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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半夜要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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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當空,星光輝耀,四周蟲兒鳴叫,空氣之中花草飄香,這樣的怡人夜,不止是用一個美字便可以形容的。

鳳棲宮已然熄滅了所有寢宮的燭火,沉浸在了一片黑暗之中,只不過仍舊未眠的年瑩喜卻是盤膝坐在自己個的房檐上,拉着如同夜行貓一樣的墨修,不斷的舉杯碰盞,大有飲一壺的美酒,解一時的情仇般豪邁。

酒過三巡,年瑩喜拿出了懷中的幾盒藥膏,一一的扔給了身邊的墨修,示意他一個個的打開仔細的聞聞。

墨修見此,倒也為覺得驚訝,早已習慣了年瑩喜語不驚人死不休的他,輕輕的打開了幾盒藥膏,逐一的仔細聞過之後,皺了皺眉頭,將其中的一盒舉在了手中“主子可是讓我找它麼?”年瑩喜瞧着那被齊妃用過的藥膏,輕輕的點了點頭,輕飲一口碗中酒,稍揚眉梢“你可是聞到了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墨修認真的再次聞了聞“有着某種食物的味道,雖然很淺,但確實是有。”

“那是銀耳的味道。”年瑩喜枉然嘆氣,更多的是對這個世界的無奈“齊妃的手被燙傷,這是我從她那裏拿回來的藥膏,這藥膏顯然是被人用過的,但我去時齊妃的手上並沒有任何藥膏的痕跡,我好心的幫她塗抹,卻發現她手上充滿着濃濃銀耳的味道,而彼時她手邊的桌子上,便擺放着一盅的銀耳蓮子湯,後宮的妃嬪無論頭銜,均是出生官僚,從小被悉心教導的她們又怎麼會用手直接取食來吃?所以唯一的可能,便是齊妃見我前去,不但提前擦掉了已經塗抹好的藥膏,更是將自己本就被燙傷的手浸在了熱湯了,讓她的手傷更加的惡化。”當然,她沒有説下去的是齊妃還曾派着藍水繞路的經過她門前,而目的無非是告訴她自己受傷的事情。

其實餘下的這些説不説已經沒有必要了,因為僅僅是以上的種種,她便已經明瞭齊妃的為人了。

“主子的意思是齊妃用心不善?”墨修雖然是疑問,但並無太大的驚訝,他除了年瑩喜之外再也將任何人看在眼裏,既然本不加以重視,又何來的驚訝之説。

年瑩喜抬頭看着皎潔的月,忽而失聲笑了起來“談不上齊妃用心不善,只不過是她對我並非單純罷了,如果要是説不善,這個世界上的人豈不都是不善?包括你…”她説着,指了指墨修,又指了指自己“和我…我們每個人都個揣着心思,哪個又是單純了呢?”墨修不予反駁,只是追問“那麼主子打算如何?”

“如何?”年瑩喜好笑,忽然轉頭朝着身邊的他看了去,對上他無論何時都是那麼認真的眼,調侃了起來“如果我説要殺了她,你會去麼?”

“會。”對於這個答案,墨修甚至是連猶豫都沒有的就吐口而出。

年瑩喜聽聞,一巴掌拍在了墨修的腦袋上“墨修,你真是不可愛,一點玩笑都不能開。”她説着,在墨修呆愣的神中,收回了手,雙臂支撐在身後,仰頭將自己的語氣放到最輕“我有一種預,總是覺這齊妃和宮中的其他妃嬪不盡相同,反正現在我還不知道她的目的究竟是什麼,索先仍在一邊放着好了,待到她舉着破刀主動敲門,我再扛着菜板開門接也不遲。”月下,她眉目輕憂,似真似幻,醉之態淺淺於身,任由潔白的月光打在她的面頰上,她依舊不躲不避的着光線,哪怕是覺得晃眼,也只是輕輕的將眼睛眯起,而不曾收回目光。

墨修清冷的眸子鍍染上了一層幾不可察覺的柔軟,看着她難得醉意後的慵懶,卻是依舊認真的開了口“主子,你喝醉了,應該下去休息了。”

“醉?醉了好,醉了就不用每覺這般的疲憊了。”年瑩喜雖面上帶着酒後的紅暈,但內心卻是清明一片,她一邊説着,一邊慢慢的站起身子,正要抻個懶然後跳下去睡覺,卻忽然一陣冷風將她包裹在了其中,隨之而來的便是她所悉的清

“墨修,你幹嘛?”年瑩喜看着將自己打橫抱起的墨修,眉眼一轉的笑了出來“難不成你以為我會尋短見麼?”墨修僅僅是一愣,不言語的抱着她抬起長腿,眨眼的功夫便平穩的落在了地面上。

“主子。”墨修輕輕的喚着她,語氣是從不曾出的擔憂“一個女人,其實本無需承受這麼多的。”待到年瑩喜的‮腿雙‬從墨修的身上躍下站於地上,她一改剛剛的慵懶,一直茫的雙眸也跟着沉澱了下去,看着面前的墨修,她輕揚眉梢,像是一隻不甘於束縛的海東青,渾身充滿着對自由的摯遠“墨修,我不是那種在困難面前退縮的人,我要屬於我的自由,就算是自由本不屬於我,我也會用我自己的雙手生生摳挖鑿破一個出來,而那些存在於我自由前面的重重的阻礙,我會帶着恩的心將它們一一碎屍萬段,這便是我,,年瑩喜。”她不是善人,但絕對不會不擇手段,當然,若是有人想要在她的面前不擇手段,那麼不好意思,她一定會還之誰也想不到的心狠手辣。

墨修一直不知道年瑩喜竟然有如此的雄心壯志,一時間從不曾驚訝的他,難免也呆愣住了神情。

“好一個震人心魄的言辭闊論!”沒等墨修開口,一個人當先鼓着掌走了進來,隨着那人的走進,院子外的燈火逐漸的亮了起來,隨着通明的晃照,那個人拔的身姿也逐漸的呈現在了兩個人的眼前。

“宣逸寧?”年瑩喜看着來人,又看了看站在院子外面的桂祿海和一羣的太監宮女,雖然滿心的不情願,卻還是忍着自己的不樂意,勾起了一絲僵硬的笑容了過去“皇上萬安。”該給的面子還要給這廝的,不然到時候秋後算賬時,因為這點雞蒜皮的小事剋扣她工資,那就犯不上了。

宣逸寧鋭利的黑眸掃過還站在地面上的墨修,再次收回來的時候,卻是沉澱了些許,聞着她身上淡淡的酒香,微微擰起了長眉。

年瑩喜察覺到他的不悦,回眸一邊示意墨修離開,一邊挽上了宣逸寧的結實臂彎“夜裏風大,皇上裏面請。”墨修會意的起身消失在原地,連同他身上清晰的味道也一同帶走,只留下了那一處像是他本不曾出現過的空地。

覺到她的狗腿,宣逸寧微微抬眼“你倒是進步了不少,懂得見風倒了。”年瑩喜磨牙,皮笑不笑“皇上用詞不當,臣妾這叫以柔克剛。”拉着他的臂彎腳下加快了速度。

她無意出口的‘臣妾’二字,讓他剛剛擰在一起的長眉舒展了開來,瞧着她隱忍的樣子倒也不再為難,跟着她一同進了前廳。

此時正在前廳之中擔憂年瑩喜上房喝酒的芊芊,碧荷等人見竟然是皇上來了,均是整齊的跪在了地上,輕聲的問着安“皇上萬安。”宣逸寧剛要開口讓所有人起身,便聽見了身邊年瑩喜的聲音“都起來吧,去睡覺,別在這裏熬着了。”她説完,本不給宣逸寧停留的機會,直接拉着他進到了自己的裏屋當中。

見此情景,六子崇拜的兩眼放光“主子就是主子,就是牛!連皇上的話都敢搶。”芊芊聽見,難免皺眉“這話你怎能説得?小心隔牆有耳。”碧荷嘴,提高了些音量“不會有耳,咱們這裏安全的很,我相信墨修。”紫蝶斜眼看着碧荷興奮的樣子,不語的嘆了口氣,隨之朝着大傢伙道“既然小姐吩咐了,咱們就都去睡吧,明兒個百官跪拜,還要早起給小姐盛裝打扮呢。”靠在欄杆上的八寶覺得有理“紫蝶説得對,你們都下去吧,今兒我值夜,你們好好的睡,明天心伺候主子,一定要讓主子驚豔住那些百官的眼!”他的趾高氣昂,讓其他人都跟着笑了起來,大家三三兩兩的走出了前廳,剩下八寶自己嘀咕的摸着自己的腦袋“怎麼都笑?難道我説錯什麼了?”裏屋,在關門的瞬間,便燃起了燭火的橘光,扔掉手中火摺子的年瑩喜回頭看着宣逸寧,幾乎是用鼻子在哼氣“宣大爺您這麼晚了前來是有何貴幹?”宣逸寧不緊不慢的起袍子坐上軟榻,對上她不歡的目光,施施然“百年的桂花釀味道可還好?”

“宣逸寧,你要不要這麼打細算的?”年瑩喜簡直是驚為人天,她不過是趁着月去私酒塾那偷了兩缸的酒,算算還不到兩個時辰,這位宣大爺便得到風聲的上門要債了。

宣逸寧看着某人如同被踩了尾巴一樣的貓咪,抿帶笑“那桃花釀要採取新鮮的桃花磨成粉末,後經水做引釀製而成,百棵樹一罈酒,你今兒喝的這兩壇,細算下來差不多夠整個宣國皇宮的桃樹開一個季度的了。”我…我噗啊!年瑩喜看着面前又在愜意一臉要債大爺樣的宣逸寧,有沒有搞錯,她還沒説給錢呢,怎麼就先給她估起價格了?

而且…整個宣國皇宮桃花的一個季度,她是要用什麼來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