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以暴制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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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風,輕輕的吹起,樹枝顫動,積雪飄落,仍舊是寒冷的預兆。
十里坡的宣國營帳內,燭光冉冉,銀炭靜燃,卻沒有一丁點温暖的味道。
年瑩喜坐在一處台案後面,輕輕用指尖敲打着桌面,面頰上的一切都是那麼的風平靜,可她毫無節奏敲打在桌面上的手指,卻是清晰的揭了她此刻焦急的內心。
安陽侯慵懶的側躺軟榻之上,腦袋輕輕的壓在支撐起的手腕上,安靜的着手中的白玉煙桿,面具下的一雙眼時不時的朝着窗外看去。
站在一邊的寇司彥掃了掃不遠處的年瑩喜,最終收回了目光,他雖然是有一肚子的問題想問,可這些話到了嘴邊,他卻是怎麼也問不出口,因為面對現在的局勢,一旦他對年瑩喜抱有疑問,其實就是説明他在懷疑年瑩喜。
雖然他對年瑩喜一直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但這一次,他倒是堅信年瑩喜不會平白無故的出賣平湖王爺和李達。
就算,他本不知道到底是説明原因…
沒過多大一會,一黑一紅兩抹身影,頂着寒風掀起了營帳簾子,沒等年瑩喜先開口,那黑身影的墨修便是幾個大步上前,將懷中的一份還沒乾澀炭跡的地圖,放在了她的面前。
“主子,白國的營地並未外表看似的那麼簡單,其中的構造十分複雜,為了不驚動白國大批的巡邏士兵,屬下只能與唐堂主大概的瞭解了一下,便返了回來。”年瑩喜垂眸看着眼前這張畫工十分糙的地圖,輕輕的開了口“可有查到宣月淮和李達被關在了哪裏?”墨修點了點頭,伸手指在地圖上其中一個畫有黑圓圈的地方“據屬下聽聞那些巡邏士兵的口風,平湖王爺與李將軍將會直接送去暗部牢房,並在今夜用刑。”年瑩喜聽聞,轉眼朝着軟榻上的安陽侯看了去“姓白的,你覺得白國暗部的刑罰如何?”安陽侯輕輕吐出嘴裏的青煙,聲音平靜的沒有起伏“殘忍至極,生不如死。”
“這麼説,宣月淮和李達並沒有與燕蓉關在一處。”年瑩喜自言自語着,繼續朝着手邊的地圖看了去。
“哦?”安陽侯聽了,難得的疑問“何以見得?”年瑩喜無奈的嘆了口氣“你都説白國的暗部生不如死了,想來宣月淮他們進去便是九死一生,那樣的苦痛想來是男兒都無法忍受的,要是白帝也將燕蓉扔進去,想必燕蓉早就成了一具女屍了,白帝還要用燕蓉要挾燕王,又豈能在這個時候給自己添堵?恐怕燕蓉此刻被白帝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呢,只是咱們找不到具體的位置罷了。”安陽侯聽聞着年瑩喜的分析,贊同的點了點頭,不得不説,一個女人能有這麼清晰和透徹的分辨力,還是很讓人佩服的。
忽然,就在年瑩喜的話音落下之後,一隻大手順然拍在了年瑩喜面前的地圖上,‘砰!’的一聲,讓營帳內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年瑩喜!現在平湖王爺等人即將面臨酷刑,你卻還有心思在這裏分析這些沒用的道理,你的心究竟是什麼做的?”唐楚雙目赤紅,顯得異常憤怒。
本就對年瑩喜下午決定有疑慮的他,再看着現在年瑩喜這副不緊不慢的表情,他真是恨得牙癢癢,也許他終究是看錯了她,她只不過是一個為了大局而不顧其他人安危的小人罷了。
“唐堂主,你這是做什麼?”覺到了唐楚身上的殺氣毅然,墨修第一個站在了年瑩喜的身前,擋住了身後的年瑩喜。
“做什麼?”唐楚譏笑“當然你想看看你的主子心腸有多硬!如今平湖王爺與李達生死未卜,她卻還有心情在這裏討論燕蓉的下落,難道為了幫着宣帝給燕王一個代,就可以用平湖王爺等人的鮮血來鋪路麼?”
“唐少俠…!”一直未曾開口的寇司彥走了過來,看了看面依舊平靜的年瑩喜,對着唐楚也是打起了和話“也許皇后娘娘這麼做是為了大局着想,如今本就事態緊急,您可要稍安勿躁啊!”他雖然對年瑩喜的舉動也是滿肚子的疑惑,但在關鍵時刻,他仍然選擇幫着年瑩喜的説話,不為了別的,就單單為了自己心中的那份堅信。
唐楚冰冷的譏笑,正想要開口反駁寇司彥,卻忽然聽見了營帳外猛然發出的躁動聲,且不光光是唐楚,如此嘈雜巨大的聲響,讓此時在營帳之中的每個人都能夠聽得仔細。
墨修無聲的出了上的刀刃,不過還沒等他邁出步子,營帳外面便傳來了震天的吶喊聲“皇后娘娘背信棄義…!還我們王爺和將軍…!”
“皇后娘娘謀權篡位…!我們要見皇上…!”這些被喊出口的話語震天響,而喊出這些説辭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那些負了傷駐紮在十里坡的宣國士兵們。
他們的想法很簡單,年瑩喜在可以換回平湖王爺和李將軍的時候主動放棄,而現在又這麼獨攬大權的始終不讓他們見皇上,按照現在的局勢,他們自然都萌生出了同一個想法,那就是他們一直信仰的皇后娘娘,正在謀權篡位的想要借白國之手除掉所有的人,以此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宣國的皇權上作威作福。
聽着外面不斷傳進營帳的吶喊聲,寇司彥當先站不住了腳下的步伐,一向總是微笑的面龐上,第一次帶出了嚴肅的峻冷。
年瑩喜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寇司彥的手臂,對上寇司彥詫異的目光時,輕輕的搖了搖頭“讓他們喊去吧,你現在出去制止,恐怕會引起他們的暴動。”她既然當初敢做決定的讓宣月淮和李達再次陷入進白國的水深火熱,自然就已經想到了自己將會面臨着什麼樣的局面。
“年瑩喜!”聽着外面戰士的吶喊聲,唐楚再次冷冷的帶着嘲笑的開了口“你為何不敢讓寇司彥去阻止那些士兵?是當真怕人家的暴動,還是你自己做賊心虛?”墨修聽此,再次拿着手中的刀刃,擋在了年瑩喜的面前“唐堂主,説話請自重。”唐楚見墨修總是擋在年瑩喜的身前,也是怒極反笑的出了身上的軟劍“你不過就是她身邊的一條狗罷了,有什麼資格讓我自重?”
“你…”墨修真的是火大了,他從來沒見過一個男人也有這般不講道理的時候,不過就在他想要上前一步與唐楚刀劍相向的時候,卻是被身後的人一巴掌拉了回來。
“唐楚!”握着墨修的手腕,年瑩喜終於注視上了唐楚噴火的雙眸“如果在你心裏,我和外面士兵心裏的那個人別無差距,那麼你現在大可以動手殺了我。”
“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唐楚上前一步,將手中的軟劍比在了年瑩喜的脖子上。
“唐少俠…!”
“主子…!”墨修和寇司彥都是驚恐的喊出了聲,因為他們都很清楚唐楚的脾氣,那可真是大火來了啥也不顧的主兒啊!
年瑩喜用冰冷的目光阻止住了寇司彥與墨修想要上前的步伐,再次朝着唐楚看了去“敢於不敢,不是我説的算的,而是取決於你,動手吧。”
“你…!你這個…!”被迫在了無法回頭的邊緣上,唐楚握着劍柄的指尖似乎都顫抖了起來。
時間就這麼一點一滴的伴隨着外面士兵的討伐聲滴答而過,而在寇司彥與墨修緊張的呼聲之中,唐楚終於是卸了身上的力道,從年瑩喜的脖頸上垂下了自己的手臂。
真特孃的該死,他明明現在恨這個冷靜的女人恨到滿心翻湧,可他無論如何,都對着她揮不下去手中的刀刃。
覺到脖子上的寒冷消失,看着自己面前頹然的唐楚,年瑩喜笑了“唐楚,我給你機會了,是你自己下不去手。”唐楚磨牙“女人,你別得意,我…”沒等他的話説完,年瑩喜忽然上前一步,在寇司彥剛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伸手朝着唐楚的面頰便是一巴掌,‘啪!’的一聲,很是清脆響亮。
寇司彥的鬆一口氣,當即就變成了倒一口冷氣。
唐楚不敢置信的捂着自己的面頰,收斂眸中寒冷目光的朝着年瑩喜看了去,臉上還是火辣辣的疼,額頭上是青筋的暴起。
“唐楚!”面對像是要吃人一樣的唐楚,年瑩喜仍舊毫不畏懼,伸手拉住了唐楚的衣襟,前進數步的將唐楚壓在了營帳壁上“既然你沒那個膽子殺了我,現在就不要用這麼猜忌的目光看着我,我年瑩喜敢做便是敢當,對的時候,我不在乎你唐楚的佩服,而我錯的時候,同樣不需要你的教訓,別把你心中堆積不散的怒火,轉化成懷疑我的理由,老孃我從來不是嚇大的!”説着,她鬆開了唐楚的衣襟,拍了拍自己的衣衫,伸手朝着門口指了去“大門就在那裏,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你可以滾了。”在年瑩喜的一通寒辭之下,一向英勇的唐少俠,唐堂主徹底陷入了呆楞之中…
而年瑩喜在他的呆楞之中,轉回再次朝着台案走了去,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的帶着寇司彥與墨修等人,再次研究起了白國的地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