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猜忌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大漢的北面,曾經有一隻帶給漢人無數恥辱鮮血的馬背民族。自冒頓開始,匈奴走向了最強大的巔峯,而一直持續了百年。白登山一役,劉邦憑藉統一天下的數十萬兒郎幾乎全滅,埋骨蒼野,中原的富饒,肥沃的土地,成了這羣野蠻人肆意放牧的地方。
大漢的忍辱負重,不僅是百姓被擄走他鄉成為匈奴人手下連牲口也不如的奴隸,甚至,連擁有最尊貴的皇室血脈,也不得不屈辱的和親保護國家安康。
文景之治,幾代雄才偉略的帝王忍辱負重,積蓄國力,為的便是一雪前恥,擊垮北方那個野蠻的民族。
而繼承了數代君王留下的力量和遺願,漢武皇帝幾度北伐,當一隻只強大的騎兵踏上茫茫草原之上時,終究打散了曾經不可一世的匈奴帝國。在天災**,加上漢朝一次次報復打擊下,匈奴終於四分五裂,五個部落分裂開去,五位單于的內部紛爭,匈奴實力急消耗在內鬥之中,再不復昔的輝煌。
即便王莽篡漢之時,匈奴人好不容易得到了苟延殘的時機,等到的卻是大漢另一個雄才偉略的君主光武帝劉秀建立東漢王朝,匈奴又經歷了一次重大的分裂,南匈奴歸附漢朝,北匈奴留居漠北。
公元九十一年,東漢王朝再出居延,與南匈奴大敗北匈奴,迫其西遷,象徵着匈奴徹底的淪落。
失去了北面地同族。實際上南匈奴,已經再沒有威脅漢朝的力量。但,不久之後。在北匈奴曾經的故土,卻又重新崛起了另外一隻部族,鮮卑。
隨着漢朝漸地**糜爛,窺視大漢國力
下的蠻夷再一次
掉身上那本就不怎麼像的羊皮,重新亮起了貪婪的獠牙。
匈奴的強大不復返,而鮮卑成了草原上的主人。
尤其,在漢末之時,混戰血遍野。正是這羣野蠻的屠夫最為活躍的時候。
衞寧從來沒有小覷過這些蠻子,甚至從能言語時,便盯緊了那塊被漢朝賜住給南匈奴地河套。
如今。董卓西遷,而南匈奴正好陷入分裂當中,按照原本進程,便該有大部分匈奴人南下幫助董卓參加中原混戰,蔡文姬也便是在這個時候被擄走他鄉。
既然穿到衞仲道這個衰仔身上,衞寧自然不可能不注意到這個問題。對於匈奴的注意,幾年來幾乎從未斷過。
他敢出兵伐董,敢讓楊奉舉兵攻略雍州。
憑的,正是手中,握有地一顆絕佳棋子…前南匈奴羌渠單于之子左賢王於扶羅。
靈帝時。匈奴內亂,於扶羅借征討漁陽張舉張純之時,逃出留居河東。而在楊奉入主河東之後,衞寧當然不會放過這樣一枚棋子溜掉。
於公,於扶羅作為後五胡亂華的元兇之一劉淵祖父。更是趁大漢內戰不休,禍害邊疆。
於私,河東這塊衞家的基也斷然不能讓於扶羅
後重掌匈奴大權而肆意踐踏,更別提蔡琰便是由這南匈奴的蠻夷所擄走。
當然,不論如何。哪怕一個再窮兇惡極的人。在某種程度上,即便再厭惡。只要他還有利用價值,那麼也會得到相應的利益,雖然這利益不過只是死亡前的美味。
就如同於扶羅一般,六年安頓在河東之中,本不過是個亡的王子,甚至當初河套內亂叛逆自立的單于掛掉了,於扶羅也沒有半點能力重新回到河套。
一方面,匈奴以強為尊,於扶羅當初帶走不過區區數千騎兵,在碾轉亡的歲月中,更折損了許多,以這些實力,重新回到河套爭奪權位,無疑自尋死路。而另一方面,當然也是衞寧一手
縱,故意阻撓。不論如何,於扶羅作為一個大義上地繼承者,衞寧也絕對不可能讓他輕易返回草原。
既然邊疆鮮卑,匈奴,烏桓等族越有不安的跡象,那麼於扶羅作為南匈奴王子的身份,便是衞寧合理利用契機。
東漢以來,隨着鮮卑族益強大,完全接受了北匈奴的故土,野心蓬
不可收拾,再一次將它的爪牙伸向了大漢地土地。幷州作為一個邊疆重地,長達百年與這些蠻夷抗戰不休,也自然而然的養成了民風彪悍的氣質。
除去河東毗鄰河套,楊奉所領的幷州又有五原,朔方,雲中,雁門等郡便是抗擊草原的第一線堡壘,囤有重兵把手。這些兵本該是漢朝設立護匈奴中郎將所統御,靈帝駕崩,何進身死,朝中局勢糜爛一片,這些駐軍卻在暗地中成了一方州牧所轄。
但,即便昔丁原以四萬幷州鐵騎南下,和董卓爭奪洛陽大權,也不曾動用,駐防在此處接近十萬地
兵。
草原民族地可怕,是任何一個人也不敢疏忽的。丁原並不是一仁慈地人,但在這一點上,權利的私慾終究還是沒有蓋過民族的榮耀,倘若他敢動邊軍入京,洛陽局勢鹿死誰手卻尤未可知。
結果,當楊奉入主幷州之後,衞寧便在第一時間內,進言讓楊奉抓緊時間接收這些邊軍。
這些軍人,都是常年在邊疆與鮮卑等族作戰的真正鋭,每一個士兵,哪個不是受過血火洗禮而留下來的老兵。這樣一支龐大的實力更是守護幷州不受蠻夷踐踏的最為堅實的屏障,自然是不能疏忽。
擢衞寧為右軍師,調任晉陽太守,統轄雲中,朔方,五原,雁門四郡軍事的消息,幾乎驚住了所有人。同樣,衞寧收到這樣的調令,也愕然了許久。
擢拔右軍師,所有人認為這是理所當然,但轄四郡軍政便是一聲震雷轟隆了。就這一簡簡單單的命令,衞寧手中赫然便掌握住了十萬大軍!
這樣的權利,幾乎是任何一名諸侯也絕對不會輕易放出的,這已經足夠讓任何人燃起熊熊野心。尤其,在楊奉本還未徹底完全掌控住整個幷州的同時,這樣一份調令,幾乎讓所有人都以為楊奉已經病故,衞寧秘不喪假託軍令了。
百官驚走相告,揣測這一紙調令的真實程度,另所有人更難費解的卻是另外一人平息了這場暗。
曾經的司空楊彪,如今也是隨同楊氏遷族北上的宗老之一,卻正是楊彪親口確認了這調令的真實。
隨之而來下達的卻又是一連串職位升遷,以徐晃為護匈奴中郎將參贊北方防務,領兵五萬駐守上黨,以陳宮為左軍師,控協河東局勢,防範雍涼。同時調令穆順為西河太守,向西監視涼州動靜,向東協助衞寧平定鮮卑等草原民族。同時,楊氏北上,百來族人,更有二十來人蔘入晉陽軍政。楊奉對衞寧的意思,是對楊氏宗族的安撫,而對百官的意思,卻是一場歷練。
眾人疑慮終於漸漸消去,但如今衞寧權柄大漲,隱隱然便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勢頭,如此權柄滔滔,終究有不少心思活絡之人暗中奔走。
但同時,真正依附衞家的河東諸官,卻隱隱然察覺到了其中某些不尋常的東西。
真正的明眼人都能看出。
這些軍令下來,隱隱然,晉陽幾乎便成了合圍之勢,倘若衞寧有任何異動,不僅河東衞家可以在瞬間被剷除,而坐鎮晉陽的衞寧也難逃三面合圍之窘困。而楊氏子弟的滲透,卻是暗中有分擔衞寧權柄的嫌疑,做的防範,便是抑制衞寧趁機收復幷州為己利。
所有人霎時便浮起無數猜想,楊奉重傷命不久矣,在為楊氏紮河東,幷州謀取後路,又或是,衞家權柄
大,已經受楊奉忌憚而猜忌,甚至是還有人依舊不明所以,自以為衞寧又得楊奉信任而更上一層。
但無論如何,即便有楊彪親自出面宣告楊奉軍令的真實,不過不僅沒平息百官內地中的活躍,這一紙調令終究反而還讓更多的各懷心思起來。
初平元年,轟轟烈烈的討董之戰,剛劃下帷幕,衞寧幾番用計大敗董卓,成就的不僅僅是他個人的名聲,也再另外一個程度上,影響了楊奉的思維。信任與不信任,總是伴隨這名望功勳地位權柄而起伏波動。尤其在一個重傷之人身上,更顯得格外清晰。
而最本的原因,便是如今楊奉孱弱的身體,使得他本是毫無保留的信任也不
生出了幾絲猜忌。
可以説從雍州之戰的失敗開始,許多本不該出現,料想不到的東西已經可是嚴峻的擺在了衞寧的面前。
而此刻需要的,是他的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