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古堡深宵龍虎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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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之後,從北面山腳繞到山南,便踏入了尼泊爾的國境了。這時已是仲夏時節,處處鳥語花香,與山中的冰天雪地相比,儼如兩個世界。
尼泊爾是個山國,近代旅行家稱之為“東方瑞士”風景幽美,可想而知。境內湖泊甚多,沿途縱目,但見白雪皚皚的山峯高雲霄,山泉瀑布奔騰入湖,綠樹叢中馥郁的鮮花爭妍鬥豔,彩
的小魚在碧藍的湖裏悠哉遊哉。桂華生不住讚歎:“好一片寧靜而美麗的景象!無殊世外桃源。”想起尼泊爾王子在這樣寧靜和平的國度裏,還想黷武窮兵,真是大煞風景。
尼泊爾又是個佛教古國,佛祖釋迦牟尼就是誕生在尼泊爾南部塔拉伊地山區的蘭毗尼園(古時屬於印度),因此沿途又可見到各地來朝拜的香客。桂華生想起白衣少女所説,國中明年將開無遮大會,到時各國的高僧來的必定更多。
尼泊爾的景物還有一樣令桂華生覺興趣的乃是佛塔,塔上四面畫着四對眼睛,聽尼泊爾的佛教徒解釋,才知道這叫做“慧眼”是象徵佛陀的智慧和慈悲的。桂華生第一次見到這種形式的佛塔,乃是在魔鬼城中,當時甚為奇異,到了尼泊爾後,看得多了,看慣之後,確是
到眼睛畫得很美,慈祥明亮而有魅力。
走了十多天之後,便到了尼泊爾的京城——加德滿都。加德滿都位置在山谷之中,羣山環抱,形成天然的城廓,終年積雪的喜馬拉雅山峯,像瓊樓玉宇似的高聳在青山之外。
“加德”的意思是“木”
“滿都”的意思是“廟”一進京城囑目所及,都是大大小小的廟宇,很多廟宇都是木結構的。大的廟宇雕樑畫棟,建築宏偉,而且也有飛檐斜拱,很像中國多層的宮殿式建築,而又有本身的特點。桂華生一進入加德滿都便衷心的愛上了這個城市。
桂華生逛了幾條街市,腹中覺飢渴,便上一間酒樓,揀一個臨窗的座位坐下,要了一壺“嗆嗆”酒,幾樣菜餚,半斤大面。這時正是夕陽西落的時份,從窗口望出外面,正對着城西的瑞揚布山,山上有一座七層寶塔,塔的上半部全是鋼製的,塔頂鋪以金薄,在夕陽下,發出燦爛的閃光,甚是好看。
過了一會,店夥將酒菜送上,尼泊爾人以好客聞名於世,店夥知道桂華生是從中國來的遠客,招呼得分外殷勤,頻頻問他酒菜是否適口。尼泊爾菜最喜歡用一種名叫“葱泥”的配料,菜餚裏都拌有“葱泥”
“葱泥”是用喜馬拉雅山麓上特產的野葱、闊葉韭和一種紅蒜搗爛成泥,做成一隻只的球,吃的時候,捏下了一小塊來,用油炸一炸,然後醮在菜餚裏、湯裏或麪點裏,桂華生吃着拌有“葱泥”的菜餚,覺得非常之香,大為讚賞,店夥笑道:“有些外客吃不慣,有些一吃就上了癮,寧願在尼泊爾安家落户,不肯走了。”桂華生笑道:“看來我也要在你們這兒安家落户了。”説話之際,來了一個客人,是個五十多歲的老者,揹着一個青布囊,衣衫素淨。這人一上酒樓,店夥和正在吃飯的客人都紛紛起立,向他表示敬意。桂華生暗自猜測他的身份,只聽掌櫃的向他問道:“巴
大醫生,今天給誰看病來了?”老者微笑道:“今天碰到一宗疑難雜症,把我難住了。我醫不好的病,不好意思對你們説。”眾人紛紛笑道:“你老先生真會説笑,哪有你醫不好的病?”
“除非是羅剎註定要勾他的魂,哈,只怕縱然如此,你也有本事從羅剎手中將他的命奪過來。”聽他們的口氣,這位巴
老先生大約是他們國中的神醫。
巴的眼光向桂華生望來,面上微微
出詫異之
,桂華生向他拱手招呼,巴
道:“許多年沒有見到從中國來的客人了,幸會,幸會!”桂華生便請他喝酒,巴
甚是豪
,叫店夥添了一雙筷子,再加幾式小菜,便在桂華生側面坐下。
桂華生道:“老先生醫術高明,小可好生佩服!”巴道:“你聽他們胡説,我不過懂得幾味藥
而已。説到醫術,還是你們中國人最為高明。説起來我對醫學略懂皮
,還是拜你們中國人之賜。”桂華生奇道:“老先生到過中國嗎?”巴
道:“我雖然沒到過中國,卻稍解漢文。我最初學醫,便是從你們的醫宗先哲李時珍的《本草綱目》開始的。現在又正研讀他的《奇經八脈考》和《瀕湖脈學》等書,我正想把它譯成我國文字。聽説你們近代還有一位神醫傅青主先生,曾到過天山南北和西藏,我聽西藏來的香客説過,他們的祖先曾得傅青主看過病,他們還保存有方子,確是高明之極,只可惜他的醫案還沒有書籍傳播。也許有了,可是我們國中,還未見到。”桂華生聽了,好生欽敬,只是他對醫學並不內行,無法深談,便微微笑道:“如此説來,咱們兩國雖隔着大山,卻也並不陌生呢!”巴
道:“豈止並不陌生,就説是世
也未嘗不可。我們國中的許多傳説都是與你們中國有關的。”指一指窗外的寶塔,笑道:“據説我們的京城,也是你們中國來的法師所開闢的。”桂華生甚
興趣,笑道:“有這樣的傳説嗎?”巴
指着瑞揚布山説道:“你知道瑞揚布這名字的意思嗎?”桂華生對尼泊爾文字的知識有限,道:“請老丈詳解。”巴
道:“這個字的字義是‘自體放光’的意思。據説久遠久遠以前,有一位毗婆户佛,曾來到這裏的湖上,看到各有中許多花草,獨沒有蓮花,他使投下去一支藕
。預言將來會長出放光的蓮花,湖水將變成富饒的國土。
那個時候,這裏還是一片汪洋的碧湖,瑞揚布山也浸在水裏,僅僅出峯頂。過了許多年代,毗婆户佛投下的藉
果然開出蓮花,瑞揚布山也放出光輝,如同蓮花一樣。就在這個時候,中國五台山的文殊菩薩來到這裏,他繞湖環行一週,發覺湖的位置很高,而且有一處巖壁土,他説:如果把湖水
出去,這裏將成為一片沃土。他拿起了一把新月形的寶劍把南面的山頭劈開了一個缺口,將湖水排出,現出陸地,讓隨來的徒眾定居下來。其中一個名叫‘法持’的做了國王,他仿照中國的樣式興建了加德滿都。至今那個峽口的名字仍叫做‘何德瓦’,意思就是‘劍劈口’,湖水排出的水道成了一條河,名叫巴馬提河,千年萬載地灌溉着這個山谷內肥沃的田地,我們尼泊爾人的心目中。它是一條神聖的河。”(羽生按:在若干有關尼泊爾歷史的書籍中,敍述到這段神話時,將從中國來的“聖人”譯為“孟守禮”其實應是“文殊菩薩”中國現在的佛教協會副會長趙初四年前到尼泊爾訪問時,對此段神話,曾有專文談及。)桂華生聽了這段神話,心中想道:“神話雖不足信,但亦可見到尼泊爾人對中國是何等尊崇,連他們的京城也認為是從中國來的菩薩開闢的。而京城中的風物,確實也有很多與中國相同。”對加德滿都,益增親切之
。
兩人談得很是投機,桂華生想起一事,問道:“貴國國王有幾位子女?”巴道:”有一位公主。”桂華生心道:“原來魔鬼城中的那個尼泊爾王子並非太子。”巴
微笑道:“你大約也聽到關於我們公主的招親事情了?以你的才貌武功,正可一試。”桂華生怔了一怔,想道:“他怎麼知道我身有武功?”笑道:“這事情我連想也不敢一想。來求婚的很多嗎?”巴
道:“一年前剛開始的時候,幾乎每天都有人來應試,後來越來越少,現在已有三個月不聽見説有人來了。”桂華生心中一動,道:“這是何故?”巴
道:“來求婚的人連宮女也打不過,壓
兒就沒見着公主,
到後來,許多求婚者都知難而退了。”桂華生笑道:“那麼國王找不到女婿,豈不是很心急了?”巴
道:“是啊,是很心焦。所以…”忽地
言又止,桂華生有點奇怪,忽覺樓中氣氛有異,抬頭一看,只見一個帶刀武士走上樓來,掌櫃連忙招呼,那武士擺擺手道:“我不喝酒。”逕自走到桂華生這桌子前面,同巴
鞠了個躬,恭恭敬敬的遮上一個銀盒,一言不發,便即走了。桂華生莫名其妙,但見巴
捧着銀盒,手指微微發抖,好像有什麼禍事臨頭一樣。桂華生道:“老丈,什麼事情?可是碰到什麼為難之事?”巴
道:“多謝相公關注,別無他事,只是天
不早,我該回家啦。”桂華生甚是懷疑,道:“那麼我幾時再見老丈?”巴
道:“若是還有緣份的話,三
之後,我再在這裏候教便是。”桂華生何等聰明,聽他言下之意,定然有莫測之禍,故此連他也不自知,三
之後是否尚有緣相見。在酒樓上不便點破,便道:“既然如此,三
之後,我在這裏潔槽候教。”等到巴
走後,他卻立即結了酒錢,悄悄跟在巴
後面。
華燈初上,街道行人熙來攘往,巴似乎毫未發覺桂華生跟蹤他,穿過了好幾條小巷,到了城西的一條冷僻小巷,有一座兩造的平房,巴
回到家中,“呯”的一聲,便把大門關上了。
桂華生待了一會,瞧着四下無人,立刻施展輕功,跳上屋頂,悄悄從他屋後溜下,只聽得巴在轉子裏唉聲嘆氣。桂華生走近去偷偷張望,但見巴
早已打開了武士迭給他的那個銀盒,將盒中之物一件一件擺在桌上,有珍珠,有翡翠,還有幾塊金錠。桂華生大奇:“這武士迭給他這份禮物倒真不少啊!他為什麼唉聲嘆氣?”待了片刻,只見他又在盒子裏拿起一張請帖,捧在手裏呆呆發愣。
桂華生走進去道:“老丈何事擔心,小可願為老丈分憂。”巴嚇了一跳,看見是桂華生,嘆氣説道:“老弟古道熱腸,真真可佩!這一件事,老弟還是不要理會的好。”桂華生道:“我與老丈一見如故,老丈既有為難之事,我是非理不可。”巴
道:“我知道老弟武功絕世…嗯,你不必驚奇,我雖不識武功,但稍通醫理,我看你目藴神光,在酒樓上我故意碰了你手腕一下,你的脈膊音宏而清,一觸就知是非常之人。”桂華生大為佩服,心道:“怪不得人人稱他神醫,果然醫理通玄,不可思議。”巴
續道:“老弟雖是武功絕世,這事情卻不是武功所能解決,我也不願老弟以一個異國之人,而與我本國的御林軍作對。”桂華生道:“怎麼?老丈行醫濟世,卻怎的會得罪了御林軍?”巴
道:“連我也莫名其妙呀,如今是禍是福,我亦難以猜度。”桂華生道:“小可謬託知已,敢請詳告。”巴
道:“適才那位武士送來的請帖,乃是御林軍總督大人的請帖,要我今晚三更,到他別墅相見。這事不許我對任何人説。”桂華生大笑道:“也許他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病,請你去醫。”巴
搖頭道:“不會,不會的。嗯,我而今想起來了,我今
出宮之時,隱約見到總督大人也在外面張望。”桂華生道:“啊,原來你今
是進皇宮看病麼?”巴
道:“這件事情,我本不應該告訴別人,但老弟是上國高賢,難得又這樣一見如故,我就對老弟説了吧。我今
在酒樓上之言一點不假,我確是遇到了生平第一宗難醫的病症。病人就是我們皇上。我診他脈象,好像是中了一種慢
的毒藥,毒
之怪,前所未見。可以令他
神疲乏,不能用腦。若然無法解除毒
,三月之後,就會憔悴而死。別的醫生,絕對看不出他的死因!”桂華生吃了一驚,説道:“誰敢這樣大膽,暗中毒害國王?”巴
道:“是呀,宮中防衞森嚴,外人絕難混得進去,若是我診斷不錯的話,這下毒的人,只怕就是國王親近的人。”桂華生沉
半晌,説道:“莫非就是那位御林軍總管?”巴
道:“我接到這個銀盒之時,最初也是這樣的想,不過,御林軍總督,雖然時常隨侍國王,卻也難以下毒。”桂華生道:“這有何難,只要有一個機會,把毒放到國王的茶酒裏,不就行了麼?”巴
道:“不,這是一種慢
的毒藥,每次下毒分量極微,最少要接連下毒七次。御林軍總管非經奉詔,不能進入內廷,除非他買通了國王貼身的人下毒。但毒死了國王,他又有什麼好處?王位是必定要皇室之人才能繼承的。”桂華生道:“你們的國王可得國人愛戴麼?”巴
道:“國王仁慈愛民,國人對他十分愛戴。”桂華生道:“這麼説,那就不是因仇下毒的了。中國歷史上也有許多毒殺國王的事,那十居八九是為了謀奪王位。”巴
説道:“公主的賢慧舉國均知。她是國王的獨生愛女。更絕無毒死父親之理。哦——”眼睛一閃,似是為桂華生的話起了某種懷疑,桂華生道:“怎麼?”巴
面
微變,道:“咱們不必胡亂疑了。時候不早,我必須趕去赴總管大人的約會了。”桂華生道:“他約你半夜三更見面,這時間選得真是古怪。”巴
神
甚是不安,説道:“老弟,你我一見如故,我此次去了,若然三
之後不回,那就是凶多吉少了。但你切不可將今晚之事告訴別人,也不必找我。我無
無子,終生鑽研醫學,留下了的醫案是我最寶貴的,三
之後我若不回,請你將醫案取去。呀,不如我現在就
託給你。”桂華生忽道:“不,我陪你去!”巴
問道:“你如何去得?”桂華生説道:“我扮作你的藥童。”巴
遲疑了半晌,説道:“也好,我倒不是怕死,只是我死之後,國中更無人能夠醫治國王了。”立即替桂華生改裝易容,在面上擦了點煤灰,再蒙上了纏頭布,背上藥裏,果然像一個尼泊爾藥童。
巴自備了一輛馬車,那是他下鄉看病時代步的,總管的別墅在瑞揚布山山麓,巴
使與桂華生駕車前往,在路上桂華生問他道:“你今
進宮,有人知道嗎?”巴
道:“是一個小黃門(宮中的僧侶)來喚我的,從御花園的後門進去,他也曾叮囑我不要説給別人知道。”桂華生道:“你們為何那樣的怕御林軍總管?”巴
苦笑道:“國王仁慈,他卻恰得其反。他的別墅就是用夾拷打犯人的地方,等於是他私設的監獄。”馬車走了大約半個時辰,到了瑞揚布山山腳,御林軍總管早已派有人等候。一見巴
到來,首先指着桂華生問道:“這是什麼人?”巴
道:“他是我的藥童,也是我的助手。”武士叫他們稍待,叫同伴回去請示,不久傳出話來道:“既然有人隨來,那就都進去吧。”武士帶引他們上山,不久就到了別墅門前。這座別墅形式古怪,極似一個古堡,圍牆都用山上厚厚的赭
石頭砌成,鐵門也油成紅
。桂華生隨他們進去,一直穿過六七道鐵門,每走進一道門,鐵門立刻關上。裏面陰陰森森的,鼻子裏還隱隱聞到有血腥的味道。
穿過六七道鐵門,進入一座大廳,但見兩廊武士林立,廳中擺着一張圓桌,有一個滿面虹須,身披錦袍的漢子坐在那裏等候,他的身後也土着兩個武士,巴用眼示意,桂華生立刻明白這個人就是御林軍總管。圓桌的另一例坐着一個披着大紅袈裟的僧人,這個僧人巴
不認識,但卻是桂華生的相識。原來此人非他,正是在魔鬼城中曾與他
過手的紅衣番僧。幸而桂華生旱已改裝易貌,那紅衣番僧看不出來。
御林軍總管一見巴到來,立即站起來道:“神醫來了,歡
,歡
!”隨即問道:“你這個藥童可知你今
進宮醫病之事麼?”巴
道:“他是我唯一的助手,別人不知道,他是知道的。”總管面
一沉,隨即笑道:“既是如此,那就讓他在階下等候你吧。”笑聲中隱隱透出殺氣,有兩名武士,左右監視,把桂華生止住,不讓他隨巴
登堂。
御林軍總管待巴坐定,冷冷道:“我今
叫人送給你的禮物,收到了嗎?”巴
道:“正想請問總管大人,何故厚贈?小人無功不敢受祿,這份厚禮已隨身帶來了。”説罷,將銀盒放置圓桌之下。總管意殊不悦,道:“你不肯受我的東西嗎?”巴
道:“小人説過了,無功不敢受祿。”總管盯了巴
一眼,道:“只要你聽我話,你就有大大的功勞。”巴
道:“請大人吩附。”御林軍總管緊緊盯着巴
,問道:“你今
進宮給國王治病,可看得出什麼病麼?”巴
道:“這個,這個…”總管大聲説道:“這裏都是我心腹之人,但説無妨!”巴
道:“這個,我,我還未…”總管冷笑道:“你還未看出病因?哼!如此説來,你枉有神醫之名了?”巴
數十年來,給國人尊為神醫,對聲名甚為重視,給他一
,應聲説道:“我還未想出醫病的方法。”總管道:“那麼你已經知道他的病因了,他是什麼病?”巴
道:“不是什麼病。”總管厲聲道:“怎麼説?”巴
道:“國王似是中毒。”總管微微一笑,道:“你肯説實話,很好。我現在就求你一件事。”巴
道:“不知小人能否辦到?”總管笑道:“簡單得很,你明
到宮中處方,就當是普通的頭痛病懊了。宮中若要你寫下病案,你要署名證實國王患的是頭痛症,不是他病。”桂華生一聽,立如其意,心中想道:“這個御林軍總管縱非親自下毒,亦必是同謀之人。巴
是國中最好的醫生,有他簽署證明,將來國王毒發身死,自是無人敢懷疑國王的死因。”巴
抬起頭來,也盯了那總管一眼,淡淡説道:“大人剛才教我説實話,這樣一來,我卻是對全國説謊了。”總管怔了一怔,道:“你不願意?哼,你想清楚了,你若答應,金銀珠寶,隨便你要,如其不然,哼!”巴
道:“我寧願保全神醫國手之名,勝於要這些帶不到墳墓去的珠寶。”桂華生暗暗喝彩,那總管面
沉暗,似乎就要發作,那紅衣番僧卻冷笑道:“國王的病反正你醫不好,説什麼國手神醫,現在當普通病症來醫,何傷你的名譽?”這話大大刺痛了巴
,就在此時,忽聞得桂華生哈哈大笑之聲!
那兩個監視桂華生的武士大吃了一驚,喝道:“你幹什麼?”只聽得“轟隆”一聲,桂華生反手一掌,將左邊那名武士打下石階,右邊那名武士拔出月牙彎刀向桂華生腿彎疾斬,桂華生提起右腿,成了“金雞獨立”的姿勢。那武士斬了個空,身形前撲。桂華生腳尖一彈,快捷無倫,噹啷一聲,又把那武士的月牙彎刀踢出手去。
兩廊武士紛紛拔刀譁叫,但見桂華生哈哈大笑,身形如箭,飛身一掠,使到了圓桌前面站定,朗聲説道:“我有話講!”那御林軍總管本來是國中有名的勇士,兩膊之力,能舉千斤,見桂華生疾如其來,雖吃一驚,卻也不懼,趁着桂華生身形未穩,雙臂一伸,將桂華生的肩頭一按,喝道:“坐下來講!”其實他這一按乃是有意給巴顯顯顏
,滿擬一按之下,就要把桂華生的肩脾骨折斷。
哪知觸手之處,其軟如棉,御林軍總管方覺不妙,驀然間一股反彈之力迫來,御林軍總管雙臂痠麻。桂華生雙肩一聳,笑道:“總管大人不坐,小的怎敢坐下?”那紅衣番僧也吃了一驚,這時也還末看出是桂華生,心中大為奇怪,想道:“這小藥童怎的會有這種上乘的功夫?”不由自主的也站了起來。
御林軍總管怒道:“你有何話?”桂華生道:“請總管大人帶領我們進宮。”總管道:“做什麼?”桂華生冷笑道:“你們説我師父給國王治病,哼,這你們可看錯了。誰不知道我師父是全國第一名的妙手神醫?不要説他老人家,國王這點小病,就是我去醫,也包管一醫便好!”紅衣番僧道:“那你是誠心要和我們作對了?”桂華生道:“你們不想國王的病醫好嗎?你保薦我去醫病,醫好了你們也有功勞呀!”紅衣番僧冷笑道:“好,好!我現在就帶領你去!”條地橫掌如刀,向桂華生的天靈蓋疾劈,就在這時,御林軍總管也驟然發難,拔出短劍,疾桂華生的背心。
桂華生一聲長笑,左手反手一拿,拿着了御林軍總管的手腕,御林軍總管全身麻木,動彈不得。説時遲,那時快,紅衣番僧蒲扇巨掌挾風拍到,桂華生右手一揮,接着往面上一抹,大笑説道:“妖僧,你還認得我麼?”桂華生這一揮之勢,用的正是“鐵琵琶指”的功夫,紅衣番僧被他五指一拂,手腕上登時起了五條紅印,這時已看清楚了桂華生就是在魔鬼城中將自己打敗的那個中國少年,嚇得倒退三步,失聲叫道:“你,你,你!你居然敢到我國京城搗亂。”桂華生道:“咱們到國王面前分説。”紅衣番僧下袈裟,想動手卻又不敢動手。桂華生笑道:“有總管大人陪伴,也是一樣。好,師父,咱們走吧!”拖着御林軍總管便往外闖。御林軍總管力大如虎,他部下的武士們個個皆知,這時見總管大人竟似綿羊一般被桂華生牽着,顯然是完全消失了抵抗之力,誰不驚駭!
桂華生正自哈哈大笑,忽聲得背後暗器破空之聲,來勢極疾。桂華生拖着御林軍總管,閃動不便,只聽得那暗器挾風呼嘯之聲,急勁非常,桂華生迫得鬆開了手,伸指疾彈,那幾枚暗器是三寸來長銅釘,倏的飛到面門,被桂華生施展“鐵琵琶指”的功夫,一陣疾彈,錚錚之聲,蕩人心魄,桂華生十隻指頭都到痠麻,不由得心中一凜,想不到到尼泊爾京城的第一個晚上,就遇到了如此高手。
那御林軍總管大叫一聲,一跤跌倒地上,原來桂華生放開他的時候,已是暗中點了他的“天樞”這時廊下眾武士紛紛跑到,有些去扶總管大人,有些則奔向巴
。
桂華生無暇審察那暗器自何而來,提一口氣,先發出劈空掌的功夫,那幾個武士剛挨近巴,忽覺有一股暗力推來,莫名其妙的都倒在地上。桂華生掌劈揩戳,霎眼之間,打翻了七八個武士,那幾個跌在地上的武士才剛剛爬起,桂華生衝着他們冷笑道:“我師父的武功比我高明十倍,你們要去拿他,可是想找死麼?”那幾個武士給他一嚇,慌忙退下,果然不敢挨近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