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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賞花宴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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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媽媽淡淡一笑,道:“蘇大爺,你在心痛銀子,我可以退還給你,用不着藉故生事,王家大宅子裏,有你這位客人不多,沒有你也不少…”蘇百魁霍然站起身子,道:“你這個老鴇子是誠心給大爺泡上了。”舉步直向王大媽行了過去。

林成方想勸阻,但卻不知如何開口。

那位緊隨在王媽媽身側的壯丫頭忽然一橫身,攔住了蘇百魁的去路,道:“蘇大爺,你要幹什麼?”蘇百魁道:“幹什麼?我要教訓一下這個老鴇子,你給我閃開去。”壯丫頭搖搖頭,道:“蘇大爺,你可知道我是王媽媽的什麼人?”蘇百魁道:“什麼人,總不成是她的女兒?”壯丫頭道:“説女兒沒有錯,我們即叫她老人家媽媽,但如正確點説我是她老人家的保鏢。”蘇百魁哦了一聲道:“失敬,失敬,就憑你這個樣子,還要作保鏢。”壯丫頭道:“不錯,所以,我不能讓開去路。”蘇百魁道:“我説呢,王媽吃了熊心豹膽,竟敢這樣子對待我蘇某人,原來她請了你這麼一位保鏢!”他是久走江湖的人,仔細打量了那壯丫頭一眼,立刻發覺了那壯丫頭,不是好與人物,捺下心頭怒火,口氣也隨之一變。

壯丫頭道:“王媽媽化了銀子請了我,我不能不保護她的安全,你蘇大爺一定要生事,那就得先放倒我。”蘇百魁道:“放倒你…”壯丫頭道:“是,但如你蘇大爺肯賞臉,自然是有話好説。”她神情很鎮靜,兩道冷厲的目光,一直盯住在蘇百魁的雙目這上。

忽然間,蘇百魁覺到自己面對着一個極為厲害的敵手,心中生了畏層之意,輕輕的咳了一聲,道:“好男不跟女鬥,你去告訴王媽媽一聲,説我蘇某人在這裏已經化過了不少的銀子,受這種窩囊氣,實叫人無法甘心。”壯丫頭道:“蘇大爺的話,我一定帶到,你請回廳中坐吧!不過,我這作下人的斗膽揚一句話,蘇大爺,你是找東子來的,何必生這些閒氣呢?”蘇百魁道:“唉!你説的也是,咱們是找樂子的,不用生這些閒氣,請姑娘,代咱們追問一下,咱們想告別了,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白花花的銀子,我不信還找不到花用的地方。”壯丫頭道:“老實説,兩位如是興致索然,等下去也是無味得很,這地方不是衙門,兩位可以,也自然可以去,如是告辭,儘管上路,也用不着給敝東打招呼了…”蘇百魁接道:“好吧!賞花宴如是沒有備好,咱們這裏取消了。”壯丫着笑一笑道:“蘇大爺,想退銀子,是嗎?”蘇百魁道:“人和銀子沒有仇,這裏玩不舒服,這些錢咱們不能白化。”壯丫頭道:“蘇大爺,玩的人嘛,也不會在乎那三二百銀子,你只當推一把牌九輸了。”蘇百魁又忍不住一頭怒火,道:“好啊!這算什麼?我們人受氣,錢也吃虧。”壯丫頭道:“沒有人掏你蘇大爺的口袋,銀子是你充闊拿出來的,有道是娼門無情,這地方是消窯,進了這座門,誰都要化費一些,再説,你蘇爺可以不吃,咱們的酒卻不能不備,材料下鍋,生的煮,你總不能要我們硬虧一票。”這丫頭看上去壯得很,但卻沒有想到口齒也那麼伶俐。蘇百魁道:“這麼説來,你們要硬吃蘇大爺了。”壯丫頭道:“不管你怎麼想,錢是不能退了,你蘇大爺如是真的心疼銀子,那就只好吃過賞花宴再走吧!”林成方心中暗笑道:“逛窯子逛得如此受氣,可也是天下奇聞,這蘇百魁怎會忍下來,不具動手,也倒是大出了人的意料之外,這件事,我究竟是該不該管呢?”蘇百魁抬頭看去,只見那王媽媽已然走得不見影兒,藉故下台,道“好吧,你去告訴王媽媽一聲,要她事情完了之後,到這裏來一趟,我還有點事情告訴她。”蘇百魁,放低聲音又道:“兄弟,這地方情形變了,和過去不大一樣,咱們得小心了。”林成方道:“小心什麼?”蘇百魁道:“看那壯丫頭的成就,似乎這裏有不少高手保鏢。”林成方道:“蘇兄,一個開窯子的,怎會請到高手保鏢。”蘇百魁道:“我也是覺得很奇怪,所以,我忍下了一口氣。”林成方道:“老大,咱們化銀還要受氣,實叫人心中不甘。”蘇百魁道:“我也是這個想法,所以,我忍下了這口氣,和你兄弟商量下,咱們要不要鬧他一場。”林成方也覺得這地方有些奇怪,沉了一陣,道:“蘇兄,這地方,兄弟就沒有一點經驗了,我看,這得你蘇史決定了,你説鬧,咱們就鬧它一場,你説不鬧,咱們就忍下這口氣算了。”蘇百魁道:“林兄弟,你的意思是…”剛才,林成方和這王家大院中的門衞動手,的一手不錯,蘇百魁內心中,至少,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這位林鏢師武功不錯。

林成方自然是明白了蘇百魁的意思,笑一笑:“兄弟在江湖上閲歷不足,要我自己處置這些事,實在有些無法應付,我聽命行事就是,蘇兄叫我出手,我就出手。”蘇百魁道:“好!就這麼一言為定…”語聲頓了一頓,接道:“林兄,咱們鏢局裏,人手不多。”林成方道:“人手是少了一些,不過,總鏢頭正在羅致。”蘇百魁道:“除了你林兄之外,還有些什麼人?”林成方道:“除了兄弟之外,還有兩三位鏢頭吧!不過,總鏢頭武功高強,這一次保了一趟鏢,揚名臉,寶通鏢局的字號,已經打了出去,近內,聽説又騁請了兩三位鏢頭,準備大大地幹一番了。”蘇百魁搖搖頭,道:“其實,寶通鏢局,也不用靠保鏢吃飯,那又能賺多少銀子。”林成方道:“蘇兄説的也是,不過兄弟聽聽鏢頭説,不論哪一行生意,都難免招來麻煩,如若咱們鏢局實力不強,哪方面都不會瞧得起咱們。”蘇百魁道:“兄弟説的對,真要算起帳來,咱們目下的生意,一旦隱密,比起幹鏢師這一行,還要危險,總鏢頭的打算不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黑眼珠,實難見得白銀子…”但聞佩環叮咚,傳了進來,打斷了蘇百魁未完之言。轉頭看去,只見一個身着粉紅羅裙,粉紅衫美麗的少女,當先行進了二堂。在她身後,魚貫相隨着三個人。

第二個穿的一身白,白裙白衫,自鄉鞋,大概為了證明她不是穿孝,白鄉鞋上鄉了兩朵紅花兒。要想俏,三分孝,白衫白裙託襯得她一臉妖媚勁兒。第三個,穿的是一身綠得像綠葉託褂的一朵紅花,看起來特別耀眼。第四個一身黑,黑衫黑初,手襯着雪膚玉貌,説不出那一股嬌媚味道。

林成方只看得暗暗點頭道:“無怪這地方銀子化得多,單看她們這身衣着,就化了不少心機、本錢。”人要衣裳,馬要鞍裝,都有幾分人才,加上那合身的衣服,巧打份,看上去就有些豔光照人。

第一個領頭的,蓮步細碎,晃着擺着行了過來,直到蘇百魁的身側,才笑一笑道:“蘇大爺,勞你久候了/蘇百魁早被那一陣香氣,吹散了心中大部分怒火,但他仍然拉長着臉,冷冷道:“蘭姑娘,紅得發紫了,還認得我蘇某人…”蘭姑娘啓微笑,出來一口細小的白牙兒,接道:“蘇大爺,這是説的哪兒的話,我姑得罪你,我小蘭花可沒胡得罪你呀!”丫頭傳了話,我這就梳妝打扮,緊趕急趕的趕了來,聽説你還帶一位朋友,立刻拖着三位妹妹一同來,蘇大爺,你這是拿人心當作驢肝肺呀…”一面説話一面轉頭望了林成方一眼。

蘭姑娘一番話,像一股泉水,澆息了蘇百魁一頭怒火。

蘇百魁輕輕咳了一聲,道:“蘭姑娘,你剛才不在這裏,沒有看到你媽媽那一股氣焰,我蘇某人花銀子又受氣,那股窩囊,實叫人受不了。”蘭姑娘道:“蘇大爺,這一點,你不明白,媽媽這幾,心裏有事情,可能是子急了一些,得罪你的地方,希望你蘇爺多多原諒。”蘇百魁道:“她有事,什麼事?”蘭姑娘道:“什麼事我不知道,反正,這幾天,她一直悶悶不樂。”蘇百魁道:“這就不對了,我剛進門時,他還有説有笑,以後,才發了脾氣。”蘭姑娘道:“蘇大爺,她總不能見你之面,就把臉打長三尺,那豈不是更惹你蘇大爺生氣嗎?”蘇百魁道:“有這等事。”蘭姑娘道:“蘇爺,你不妨閉上眼睛想一想,你媽媽是什麼人,她老人家可以和任何人生氣,但卻不會和銀子生氣,如非她心中實在有事,説什麼,也不會和你蘇大爺鬧啊!”蘇百魁輕輕籲一口氣道:“這話説的也是,王媽媽一向是見錢眼開。”蘭姑娘三言五語,訓消了蘇百魁一腔怒火,就作了主、分配三位同來的姑娘入座酒菜接着送上來。酒是女兒紅,菜是巧。

這地方雖然是化的銀子,但吃喝上是極為享受。佳餚美酒,玉人在抱,香風和酒氣,薰得人陶陶醉。林成方儘量放開了拘謹,但還是不夠放蕩。

那一身黑的俏姑娘,加上身白的妖媚丫頭,兩個人對付林成方。

林成方雖然被化裝得很難看,但他還保持着端正的輪廓。看久了,發覺他還是有些可愛,至少,比蘇百魁可愛得多。尤其是他牙齒細白輪廓端莊,看上去,頗有一股男人味道。

這味道,大概就是所謂氣質了,要天賦和好的家教,在自然中薰陶出來,裝不來,學不像。不是人人都有。

不知那白衣姑娘是有意,還是無心,端起一杯酒,去敬林成方,一下子把衣袖擦在林成方的臉上。

白雪一般的衣服,立刻黑了一片。林成方的黑臉上,卻忽然間白了一片。

蘇百魁正在和蘭兒碰杯,見狀立刻放下了酒杯子。

林成方笑一笑站起身子,道:“在下臉上有些不舒服,塗了一點‮物藥‬…”白衣姑娘很警覺,也跟着站了起來,道:“走!我帶你去,重新敷藥…”兩個就這樣離開了二堂。

蘇百魁有意阻止,但話到了口邊,又忍了下去。

白衣姑娘帶着林成方穿庭過院,到了一座佈置得很雅緻的地方。

房間裏有着淡淡的幽香,還有一個放衣服的大木櫃。

但最惹眼的還是那一張大木牀,鴦帳分鈞,這是女人住的閨房。

林成方回顧了一眼道:“這是你姑娘的閨房?”白衣姑娘笑一笑,道:“自然是我的閨房,我總不能帶個大男人,跑到別人的閨房去吧!”林成方道:“水在何處,在下要…”白衣姑娘接道:“我去打面水,妝台上面有銅鏡,我看你不像是受了傷。”林成方道:“不像受了傷,那像什麼?”白衣姑娘沒有再説話,轉身行了出去。

林成方對境一照,發覺在頰上被她擦下了銅錢一樣大小的一片,出了白的皮膚。

這樣一片完全不同的顏白皮膚,混在一張黑臉上,看起來很不調和。

林成方細查那臉上,未見傷痕,運氣一試,也未中毒,心中寬了不少。

片刻後,那白衣姑娘端了一面盆水行進來,水中還冒着熱氣。

白衣姑娘臉上泛起了嬌媚的笑容,道:“好英俊的一張臉,為什麼要塗上一層黑炭。”林成方道:“因為我怕自己的臉皮薄,所以,塗上遮醜。”白衣姑娘道:“這麼説來,你是第一次到這種地方來了。”林成方笑一笑,道:“反正是不太悉。”他答覆得很含糊,白衣姑娘也就未再多問,端起面盆行出去。

望着白衣姑娘的背影,林成方暗自忖道:“這丫頭用心何在?怎會瞧出我經過易容,看來,這地方不單是***所在,要得留心一些才行,心有所疑,暗地裏提高了警覺。”白衣姑娘很快又回來,笑一笑,道:“你至少該知道,這是我住的閨房。”林成方道:“這一點我看得出來?”白衣姑娘道:“女人的閨房像一道幕,進來了,就算是入幕之賓,你準備怎麼樣安排這件事。”林成方沉了一陣,笑道:“這裏的東西太貴,一席酒,要化上兩百兩銀子,老實説,我沒有這樣多的錢。”白衣姑娘嗯了一聲,道:“有一句俗話説,鴇幾愛錢,姐兒愛俏,我們那位媽媽,確然是有些喜歡銀子,賞花宴的定價,大概是難再有出其右的了,留這裏住一宵,價碼也不便宜,不過,幸好我還積了一點私房錢,你如是願意留下來,銀子歸我出,怎麼樣?”林成方道:“這算什麼?”白衣姑娘道:“好聽點説,這叫做情有所鍾,説得不好聽嗎?叫作倒貼,我不是黃花閨女,風塵淪落苦命花,讓我端,我也端不起來,大概,到這裏玩玩的人,都是深懷戒心,所以,我也用不着來一套虛情假意,矯遺乍,開門見山,説個明白,只聽你一句話了。”林成方道:“飛來豔福,叫在下有些受寵若驚,一時間,真還沒有法子決定應該如何?”白衣姑娘撇撇嘴,道:“不答應?”林成方道:“讓我想想看,再説,這件事,在下還得和蘇大哥商量一下?”白衣姑娘道:“這種事還要和人商量,你怎説得出口?”林成方道:“想法子轉個圈説,不過,一定得説。”白衣姑娘有些失望,低下頭,緩緩説道:“可別説我替你出錢的事。”林成方道:“這一個,姑娘請放心,在下麼還不會這麼冒失。”無可奈何,白衣姑娘只好又把林成方帶回二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