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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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顏兒怎麼樣？為什麼還不清醒？她都昏睡整整一天了。”喬天宇眼中盡是焦慮，抓住幫秦紅顏把完脈的東方閒急問。屋內其他幾人也同樣把疑惑的眸光投到東方閒身上，擔憂的神情溢於言表。

東方閒面沉重，眼中同樣有着困惑。

“她的頭因為受到撞擊，瘀血存於腦中，我已用金針幫她散了瘀血，照理來説，她該醒了，抑或是…”他沉片刻“嫂子的身體虛弱，無絲毫抵抗力，怕是引起了其他的病症。醫術博大深，東方閒汗顏，只知皮，至今還未查出原因，不過請大哥放心，小弟一定會竭盡所能救醒嫂子。”

“可有命危險？”秦涯之突然問道。

“暫時沒有…”東方閒表情為難的看了喬天宇一眼，最後咬牙道:“就怕昏睡時過長，她無法正常進食，到時身體漸虛弱，惡循環下去的話…”喬天宇勉強笑了一下，笑容苦澀。

“你不必自責，生死有命，若顏兒命該如此，也是強求不得。”喬天宇突然到一陣心灰意冷，他雖非一生順遂，卻也經歷過大風大，自許聰明，詩詞歌賦，文韜武略無一不。

然而，每每面對生死卻無能為力，顏兒失而復得，如今又在生死邊緣徘徊，讓他深世事無常，不在朝堂也同樣身不由己，無可奈何。

他走到牀邊坐下，靜靜凝視秦紅顏平靜的睡顏，見她秀眉微微蹙起，好像在責怪葯味太怪，伸手將她眉峯輕輕撫平，深邃的眸光卻閃着複雜的光芒，握住她冰冷的小手，忽地長嘆一口氣，閉上雙眸，繼又睜開，嘆息的道:“醒來吧，我等你醒過來，你這丫頭從小就喜歡折騰人、喜歡捉人，不喜歡的也捉…顏兒，醒來吧！我們還有後半輩子呢！我説過不會再讓你受到傷害，卻仍是沒有做到，你是不是覺得我沒用，所以不願醒來。醒來吧！否則我不會再縱容你了，也不會再遵守什麼十年約定，你明白嗎？這次，上天入地，我都追定了…”喬天宇聲音喑啞，臉上不可抑制的出一股無力的悲哀，令聞者動容。

連情一向冷漠的秦涯之也被深深震撼，他了解喬天宇，他是一個泰山崩於前都面不改的偉岸男子，也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談笑間殺敵的絕世人物，竟然會動情如此之深。

敝不得一向聰慧的顏兒會為他深陷情沼不擇手段，兩人都是痴人啊！

他之前還對喬天宇曾經傷顏兒的事心有不滿，如今全部釋然了。也有些明白顏兒為他無怨無悔，愛他、戀他，卻又怨他、氣他，情願一個人孤孤單單治療，躲他三年的矛盾心情了。

那個心中裝着天下、裝着百姓，為國為民，一心以好男兒當戰死疆場，以馬革裹屍還的喬天宇，如今心中滿滿的只有一個顏兒了。

三年前，痛失愛人，令他心碎神傷，詐死永遠離開朝堂，為守十年之約定，為愛行走天涯，孤單淒涼。那淵停嶽峙般的男子竟為顏兒這般…

秦涯之複雜的眸光投向仍靜靜昏睡的秦紅顏，醒來吧！否則你會後悔的，你怎麼可以錯過這般情深義重的男子。

你真忍心喬天宇與你同去嗎？三年前那般重的傷你都過來了，你説是為了見喬天宇；難道你現在不想再看看喬天宇了嗎？醒來吧！

陡然間，寧靜的屋中突然響起一陣壓抑許久的哭聲，接着唐虎咚的一聲跪下，嗚咽地哭訴道:“對不起…若不是為了救我，也不會變成這樣。”事發時，秦紅顏昏倒，幸好，當時喬天宇及時趕到，救了唐虎一命，喬天宇擔心秦紅顏的傷勢，是以黑衣人逃跑，他並未追趕。

然而，唐虎臉卻一直慘白如紙，痛苦的眼神中帶有一抹絕望，見秦紅顏昏不醒，心中自責更甚。

“都是我不好…是我怕孃擔心，才悄悄給她送信，説我在這裏，沒想到她也想害我…我唯一的親人也想害我。對不起、對不起…”唐虎痛哭失聲，猛然對着屋中的眾人磕起頭來，嘴巴也嗚咽地不停説着對不起。

秦涯之急忙將他扶起“傻孩子，這不怪你！”東方閒急忙為他磕出血的額頭敷葯“你就別給我添麻煩了好不好？這傷葯是要錢的，記得以後還我。”喬天宇仍然無動於衷，只是靜靜的坐在牀邊，好似屋中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似的，眼中只有秦紅顏一人。

秦涯之與東方閒合力將唐虎拉出去。

“別哭了，小祖宗，喬公子不會怪你，顏兒也不會怪你的。”唐虎突然甩開東方閒的手，哭着説:“不用你假好心，她昏前曾説，你家的柱子太硬，是你存心整她！”啊！這下東方閒真是不知該説什麼了。

----“喬天宇！”秦涯之轉頭，見喬天宇神情冷淡的走過來，旁邊剛剛停止哭泣的唐虎看見他後，眼淚又湧出來，愧疚得就要跪下去。

喬天宇伸手將他扶起“男兒膝下有黃金，這膝蓋不是隨便就能彎的，明白嗎？”

“喬公子…”唐虎動得説不出話來，只能無聲的淚。

“還疼嗎？”喬天宇指了指他額頭上的傷口。

看見唐虎一個勁兒的搖頭，喬天宇笑了笑“記住男兒血不淚，把眼淚擦乾吧！”唐虎急忙用袖子抹去臉上的眼淚。

喬天宇靜靜的看了他一會兒，突然道:“你可願意跟我學功夫，將來不再被人欺負？”唐虎大喜“願意、當然願意！我要保護她…”

“別隻顧着點頭，還不快叫師父！”一旁的秦涯之提醒道，這個師父可不是人人都拜得起的，唐虎卻因禍得福。

唐虎急忙跪拜，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這次喬天宇沒有攔。

“好，我就收你這個徒弟了，起來吧。”忽地，唐虎臉一變，好像想起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