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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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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宜已死,逃者,戰死者近千,降者五六百,典韋帶來的那兩百來號人,更是殺紅了眼,在對方軍心潰散時,幾乎人人手上兵器都沾滿了血跡。便是那股血腥,周圍百米內,皆可聞得濃烈非常。

倒是滕氏莊户那四百來號人,倒真成了擺設,也不説他們沒什麼用,至少,數量放那,還是給不少人帶來了不少心裏安。至少典韋那親自培養出來殺濃烈的兩百號人,敢衝上去與敵兵搏也算是借了身後那四百號莊户的膽。

不過最後清點傷亡來説,典韋這部分,卻也算是傷亡慘重了,沒經過軍事訓練,平裏也只殺過雞狗的普通農夫,四百人便少了近兩百,大多是在亂軍中,被人砍死。

而典韋那兩百來號,卻也折損了近五十人,而隨同衝陣的十來親衞,更是隻有兩人活下,還有三人身上皆帶重傷,其中一人眼看便也活不了了。

將軍難免陣上亡,更別提這次兇險的斬將奪旗,典韋也不是那種婦人之仁,雖是有些哀傷,卻還至於亂了心神。

而己方傷亡折損,卻也在他心中能夠接受,事實上,這一戰,不過用了兩百五十人左右的傷亡,便擊敗了對方一千來號,卻算是戰果頗豐了。

正所謂將是兵魂,兵是將膽。典韋的膽量是足夠,那麼他的武勇,便是麾下所有人靈魂,他不倒,除非是壓倒的廝殺。^^那麼便還有寰轉的餘地。

典韋身上。被那成宜一槍穿,看上去異常嚇人,但實際上,典韋憑藉猛獸般地直覺,還是躲開了致命地傷害,當然,免不得還是介乎重傷輕傷之間。再來個廝殺肯定是不行了,但卻還是能騎馬行走。

讓許多人驚訝萬分,一直被護在莊內的滕英,倒是比所有人都來得緊張,家兵們見了戰事已經了結,倒也不再阻攔。滕英臉卡白。美目中盡是一片哀怨和焦急。渾然不顧滿場鮮血煉獄,大步便跑到了典韋身邊,看上看下,又取了白布紗為典韋包紮了幾圈。

那雙漂亮英氣十足的大眼睛。便是盯着典韋,有擔憂,有崇拜,有關切,還有責怪,但偏偏就沒有那其餘數百雙眼睛中恐懼!

察覺到典韋還不至於就這麼蹬腿掛掉,滕英在幫他包紮好了傷口,隨後。在所有人驚恐的眼神中。小腳一踹狠狠的踩在了典韋臉上,還順便蹂躪了兩下…

“以後你在這麼莽撞。我便讓你好看!”比起典韋那碩大的臉來説,滕英的腳算是小巧,正以為猛獸要怒,卻聽得典韋只出地半張嘴巴,嘿嘿一笑“…”眾人無語,圍成一圈,眼眶瞪得老大。

“看什麼看!?”滕英杏目圓瞪,環顧左右。==眾人驚若寒蟬,頓做鳥散。

孤軍衝陣殺成宜,主將一死,卻是真正決定了這一場戰鬥的關鍵。

那五六百號降卒,典韋也沒有就地處決,這些涼州兵能投降也大多是懦弱怕死之輩,在他兇威下,至少暫時是沒了反心。

而在很快,成宜死守,大部分降卒逃走,又被潛伏在後面的楊式大殺一通,又擒下了不少,率兵前來匯合。

如今咸陽成宜已死,兵將殺散者眾多,加上他兇威赫赫,典韋索,便直接整頓了下兵卒,打鐵趁熱,當即便將自己所領的一千餘山民,七八百降卒,並上滕氏莊户殘存兩百來號,合共了近兩千人馬浩浩蕩蕩殺奔向咸陽城池而去。

經過他這一番屠殺,咸陽城中,便只剩下幾百號人馬,即便逃卒返回咸陽城,也只會將那層白恐怖迅的蔓延在城池之中。成宜身死,咸陽城便沒了主事者,便是有,也決然不敢在典韋近在咫尺下跳上前去。

先前**所乘滕英那匹烏黑駿馬,幸而不是一場遲久大戰,只不過力倒地,不過至少沒個十天半個月的料理是斷然不能再騎乘了,而成宜帶軍殺來,卻是繳獲了不少戰馬可供他挑選。

涼州馬身高體闊,韌十足,皆為良馬,典韋便選了一匹,分給軍中懂騎術地人,勉強能拼出個百來號慘不忍睹地“騎兵”不過,他卻也不在乎,兩千人,浩浩蕩蕩的殺奔咸陽城下。**典韋躍馬而出,用戰戟挑着成宜級高高舉起,來回兜了一圈,咸陽城,看他渾身一片血腥,從頭到腳幾乎都被染成另外一個顏,加上那凶神惡煞的模樣以及後背人數龐大的“軍隊”早嚇得不知所措。

成宜一死,城中恐慌瀰漫,加上典韋兇威在此,幾乎沒用多少時間,便看得城門大開。

卻是有咸陽本地士族見機不對,聯合起來殺了成宜派遣鎮守城中地偏將,放了典韋入城。

於是乎…這座昔大秦帝國的國都,竟就被典韋這區區兩千來農民赫然攻破了!

典韋傻愣愣的便在一堆咸陽當地仕宦的簇擁下入了城池,他還真沒想過,便就這樣攻下了咸陽。

當初讓楊式在後面,準備尾隨潰兵衝進咸陽城搶得大門,但後來潰兵實在太多,投降之人不少,便放下了打算作罷。

典韋原本還以為要來個攻城又或是在城下再來個大戰一場,卻是忽略了士族在這個時代的重要作用。

哪個有名有姓的望族沒個幾百私兵?想當初,衞氏一族,一場逃亡便赫然拉出了數千人馬,還別提衞寧親手訓練的那彪以一當十的宿衞鋭即便隨着軍閥地擴張,這些士族地武力有所壓縮,但合在一起數目便還是頗為強大了。

先前是韓遂成宜在城中有着絕對地優勢。這些士族自然投靠偕同幫助。可在河東如今強勢輝煌地時候,又有典韋這個殺神在此,這些當地的小士族本就是牆頭草,調轉槍頭來也是狠辣迅。

典韋自然是沒什麼心情去搭理這些敬奉阿諛奉承的傢伙,如今咸陽初定,也不知道這些士族什麼時候又會調轉槍頭往他身上招呼,要處理的事情很多。當務之急,便是將自己信得過的人全部安在咸陽的要害位置。

可他本就不擅長處理這些東西,説道底身邊除了個楊式便再沒了可用之人。倒是看到那羣萎靡地滕氏莊户,典韋到是眼前一亮了起來。

當即便差人將那滕璜從城外接來,比起城中的那些人來説,倒是滕璜反而讓典韋頗為信賴。

典韋一邊差人將涼州降卒打散分撥開去。一邊重新整頓咸陽防務。沒過多久,楊式便領了滕氏一族到了城中。

倒是那滕英死活不願在城外,也隨同她老爹入了城中。

典韋幾步上前,當即道。

“我聽滕老有子曾在城中任過司馬,現在在漆縣,我可召他前來,為我挑選可用之人!還望你修書一封!”如今典韋取了咸陽,不提他本身在河東軍中的地位和名聲,便是典韋此話分明便有提攜之意,滕璜也不敢怠慢,當即叫人取了紙筆。^^連連道。

“將軍只需一聲招呼便可,我那犬子還怕不敢效犬馬之勞?!”滕璜長子名榮。典韋看着階下那青衫文弱之士,身材削瘦,文質彬彬,言行舉止多有幾分儒雅,眼睛情不自的瞪大了許多。看了看滕英,再看了看滕榮,搖了搖頭,除了面貌輪廓有幾分相似,典韋還真不敢將兩人當作兄妹。

“下官見過將軍!”滕榮做了一稽,恭敬道。

事實上,説起來,典韋卻是最討厭這種儒生氣質,比起衞寧骨子裏的淡薄,以及郭嘉那股子德行,滿河東文人裏,還真挑不上幾個讓他對眼的。

典韋淡淡地擺了擺手,當即道“滕老書信,你該知道我為何召你前來吧?”滕榮當即恭敬道“家父書信,下官收到便馬不停蹄趕來…既然將軍信得下官,下官又如何敢有所怠慢?”典韋中有細,只是平常不太喜歡動腦,滕榮眼中閃過地喜卻是沒瞞過他來,道“我只是一武人,便不管你滕氏一族是否藉機崛起,不過還是警告你一聲,莫以為可以大肆安親信,若是酒囊飯袋的話…哼哼!”滕榮心中一驚,當即惶恐道“將軍多慮了!下官怎敢?”

“你明白便好…”典韋接着道“人當看往高處,區區咸陽而已,能有何作為?”滕榮這時才驀然驚醒,典韋的身份,可正是河東那個真正權利掌控者的親信,自己若能辦得妥當,能借典韋得到那個大人物地賞識才是平步青雲的捷徑,反之,典韋也終究只是衞寧的親信,後河東後軍前來,自己就算苦心積慮營造勢力,也必然會被摧毀得支離破碎。

“下官受教了!”滕榮當即頓,再沒半點貪心的意思。

典韋能夠提點,卻還不過是看了滕氏一族相助他的情誼,再往遠點説,也或許是看了滕英的面上。

既然滕榮沒了那點小心思,典韋便當即任命滕榮為代州郡別駕,讓楊式偕同幫助選拔官吏處理咸陽政務。

摸了摸身上那層白,典韋不嘿嘿一笑。自己強忍的傷勢終究還是倒了忍耐不住的時候,與成宜一戰,那槍頭雖被他避過了心肺,卻終究還是帶走了太多血,即便以他魔獸般地體質,大腦終究還是有些眩暈了過去。

而恰巧這個時候,滕英抬着一盤酒菜進來,看了典韋臉有些蒼白,不快步上前,嗔怒道“早讓你歇息,你便還在這作甚?餓了麼?這裏有些酒菜!”

“你做地?”典韋嘿嘿一笑道。

“廢話!”滕英便將酒菜取出,放好,道。

“會喝酒麼!?”典韋自顧自的斟滿了一杯,皺眉道“就是酒樽小了點。

滕英微微一愣,旋即輕蔑地看了典韋一眼道“就怕嚇着你!”典韋眼睛越熾熱了,哈哈一笑道“來!陪我飲酒!”這個時候滕英才急了,搶過酒樽,道“你身上有傷,不許飲酒!”典韋任他搶走,看着滕英驀然道“等我回了河東,便讓公子做主!恩,你是我的人了!”滕英手一抖,赫然落在地上,難得的羞赧道“誰説我要嫁你!”典韋卻也不答話,只兀自傻笑。

當初衞寧讓人為典韋尋媒,治下州郡,倒是無數人願意將家中女子嫁給典韋。後者卻偏偏不喜歡那些嬌滴滴的仕女,同樣也知道,這些所謂的仕宦之家,不過是為了借他的身份而搭上衞寧這棵大樹,那些女子也未必是真心實意對他,更談不上什麼意氣相投,就算娶了也不過是個慾工具,那還比不上自己府中的侍女呢。

天下諸侯門閥皆將女子當作玩物,隨意贈送取樂,而衞寧雖然無法改變這個現狀,即便是河東境內,也只能是默許,自己卻獨善其外,所以論到此處,衞寧卻也沒有賞賜過什麼貌美姬妾給典韋,也尊崇典韋的審美愛好,便沒強求,而典韋到了此刻卻還是孤家寡人。

滕英的出現,卻真正讓典韋動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