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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四章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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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宣逸寧的話是這麼問的沒錯,但是還沒等眾人的回答,就在嚴淼等人大眼瞪小眼之中當先仰頭喝下了杯中酒。

放下手中的酒杯,宣逸寧仍舊淡然一片,對上眾人呆楞的目光,幽幽一笑“怎麼,難道眾位愛將覺得不滿意麼?”開玩笑,皇上代替皇后喝酒,就算他們心裏有一百個不樂意也是不敢説出來的好不好?他們又不是活的膩歪了,犯不上為了一杯酒得罪了皇后,惹怒了帝王。

“皇上能代替皇后娘娘喝酒,是皇后娘娘的福氣,也是咱們的榮幸。”

“就是,如果不是借了皇后娘娘的光,咱們何德何能能有幸與皇上共飲?”眾人呆楞之後,均是哈哈大笑的打着圓場,見宣逸寧沒有開心也沒有不悦,慌忙接二連三的夾着尾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目光一直停留在宣逸寧面頰上的年瑩喜,餘光見眾人散開,心中帶着幾分的煩悶,面上卻是無所謂的笑了笑“宣逸寧,我是不是應該謝謝你的開?”宣逸寧聽聞,將實現折向了她的面頰上,微微俯下身子伸出手臂,帶着薄繭的拇指輕輕刮蹭了一下的角,就在年瑩喜呆楞想要後退之餘,他帶着幾分的認真,帶着幾分的温柔道“沒有人強迫你微笑,如果當真不想笑,就不要笑。”年瑩喜那本就不算心甘情願的笑容,下一秒僵硬在了角上,抬眼瞧着宣逸寧那黝黑深邃的凝視,伸手便要將邊的手指佛開。

不想,宣逸寧卻是比她快一步的握上了她的另一隻手腕,力道不算用力,卻讓她掙不開“今夜過後,朕將會送你與白緋繞出軍營,當初説好給你的銀子,朕已經提前派人送去了李沛的手中,從此海角天涯,天高海闊任你自在,就算你再不情願呆在朕的身邊,也不許出如此讓朕一眼便能看穿的假笑。”年瑩喜無奈又好笑,她在幫着他維繫着這個所謂的謊言,卻到頭來,被他説是自己笑的太假,剛剛那一襲話,算得上是離別後温存的請求麼?他究竟當自己是什麼?

望着他面頰上一直不肯消散的疲憊,年瑩喜的心刺痛了一下,算是妥協似的收起了角上僵着的笑容,這一次,她眉眼帶笑,學着他的樣子,伸手佛上了他的眼瞼“宣逸寧,你認真起來的樣子也不怎麼地,既然是最後一夜了,你就不能給我留下個好印象麼?”宣逸寧沒想到她會有此舉動,微微一愣之後,本是想閃躲的身子停了下來,任由她纖細的手指輕輕摩挲着自己的眼瞼,聽聞到她的話語,他笑了笑,談不上喜怒“朕儘量。”説着,當先垂下了手臂,退開了身子,將目光轉去了營帳的中央。

為了犒賞這些過年都不能和家人團聚的士兵們,宣逸寧確實是下了一番的本錢,不但是請了宣國最有名的舞姬和戲班子來助陣,更是請了在各個國家來回走動演出的雜技班。

等年瑩喜也將目光朝着營帳中間轉去的時候,開場的雜技已經算是接近了尾聲,待雜役班子的人退下後,忽然周圍樂器師的音符一遍,瞬間從營帳的四周朝着中間湧來了許多穿戴亮麗的年輕女子。

“好!哈哈…!”在周圍將士一片的歡呼叫好聲之中,那些個年輕的姑娘隨着輕快的樂曲,在營帳的中間,跳起了不算華麗,卻足以勾動每一個士兵心絃的舞步。

不過面對這樣讓心心澎湃的舞姿,有一個男人確實之中憤慨的看不進去分毫,這個人不是別人,正在坐在營帳左邊座位上的燕王。

他今天會來,是因為徹底被宣逸寧所談和,但就算他現在決定與宣國站在同一個立場上,卻仍舊見不得面對自己女兒失蹤,而年瑩喜還與宣逸寧打情罵俏的場面。

握緊手中的酒杯,燕王怒視着死死瞪着年瑩喜,如果不是他答應了宣逸寧再不找年瑩喜的麻煩,他現在真恨不得派人走上去,將那個總是習慣偽裝的毒蠍女子給生活剝的屍骨無存。

正在高台上吃着雞的年瑩喜覺到了燕王的注視,朝着那抹不善的眼神望了去,當見到燕王那雙毫不加以掩飾帶着仇恨的眼時,心下覺得好笑異常。

説實話,她還真是幫着宣逸寧慶幸喜歡的不是燕蓉,不然了這麼一個棘手的老丈人,想來宣逸寧就算是再深的城府,也會被燕王的無理辨三分得眉頭長皺吧。

低頭看了看自己手指上還夾着的雞,年瑩喜忽然眉目含笑,既然燕王這個老不休的總是喜歡在她的身上挑刺,她便索給他一些刺的,最好讓他一次就被刺的不省人事才好。

慢慢撕了兩片雞,年瑩喜一手先將一片扔進了自己的口中,一邊用雙指夾着,並用肩膀撞了下宣逸寧的肩膀。

趁着宣逸寧放下酒杯側目的同時,她衝着他擠出了幾分的笑容,將手中的雞片舉了起來“宣逸寧,喝酒傷身,你要不要吃點東西?”宣逸寧施施然的朝着她看去,先是垂眼瞧了瞧她手中的片,後在聽聞她的話之後,抬眸朝着她的畔看了去。

他早就看見了燕王看着年瑩喜那不善的眼神,不過他倒也是並沒有在意,畢竟他和年瑩喜接觸的這麼久了,還從來沒見過年瑩喜會為了他人的一個眼神,或者一生的咒罵而當真耍子。

然而現在,他被年瑩喜這麼一問,心知肚明這個小女人是和燕王槓上了,雖説偶爾見一見她小家子氣的一面也是不錯的,但如果要是順了她的意,他怕她太過得意。

年瑩喜見宣逸寧盯着自己半天也沒個反應,索不耐煩的將手中本是給她的雞扔進了自己的嘴中,正要咀嚼着轉回身子,卻不想就在這時,肩膀忽然被一雙有力的大手固定在了原處,詫異抬眼的同時,對上宣逸寧那雙黯了些許的眸子,這邊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怎麼回事,那邊的宣逸寧忽然傾身朝着她靠了過來,隨着之間的輕微摩擦,她剛剛含在上的那半片雞,瞬間不翼而飛的沒了去向。

四目相接,年瑩喜呆楞在了一處,宣逸寧含着片觸碰上她柔軟的邊,看着她那難得木訥的表情,心尖一顫,一股的麻酥之意湧上了四肢,他覺得自己似乎也是醉了。

輕輕鬆開牽制住她肩膀的手臂,他不動聲回了自己的身子,咀嚼着帶着她香的雞,是他最不想失去的味道。

下面剛剛被舞姬引的士兵,均是將呆楞的目光在你暗影與宣逸寧之間來回穿梭着,他們剛剛是不是看錯了什麼?難道説皇上與皇后娘娘和好如初了?

稻穀神醫見着,含笑輕嘆“古人云,歷代郡王多難逃美人關,世人往往藉此來嘲笑帝王的昏庸,不過現在看來,若是帝王當真是極愛了,就算是揹負了世人的嘲笑,也會在所不辭的。”安陽侯見此,悠悠端起面前的酒杯,笑着回了聲“不過是一顆情種罷了。”燕王乾脆的氣的別過了眼睛,眼不見為淨,他真不知道這個只懂得賣寵求榮的年瑩喜究竟好在了哪裏,竟然值得宣逸寧一次一次的為了她破戒。

‘砰砰砰…!’幾聲的悶響,在營帳外的天空豁然響起,將士們透過營帳看着外面那不斷升上天空的五顏六,頓時三三兩兩的接連從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來。

宣逸寧含笑的站起了身子,對着眾人道了一聲“希望朕臨時添加的這個小節目,還入的了愛將們的眼。”眾人接連一愣,隨後整齊的跪在了地上“謝皇上厚愛…!”宣逸寧擺了擺手“都出去看看吧,難得的煙火,錯過了可就要等來年了。”早已安奈不住的將士們聽聞,歡呼着朝着營帳外面湧了出去,就連燕王,安陽侯與稻穀神醫,也是跟着眾人的腳步走了出去。

一時間,剛剛還人聲鼎沸的營帳內,只剩下了年瑩喜與宣逸寧二人。

年瑩喜單手支撐在桌邊,撐着自己有些沉重的腦袋,不知道為什麼,她明明是滴酒未沾,卻是忽然覺到自己有些犯困。

宣逸寧垂目的同時,將自己的手掌攤開在她的面前,沒等她有所反應,先行的開了口“難得的煙火,皇后可是賞臉陪着朕出去觀賞一番?”朦朧之中,年瑩喜看着那雙白皙的手在自己的面前猶如鮮花一般得綻放開來,晃了晃自己有些沉重的腦袋,笑着伸手搭在了那温熱的掌心上“宣逸寧,一樣的煙火,卻同時討好了兩種人,你還真是無間不商啊!”宣逸寧含笑,握緊她的手,拉着她起身朝着營帳外走去“年瑩喜,想來朕的這一生,也只有你敢在朕的面前總是冒出這些個大逆不道的話語。”年瑩喜含笑,跟着他的力道走到營帳口,抬眼看着那還在不斷升上空中的斑斕煙火,輕幽而嘆,聲若蚊蟲,不知是説給自己的,還是説給他的“也許我的放肆,只是存在於那些你所給的包容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