起的修長身姿,低低的一聲輕笑,似是在嘲諷着自己,或是在嘲諷着這個世界。

“宣帝果然不負重望,竟然能説醒來就醒來,看來這個九死一生並不是令每一個人都驚悚到絕望,最起碼在宣帝的身上,我倒是沒看見任何的頹廢和潰敗。”宣月淮聽聞到此話,沒有任何的反應,直接轉身離開了營帳走去了外面,他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導致了宣雨辰變成了今天這幅模樣,但是他很清楚,現在唯一能讓宣雨辰回頭不繼續往絕望上行走的,只有宣逸寧一人。

因為他忘不掉,當時牢房坍塌時,宣雨辰滿眼堅定揹着宣逸寧的場景。

宣逸寧聽聞到了宣雨辰的聲音,慢慢的轉過了身子,對上宣雨辰滿是譏諷和疏遠的眼,只是微微一笑,當先坐在了椅子上,對着宣雨辰輕伸手掌“過來坐吧。”宣雨辰一愣,沒想到宣逸寧再次見到自己竟然是這個態度,暗自想了想,邁步坐在了宣逸寧的身邊,不過眼中的防備卻是更深了一些。

他當然一直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對的,但是在宣逸寧的立場上,他無論有多少的理由,多少的仇恨,對於宣逸寧來説,他都是宣國的叛徒。

宣逸寧自然是看出了宣雨辰眼中的防備,不過他倒也不説破,拿起面前的茶壺,給各自倒了一杯,臉上的笑容猶在“酒喝多了,總是讓人愁上加愁的,只有品嚐,才會讓人越來越清醒。”宣雨辰看了看眼前還冒着熱氣的茶杯,沒有任何的動作“宣帝有話直接説就好,既然我今已經成了宣帝的手下敗將,我便自甘認敗,無論宣帝對我要殺要刮,我都不會反抗一下。”宣逸寧笑“呵呵…你還是老樣子,除了不再自稱被自己本王。”宣雨辰也笑“沒有必要,尤其是在你的面前。”

“確實是沒有必要,就算你與朕並非同父同母,但起碼都是父皇的兒子,既然是兄弟,就無需在乎那麼多,畢竟所有的禮節,都是裝出來給別人看的不是麼?”宣逸寧端起面前的茶杯,先行品了一口,待再次放下時,温和的目光多了幾分的直白“哪怕你一直活在自己的仇恨中,也是一樣的。”

“宣帝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在和我套近乎麼?”宣雨辰譏諷的勾了勾,將自己面前的茶杯,也推向了宣逸寧“如果可以,我希望不是父皇的孩子,我也希望我自己沒有宣帝這個兄弟,更希望我本就不是宣國人。”宣逸寧仍舊微笑,看着宣雨辰面目上的疏遠和猙獰,再次伸手,卻是端起了宣雨辰的茶杯放在了嘴邊“人的出生本就沒有自己選擇的餘地,但從我們站起來的那一刻,我們腳下的路便是由我們所做主的。”宣雨辰沒想到這麼誇誇其談的話,會從宣逸寧這樣嚴謹的帝王口中説出來,呆楞了片刻之後,隨即大笑了出來“哈哈…哈哈哈…”帶着不敢置信的嘲笑,他看着面前的宣逸寧,無奈的搖了搖頭“宣帝竟然能説出這樣平等話,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

“好笑麼?”宣逸寧抿了一口茶水,輕輕抬眼“其實朕也覺得好笑,因為朕是最不相信這句話的人,但是很可惜,就是有那麼一個人,讓朕不得不改變對這個世道的看法,或者是人生的看法。”他其實在最開始的時候,認為的並不是好笑,而是天方夜譚。

他是龍子,是天註定的萬眾矚目,他一直認為人的一生是要隨波逐的,就好像他一樣,從受寵,到被忽視,他從未抱怨過任何人,因為這些在他看來,是不可改變和動搖的命運。

可是自從認識了她,那個總是喜歡捉人又總是喜歡裝無辜的年瑩喜之後,他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的推翻自己的一切看法。

因為她總是能帶給他許許多多的不可能,許許多多的扭轉乾坤,她就好像是他生命之中的閃光點一樣,無時無刻不再讓他的世界跟着她一起模糊又清晰。

宣雨辰注意到宣逸寧雙眸之中閃現出來的温柔和寵溺,瞬間便收起了臉上的所有笑容“所有該鋪墊的廢話該説的都已經説了,宣帝想怎麼處置我,現在也該説了。”宣逸寧聽罷,也是點了點頭,起身掏出了懷中的一塊玉牌,仍在了宣雨辰的手中。

宣雨辰以為等着他的不過各種殘酷的軍刑,可是他沒想到,宣逸寧竟然是扔給他了一塊玉牌,看着眼前的玉佩很是眼,他不詫異的拿起了些許,放在自己眼前,可當他最終看清楚了那玉牌上刻得纂字時,詫異的難以附加。

“這…”他眼前,帶着幾分試探的朝着宣逸寧再次看了去“宣帝這是何意?”他要是看錯的話,這應該是他當初離開宣國時,仍在自己府中的玉牌。

在宣國中,每位皇家的王爺或是郡主,都會有一枚代表自己身份的玉牌,就好像宣月淮的玉牌上寫的是平湖,平安的玉牌上寫的是平安,更好像,現在他手中這玉牌上寫的司南二字…

宣逸寧在宣雨辰詫異的目光之中站起了身子,對着營帳外面輕輕拍想了幾下手掌之後,再次朝着宣雨辰看了去“現在白國差不多全軍覆沒,下一步朕會親自接手白國,而至於你,可以選擇去白國獨立支撐起白國,或是拿着那塊玉牌,再次回到宣國來,司南王府的一切都還在,現在只缺一個主人。”

“你,你這是…”宣雨辰不敢置信的握緊手中的玉牌“一向公正嚴明的宣帝,竟然打算要不計前嫌麼?”説實話,他與其説是驚訝,其實更多的是不相信。

他很瞭解宣逸寧的子,雖然宣逸寧算不上暴君和獨裁,但對於事實從來不會忤逆包庇,可以説一是一二是二,在宣逸寧的世界中,從來沒有手下留情。

其實他這次選擇留下來,而不是繼續再跑了,就是因為累了,哪怕等着他的是五馬分屍,他也忍了,只因他不想再這麼滿目仇恨的活下去了。

可是現在…

“雨辰。”宣逸寧低低的喚出了宣雨辰的名字,在宣雨辰詫異的目光中,含笑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整個宣國是那麼的龐大,繁華的街道,熱鬧的人羣,但是掐指細算起來,父皇的子嗣就單單隻剩了朕,你和月淮了,高處不勝寒,朕已經足夠孤獨的了,也受夠了那種説不出來的滋味,況且,朕並不怪你,因為錯不在你。”再次看了看手中的玉牌,宣雨辰苦澀的笑了出來“到了現在,宣帝仍然不打算告訴我,當初為何要害死我的母后麼?”手掌加了幾分的力道,宣逸寧盯住他的眼,一字一頓的道“朕沒有謀害雅惠貴妃。”宣雨辰看着宣逸寧鋭利而真摯的目光,這一刻是真的相信了他的話,可他仍不死心的問“那麼,你告訴我,究竟是誰…?”宣逸寧聽此,按在宣雨辰肩膀上的手指,緊了又松,鬆了又緊,反反覆覆的幾次之後,他終是垂下了自己的手臂“當年的事情朕也不清楚,但朕可以發誓,並沒有做過對不起雅惠貴妃的事情,至於究竟是留在白國,還是回到宣國,你自己選擇,或是…”他説着,朝着營帳的入口看了去“和她一起商量也好。”誰?宣雨辰詫異的回眸,只是一眼,便停頓住了自己所有的思緒,看着那正一步步滿含淚水朝着自己走來的女子,腔忽然輕輕的起伏,發出了像是哭一眼的笑聲。

“王爺…”一直被宣逸寧保護在宣國營地的於淑蘭,站定在了宣雨辰的面前,蹲下身子,輕輕將自己的頭放在了他的膝蓋上,含着淚帶着笑,温柔細語“皇上説王爺累了,所以我便想着,如果王爺若是不嫌棄我的話,便跟着我一起回家吧…”宣雨辰伸手,慢慢撫摸上她柔順的秀髮,受着她淚水低落在自己膝蓋上的温度,最終展開雙臂,將於淑蘭抱在了自己的懷裏。

他從來沒想到,在自己歷盡千帆之後,竟然還會有一個人站在原地願意等着他歸來,温柔的拉着他的手,帶着他尋找着家的方向。

送於淑蘭過來的平安見此,動的也是想要落淚,不過還沒等他看得盡興,便被一雙大手拉出了營帳。

了口冷氣,平安不服氣“皇叔叔,人是我照看的,送也是我送來的,現在卻連個美好的結果都不給我看,當真好小氣。”宣逸寧笑着摸了摸平安的發頂“人家的幸福,你去攙和什麼,乖乖回到你的營帳去。”正在平安鬧彆扭的不語時,宣月淮忽然急匆匆的朝着宣逸寧走來“皇兄,剛剛皇后娘娘的暗位傳來了消息,説是在營地偏南的地方,發現了馬車輪子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