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説 阅读记录

第15章不仔細看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結果那天下了雨,我一等師兄回來就向他要那一文錢,可他説他去碼頭找客船時那裏下了一點雨,我應該輸他一文才對。我又去找店小二,不但要要回那文錢還要他再給我一文,那知小二説打賭時指的就是咱們這裏。

難道外省下雨也算?我一聽有理,又去找師兄説還是他輸了,我們賭的是客棧附近下不下雨。

他就有點生氣,説當時本沒提什麼地方,而且這裏離碼頭才幾里地?如果師弟要錢,給你十文也行,可不能不講理。

我想這也太不象話,同是一件事,怎麼都是我輸?就又去找小二,沒想到他也急了:你連一文錢都輸不起,還打什麼賭?要騙錢一文也太少了吧?唉,真是氣死我了,我自視才高,千言萬語。

他只有一句話:你輸了,就是不還!下次學了乖,心想這回我一定把話説的明明白白,可先前那師兄説什麼不和我賭了,只好找另一個,我説我和你賭我們從上船到下船,不會有一滴雨落到船上,他看看天,笑了,師弟擺明了是要我輸,這麼好的頭當然不會下雨,不和你賭。

我急忙説:那我賭有雨,他看着我愣了一下,不信似的又看看天,突然大笑:原來師弟早就看見那片雲了,看樣子果然要下,差點被你算計了。

我一看,可不是嘛,方才被樹擋住的地方真的有去,而且很濃,心想總不會是那咒語臨時來的吧,就又要賭不下雨。師兄怕再象剛才那樣沒看準,仔細看了看那雲,搖搖頭説。

那雲雖然濃,可風是向那邊喬刮的,還是不會下,我不賭,如此反覆幾次,他沒了興趣,説什麼也不肯和我賭了。

沒辦法,我又和梢公搭話,藉機指着對面行過來一條船説,我看那條船上站着的人是個女子,你敢和我賭嗎?梢公抬了一下眼皮,笑道:你這孩子,想欺我老眼昏花嗎?她當然是個女子,有什麼好賭的。沒辦法,我就又説。

那我賭你一定不會不收我們船錢。梢公更是大笑不止:那有這麼賭的,總不能我收了船錢,還得再輸給你一些不成?

你還是找別人鬧去吧。我此時心生一計,笑着説:如果你肯和我賭,我回頭給你船錢的兩倍,但不算船錢,你看可好?他一時沒明白,等明白過來主又説,那就看賭多少了,如果比船資還多,我可不能賭。

我想只要你肯賭就行,所以忙説,只賭一文,你輸了只須給我一文,卻能得到我送的比船資還多的錢,怎麼樣?賭吧,他真的有點動心,又説,你個小孩子,哪有什麼錢,再説你看上去聰明的,怎麼會做這種傻事。

我連忙拿出一塊銀子來説,這些銀子總夠了吧,我可以先給你,如果你沒賭輸再還給我。我好説歹説,算是讓他放下心,答應和我賭了,我這個高興呀,等到我們下船。

他無論如何拒絕了凌雲子的船錢之後,認輸給了我一文錢。我覺得非常動,可又覺得那裏不對勁。

等凌雲子師父和師兄們知道了原委,一齊笑罵我一個呆子,他們説:你口頭不輸實際還不是輸了?天下哪有給別人銀子反倒算是贏的賭局。

思來想去果然是我輸了,如果這也叫贏,天下就再沒有賭輸這回事了,直到一天我又心設計一次賭局,才突然如夢方醒:原來我雖然逢賭必輸。

可是大可以輸點銀子,換回更大的好處,這咒文雖然使我不能上賭場,利用得當,竟比師父們的法術還有用,可我沒和別人説,那是過了揚子江,離到家只有幾天的時候。

他們幾個不知道幹什麼去了,讓我看着行李,可是我因為見到一對綠鳥兒長得好看,追趕了幾步,還學了幾聲鳥叫。

等它們飛遠了再回來時,發現一大堆行李竟然不見了。我自然着急,前後左右地找,逢人便問,找了半個時辰也沒找到。不要以為學點仙術道法就能掐會算。

那是世人的想法,也是術士吃飯的法門,得道的神仙雖然定可找到,但不是算出來的。我那時學了沒幾年,無論如何也派不上用場,想到師父的責罵,師兄們的怒氣,我真是急得抓耳撓腮,可我畢竟是神童出身,突然靈光一現,馬上有了主意。

我先看好四周,確認絕對沒有要找的行李後,拉住一個行人説,大嫂,我和你打賭,我照看着的行李絕對不在我的身後。

那行人看看我的背後,又詫異地看看我,搖搖頭説,小兄弟,我還有事,不要胡鬧,可我已經預到只要她肯賭,那行李就在身後!

所以我立刻拿出懷裏所有的銀錢,央求她一定要賭,直到她認定即使我在胡鬧,大不了也就是得不到銀子以後,才猶豫着點點頭。我立即把錢到她手裏,忙不迭地轉過身來。所有的行李就在我身後。於是我明白了這咒語可能帶給我的好處。

同時我也被這咒語可怕的靈驗和神奇的力量驚呆了。因為我知道在那位大嫂答應之前我若回身,那行李肯定不在。二船靠臨河鎮,遠遠的就看到了竹林掩映的東院院牆了,心情自然很動。

更令我慨的是走到近旁時,看着生活了十幾年的兩個宅院,多少兒時光景在心裏閃過,然而那種冷清和破敗的覺使我更多的受到悲哀。院前的竹子不知為什麼少了很多,院牆和陳舊的朱漆大門更加斑駁,有一處院牆似乎塌倒過,又被不負責任地胡亂砌了起來,象是一件很舊的衣服上添了一個顏很不協調的補丁。

我是被喜極而泣的七姑、小媽和兩個姐姐緊緊拉着走到大門口的,自從聽説我快回來了,我家每天都有這麼四五個人去碼頭等着盼着,已經這樣十幾天了,她們為是她們而不是別人接回了我分外地興奮。

門前也聚了更多的人,足有上百之多。大約東西兩院大凡能出來的人都出來了,肯定是那隻喊了一聲哥哥就跑走了的四妹報了信。每個人臉上都掛滿了笑,有一半還帶着淚光,當然在人羣當中不可能出現我的父親。我被人抱了又抱。

那是年齡稍大的長輩,我被很多人搶着拉手,那多是必我年紀小的妹妹們,那些年紀和我相仿或稍大的姐姐姑姨們則只用目光看着我,沒有人來抱我拉我。

她們原來可不是這樣的,那時我甚至可以…是呀,我已經不是從前那個淘氣的孩子了,我的個子已經比那時高出一頭多,已經接近父親的身高了,我的臉上雖然還留着稚氣。

但已經有了成人才有的稜角,黑了很多的臉上更是明顯地有了軟軟的鬍鬚,而最重要的是我多了一些成年男人才有的那種氣勢。

我被簇擁着走進西院,走向正房大廳,那裏有祖輩的們和只能半躺在椅子上的父親。我急切地想見他們,尤其是我們家僅有的另一個男人。我已經知道我已差不多算是一個男人了。

尤其當擁着我的女人們告訴我院前的竹林是被人偷砍成現在的樣子,補丁似的院牆是被一羣無賴扒壞的,大門是的斑駁凸凹只有部分是因為歲月,另一部分也是被人為造成的以後,我知道我就是一個男人。

在世的幾個和已經老態龍鍾的外祖母分別抱住我,隔着淚光把我看了又看,嘴裏不停地高了瘦了黑了地評論著,之後我就來到了父親身邊,跪下行過禮後,我們只是對視着,嘴裏説些不相干的話,沒有擁抱,連手也沒碰一下。

但我知道我們談了很多,他瘦得厲害,臉上原來的威嚴和堅強換上了憂傷和無奈,母親原來最愛稱讚的俊眼現在變得無神和疲憊,不仔細看,你甚至無法發現那裏隱藏着的深深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