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天下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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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瑩喜聽罷,嗤嗤的笑了起來,她早就知道事情不會那麼簡單,看樣子安陽侯這次還真是打算用自己破釜沉舟了。
“你個熊…!”馬背上的李
達氣得吹起了鬍子,雙目猩紅的恨不得現在就取了安陽侯的腦袋。
“皇上…!”寇司彥擔憂的朝着宣逸寧看了去,剛剛的那番話,他光是聽,就覺得心驚膽戰,如今安陽侯不但是將年瑩喜推到了風口尖上,更是將宣逸寧也推了上來。
天下,還是女人,士兵,還是皇后,無論是哪一頭的估計,都會讓另一方損失慘重,或是成為這場遊戲的亡魂。
唐楚握緊了手中的軟劍,屹立在宣逸寧的身邊繃緊了全身的每一處神經,他不知道此刻的宣逸寧會如何抉擇,但無論宣逸寧做出了怎麼樣的選擇,他都會默認的不發表任何的言語。
雖然他與宣逸寧情同手足,雖然他與宣逸寧患難之。
但畢竟,這個天下,不是他的,那邊的那個倔強到連困都不閉眼的女人,亦不是他的。
安陽侯説罷,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水,輕輕放在上抿了一口,忽然高抬起手臂,朝着另一邊的號角手揮了一下。
‘嗚…’在安陽侯手臂落下的同時,第一聲的號角,悠然從白國的營地上緩緩響起。
剛剛安陽侯的話語還那般觸目驚心的徘徊在所有人的耳邊遲遲沒有散去,如今這冷然響起的號角聲,登時使得所有聽聞的人身子一震。
坐在高台上的年瑩喜,雙手支撐着自己癱軟的身子,吃力的抬頭朝着自己的對面看去,當她觸及到那雙始終沉澱着萬千思緒與滄桑的眼時,幽幽的開了口“進…進一步。”她的聲音雖然若如蚊蟲,但她清楚,對面的那雙黑眸,一定能看的懂她所發出的形。
始終未曾有過絲毫表情的宣逸寧看着那桃漸動組成的話語,緊縮的瞳孔豁然間,劇烈的在眼眶之中顫抖了起來。
如果,此刻他不是帝王,該多好?
如果,此刻他不需支撐着天下百姓的安康,該多好?
如此,此刻他沒有揹負着宣國的江山社稷,該多好?
可是…沒有如果…
此刻的他,就是宣國的帝王,因為他很清楚,從他坐上那個位置開始,他的人生,便再沒有回頭路,哪怕是前方的道路上荊棘佈滿,坎坷不停。
‘嗚…’第二聲的號角響起,安陽侯玩味的把玩着手中那枚耀眼的戒指,像是一個局外人一樣的含笑風,漫不經心。
意識再次的沉澱了一些,年瑩喜咬緊牙關,死死的咬破了自己的雙,看着那仍舊沒有半分表情的宣逸寧,她再次張了張
,是比剛剛還要柔弱的話語“進…”血,順着張開的
角劃過脖頸,那一道鮮豔的顏
,在她蒼白的肌膚上,猶如一朵盛開的豔麗玫瑰。
“皇上,為了大局着想,該進啊…!”寇司彥‘撲通!’一聲跪在宣逸寧的面前,不忍見年瑩喜的樣子,側目避開,抬眼一心朝着宣逸寧看了去,滿聲的懇求,雖然他知道年瑩喜的苦,但畢竟這進退之間,關乎的是整個宣國的動盪啊!
高台下,騎在馬背上的李達聽見了寇司彥的話,登時回眸怒等,扯着嗓子大罵“寇司彥你個沒用的娘娘腔,難道為了宣國,就犧牲掉咱們的仙女姐姐不成?再説了,宣國的江山若是靠着一女子的犧牲來成全的話,説出去豈不是會笑掉天下人的大牙?”
“你…!”寇司彥聽聞,也是火了“如今宣國天下危在旦夕,哪裏是顧及兒女情長的時候?”
“老子最看不慣的就是你們文人那一張虛偽的嘴臉!”林達説着,朝着地面狠狠的呸了一口“是騾子是馬,比了才知道,什麼大局着想,你他孃的就是一個懦夫!”一股殺氣,傳進了唐楚的鼻息,一直沒説話的唐楚側目,只見身邊的宣逸寧雙目血紅,那平靜的雙瞳早已掀起滔天的巨
,看着他那僵硬到青筋乍現的俊顏,唐楚的心豁然疼了幾分,因為這樣的宣逸寧他再
悉不過,這樣冷酷的宣逸寧,他亦不是第一次見到。
轉眼朝着另一處高台上的年瑩喜再掃了一眼,唐楚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大局已定,主意已奪,對於年瑩喜這個倔強且剛毅的女人,他除了惋惜之餘,再説不出其他。
安陽侯帶着笑容,從遠處宣逸寧的身上收回目光,再次盯目在身前那個嬌小卻從不柔弱的女子身上,笑出勒聲響“皇后娘娘,看來你要為國捐軀了呢…”年瑩喜只覺腦袋重的一陣一陣的想要朝着地面栽過去,聽聞身後這帶着瘙癢又涼颼颼的話語,不屑擰眉“姓白的,你放心,就算是我死,也一定會騰出分毫的功夫
掉你的門牙!”
“呵呵…”安陽侯對於年瑩喜的反相譏意料之中,朝着後面的椅背靠了靠伸出長腿,慵懶的抬手朝着號角手再次做了個手勢。
‘嗚…’第三聲號角終是緩緩的響起,而這一刻,無論是白國的士兵,還是宣國的士兵,都是全身繃緊的快要炸開。
寂靜,是死一般的,無聲,是靜悄悄的。
隨着第三聲的號角落下,整個戰場上鴉雀無聲,但所有人的目光,均是朝着宣國高台上的帝王看了去。
受着所有人各懷所思,各擔所憂的視線,宣逸寧終於慢慢的動了動自己的薄
,像是穿越過了幾個世紀那般悠遠的漫長之後,他終是淺墨出聲“不動。”
“什麼…!”寇司彥傻了,徹底的呆楞在了地上,他從來沒想過,一直他認為最明智和冷靜的帝王,也有為情所困住手腳的那一。
“…”唐楚唰的一下睜開了眼睛,再次驚訝的朝着宣逸寧看了去,他本以為宣逸寧是做好了犧牲年瑩喜的準備,卻不料,他竟然是放棄了這天下,獨獨選擇了這個女人。
一直在主營地的宣月淮看着那三聲號角之後,宣國的士兵並未前行,鬆了口氣的同時,暗自自嘲的笑了出來,加緊馬腹,轉身繼續帶着士兵整理白國主營地的物資去了。
他早就知道自己的皇兄一定是愛這個女人愛到了骨子裏,説什麼讓她走了不再相見,不過是為了保全她的平安而已。
“哈哈哈…哈哈…”安陽侯瞧着宣國士兵的並未前行,忽然手拍大腿的大聲發出了笑容,隨之,他逐漸收起那讓人聽之驚顫的笑聲,走到了年瑩喜的身邊,一邊示意着自己的士兵朝着宣國的士兵靠近一步,一邊微微彎,埋在年瑩喜的耳邊輕笑“看來,他和他的父親一樣,都是這個不可多得的情種啊!這樣的情種帝王,對於娘娘來説確實是好福氣,可對於宣國百姓來説,便是災難了呢。”年瑩喜的耳邊‘嗡嗡’作響,此刻什麼都聽不見的她死死的盯着那遠處的宣逸寧,雙
破裂,皮
翻卷,可饒是如此,仍不及她現在心疼的萬分之一。
宣逸寧你是帝王,是這個宣國的神,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用整個宣國的存亡,用那些信仰你的百姓,來保得我的常在?
安陽侯笑着坐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見白國士兵朝着宣國的陣營靠近了一步,再次揮手的示意號角手吹響手中的號角。
‘嗚…嗚…’一聲接着一聲的號角聲在所有人的耳邊炸開,就算宣國士兵的目光顫抖了起來,就算白國士兵的目光猙獰了起來,宣逸寧仍舊一動不動的站在高台上,負手於天地之間,緊緊抿着薄。
這一刻,他知道對於天下人他是錯的,但饒是如此,他仍舊不後悔自己的抉擇。
她從跟了他開始,他便沒有給她任何的東西,愛情,親情,安逸,自由,這些統統的一切,他都是那麼自私的控制在自己的手心之中,用一個温柔的枷鎖,將她囚在自己的身邊。
可以説,他為了這個天下,為了宣國的江山,虧欠了她太多太多。
所以如果現在,他揹負的罪名可以將一切的一切全部還給她,那麼他願意,願意放下自己的身份,自己的驕傲,自己家族的江山,只為了,讓她安康自由。
他是帝王,註定了沒有兩全其美,但這一次,他要用他的肩膀,卻撐起天下人的埋怨,用他的衣袖去擦拭掉天下人的唾,不顧萬人唾罵,不顧世人怨恨。
只要,她好好的…
只要,她在他所建立的羽翼下,自在遠飛…
“皇上,臣懇請您三思啊…!”寇司彥眼看着白國的士兵屢屢朝着這邊靠過來,拼命的對着宣逸寧磕頭哭訴。
始終坐在椅子上的安陽侯看着自己的士兵一點點的出
間利刃,深深的仰天呼
了一口帶着硝煙的空氣,待再次開口,是自己對自己的呢喃發笑“看來,這又是讓本侯失望…”不過,沒等他把話説完,那跪在前面的年瑩喜卻突然晃盪蕩的站起了身子,腳下的不穩似隨時可能栽下高台,可她不管不顧,猛地從身邊持刀的士兵手中,用盡所有力氣的將那利刃搶在了自己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