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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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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初抵加境的一兩個禮拜,宋惜梅還因着方修華太太連俊美的關係,很跟一些新移民以及老華僑見看面。不論一頓午茶,抑或一餐晚飯,話題只三幾個:不是大談那些搬到温哥華來的香江藝員,家住何處,就是講誰的家居買了多少加幣,再下來的話題,也不外是如何輾轉介紹朋友,籌備消閒節目。

沒有人留意美國股市如何影響着多倫多市場?沒有人談論聯邦政府的聲望如何節節引退,又是為了甚麼?

甚至連俊美決定遷往西温哥華去,那天跟朋友提起來,她説了聲:“對呢,西温哥華的市長叫麥甚麼的?聽説是個頂年青的從政人土,真希望他可以領導市民,開導思想,快快加建一度通至市中心的大橋,免了繁忙時間的車就好。”有位方面厚的陳太太,立即巴喇巴喇的説上幾車子話,慌忙發表她所知道的政見。

其中自是誤解多於一切,她甚而説:“那金寶市長年紀還算少了,那天在電視上看到他,足有五十歲的樣子!”就已經把她知識的淺薄,而又不甘於藏拙的品無遺。

金寶市長只不過是温哥華區的市長,他的管治範圍並不包括西與北温哥華,西與北温哥華跟怕那比、列治文、高吉林、達他等等地區,都是一個獨立的市鎮。

宋惜梅尤其害怕這種類似陳太太的人,大言不慚、面不改容地充諳本城本國的知識分子,真叫人喏噓兼麻。

宋惜悔不會介意當家庭主婦的朋友,跟她談各區超級市揚的最新產品與贈品,甚至中文電台的節目,或城市內發生的一些驚人軟新聞,因為,一般人的生活,説到底有它的想靜、平凡與可愛。

千萬別在她面前充好漢,以政治經濟時事的專家口吻自居,把一知半解、道聽途説的資料掛在嘴邊去傳誦。

在香江,有那一時,她不可以坐在國際知名的經濟學家教授張其跟前,聽他談費滋文的最新經濟評論闡釋。有那一刻,不可以看那財經才俊黃某對張教授説:“港元跟美元掛釣的意義,我們固然知之甚詳,然,長此以往下去,如何平衡外淮差距所能引致的利率平衡問題?”中英開系的微妙,眾所周知。然,不是很多人有機會能聽到一些代表中英雙方談判的要員,在中餘閒所偶然透的口氣,而作了商業決策上的參考資料。

偏偏宋惜梅與郭嘉怕在香江的身分與地位,容許了她們擁有這種接觸面和機會。

在懷念有人跟自己作等級齊量的智力、消息、學問溝通的同時,宋惜梅樂於在温哥華耳清靜。

她從那位年青的房產經紀翁濤口中,無意中知悉,有些香港鄉里,認為新來的這位地產界女強人,生囂強跋扈,眼高於頂,並不輕易着得起人,與人為伍。

宋惜梅嫣然一笑,心上連稍為牽動一下都欠奉。

在香江,滿城風雨尚且在她宋惜梅眼中不是事,在這小城內的一點人言與是非,她會看成老幾?

宋惜梅來到加拿大後,最愛慕的地方是跟大温哥華隔了一個海峽的異常寧靜的維多利亞、最喜歡的人是那些一早定居加國,純樸如昔的老移民。

怕死了池中無魚之下充頭領的蝦兵黨將。

人與地,都無異。

正當宋借梅要為自己烤一塊麪包,泡一壺咖啡,抱着了厚厚的一疊好小説,坐在陽台軟椅上去重温時,重話鈴聲警了起來。

一拿起重話,並不即時聽到聲音,那就是長途電話的訊號了。

“誰?”宋借梅照切地問,她差不多想問:“是不是嘉怡?”一則郭嘉怡已有好幾大不會給她通音訊,惜梅有一點點牽掛,生怕這摯友過於勞累,身體出事。

二則,只因今兒個早上遇上了沈沛昌,心頭像壓住一塊鉛似,不吐不快!

要吐呢,最適合的人選似乎應該是當事人才對。

因此,心理上巴巴的希望郭嘉怡來電話,總勝過由自己搖電話回去,刻意地提起此人,活一個閒坐中人,忙不送拉事扯非的女人似。

果然,皇天不負有心人。

對方説:“我是嘉怡!”

“噓,你還沒有睡!”看看手錶,應是香港凌晨兩三點的樣子吧!

“剛回家來,心血來,給你搖蚌電話。”

“又是烏天黑地,不分晝夜的搏殺?”宋惜梅問,心裏頭忽而的有點不辨悲喜,不知是羨慕,抑或倜悵。

實實在在的,在這温哥華度過的子,閒得慌。

“你已經入鄉隨俗,認定忙碌是罪過,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