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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不見是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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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在黑暗中又溜去了一天。

自從安姑娘對藍文侯説過了以前的往事,她便不再提起事,像是沒有説過~般,每更是細心地照料着藍文侯,藍文侯深深地着,一種看似輕淡其實趨濃厚的情在藍文侯心中滋長着。

這一切的發展,有一天,到了最高——那天,安姑娘如同一個病人一般狂喜着奔了進來,大聲叫道:“你瞧,你瞧,我找到了什麼東西?”藍文侯愣然。她立刻又叫道:“啊!對不起,我忘了你看不見東西,不過馬上就可以看見了…”藍文侯吃了一大驚:“什麼?你説什麼?”安姑娘興奮地道:“我在山中找到了一‘鹿角草’!”藍文侯道:“什麼是鹿角草?”安姑娘快活地笑道:“你不用管,有了這鹿角草,我只要化三個時後配製一味藥石,包你的雙目復明!”藍文侯半信半疑地問道:“真的?”安姑娘嘻嘻地笑了一笑,轉過身跑到裏面去了。

三個時辰後,安姑娘帶着一包熱騰騰的白藥膏走了近來。她叫藍文侯躺在牀上,然後把那藥膏輕輕地塗在藍文侯的眼上,藍文侯叫道:“好燙。”安姑娘笑道:“將就些吧。”她幾乎是伏在藍文候的身上塗着,藍文侯可以到她身上的熱氣與呼,接着他聽到‘嫁”他一聲撕布的聲音,他忍不住問道:“幹什麼?”安姑娘笑道:“撕裙子給你包紮呀。”藍文侯抬起頭來讓她包紮,卻正與她碰了個響頭。

安姑娘手中包紮着,口中快活地道:“包好以後,過半個時辰,你把布條取下,睜開眼睛瞧瞧吧,美麗的世界又屬於你啦!”藍文侯道:“我的眼睛能夠再看得見時,我第一眼一定要仔細瞧瞧你這可愛的好心姑娘生得有多麼可愛。”安姑娘輕巧地笑道:“咱們不是十五年前就見過了嗎?”藍文侯期期艾艾地道:“那時候,那時候…”安姑娘道:“那時候你天天和我們住在一塊,卻本沒有看清楚我是圓臉還是方臉是不是嚴藍文侯想了一想,強辯道:“不,十五年了你的模樣一定變了呀。”安姑娘輕打了他一下,沒有説話,她顯然已經包紮好了,但是依然輕伏在他的身邊,藍文侯輕嘆道:“十五年,十五年,你也該三十歲了吧…”安姑娘道:“不止,三十二歲零三個月。”忽然,藍文侯伸手抱住了她的肢,低聲地説:“你記得那年你姨媽把你許配給我嗎?我…我那時真糊塗,你…你是這麼好的姑娘…”安姑娘沒有説話。藍文侯道:“現在,是我求你,你…你還肯嫁給我嗎?”安姑娘像是突然被刺了一下,她臉上的笑容全斂,輕輕地撐坐起來。藍文侯抱着她的肢搖着,催問道:“你回答我呀,你回答我呀。”安姑娘盡力用温柔地聲音道:“好,好,我答應你,你先放我起來呀。”藍文侯高興地放開了手,安姑娘站了起來,淚水已如泉湧一般地了下來,她默默地想道:“我該走,悄悄地遠離了。”她伸手摸了摸頭上光禿禿的頭頂,着自己眼淚想道:“已經做了出家人還能戀愛喝?他是第一進入我心中的男人,也是終生唯一進入我心中的男人,就讓他永遠活在我心中吧,我沒有慾念,也沒有野心,佛不會反對他的弟子去愛人吧!”她默默地望着那臉上包着布條的英偉男子,心中如巨濤拍岸一般澎湃着:“從那十五年前第一眼起我就知道我這一生不會愛第二個人了,後來我雖做了出家人,可是我的心還是系在他的身上,那年在人儀煽動我與他作對,我怎會中那莊人儀的詭計?只不過是要藉機看他一眼罷了,想不到他一點也認不出我來,他那幾個寶貝兄弟蠻烈得如火藥一般,竟然真的拚起來了,我當時也氣了起來,打便打吧,以前姨媽提親的時候,你一口拒絕得好快,讓你瞧我的本事,唉,居庸關一戰,想不到打得那麼糟,我真是又恨又急,那幾個死叫化還是不肯停手,非打到死傷血才休,唉…”她瞟了藍文侯一眼,繼續想道:“後來你們又來複仇,我十年來辛苦建立的威名讓你給毀了,罷、罷,毀了也就算了,毀在你的手上還有什麼話好説呢?是天賜的好機會,我在這裏遇上了受傷的你,能有機會為你做一些事,我是多麼地高興啊…”他輕撫了撫藍文侯的額角,温柔地道:“從現在起,你一句話也不要説,默默數三百下,然後就可以拆開市包了。”藍文侯點了點頭,他心中正編織着美夢,安姑娘伸手拭去了眼淚,默默地對自己説道:“該走了,真該走了,沒有希望的戀愛還是埋藏在心裏吧,有痛苦,讓我一個擔了吧,他…他睜開眼睛的時候,我已經走遠了,他也許以為我是個天上下凡的仙女哩…”她苦笑了一下,深深地望了藍文侯一眼,然後,像幽靈一樣地走了。

藍文侯默默地數着,好不容易數到了三百,他叫道:“喂,我可以拆開了吧?”沒有人回答。

他又問了一聲,依然靜悄悄的,他終於自己拆開了布包,一道強光了進來,使他目眩神暈,等他睜開眼時,美麗的世界又呈現在他的眼前了,他動得幾乎要大叫出來,但是他發現安姑娘不在了。

他衝出門去,高聲叫着,除了自己的迴音外,什麼也沒有,他不又驚又疑,連忙施展輕功向山前跑去。

他跑到了山頂,從一片叢林中忽然發現了一點白衣的影子,於是他發狂般地紗捷徑追了上去,身形之快,簡直疾逾星。

終於他接近了,從側面的林子上抄了上去,他正想喊,忽然之間,彷彿全身的血凍僵了——那白衣女子正低着頭走着,臉上掛着淚痕,裙用缺了一長條,不正是給自己包紮眼睛的布條嗎?但是她——她竟是大漠的金沙神功九音神尼!

霎時之間,藍文侯彷彿成了木偶,原來是她…原來是她難怪她的聲音那麼,難怪她…

難怪她要離開!

藍文侯心中有幹萬個要喊她的心意,但是他沒有勇氣喊出來.這時,他心中也同樣地想着:“沒有希望的戀愛.除了偷偷葬在心裏,還有什麼別的辦法?我現在只要喊她一聲,今後於百倍的痛苦就將壓在我們兩人的身上了…”他呆呆地躲在樹後,心中零亂如麻,直到山嵐模糊了那纖弱的身影,淚水模糊了自己的視線。已暮。

夕陽西斜,暮漸起,金黃的天光在大地邊緣抹開,逐漸黯淡。

這一座山區綿延好幾十裏,山勢雖並不甚高大,但山上道路崎嶇已極,一向是人跡稀絕,尤其是到了黃昏時分,就是山邊小道上都久久找不出一個行人。

揹着陽光的山道上已是一片暮蒼蒼,加以久無人跡,道上雜草叢生,道邊樹葉濃密,晚風吹拂處,陰影暗暗地在地面上速動,令人有一種陰森的覺。

更睹了,山路上忽然響起一陣腳步聲,轉角處走出一個身高體闊的大漢。

這大漢走得並不十分急促,不像是趕路模樣,但在這種時刻卻隻身在這等荒僻之處行走的,實是罕見。他抬頭望天,嘆了口氣喃喃道:“青山綠水四海為家,唉!這些來我是受夠了/”他搖搖頭,放開前衣襟,讓晚風吹在健壯的脯上,抬起手來拭了拭額前的汗水,忽然之間,他的手停在額際,收回已踏出半步的前足,凝神傾注一會,面微微一變,輕輕走到道邊。

他微微沉一會,蹲下身來,晚風吹過,傳來一陣人語之聲。

人聲越來越近,那大漢蹲在道旁,兩旁樹葉雜草叢叢,整個人影都被掩蔽得十分嚴密。

只見道路那一邊走來二人,左邊的一個年約六旬,面目清瘦,右面的是個少年,大約二十一、二歲左右,兩人邊談邊走,走到那大漢隱身不遠之處,忽然停下身來。

只聽那老人道:“庭君,你大師伯可太羅嗦了——”那少年接口道:“只因那姓齊的小子關係重大,而那黃媽卻又吐吐,彷彿有什麼秘密在她中…”那老人嗯了一聲道:“你大師伯確也顧忌這一點,再加上你方才不留神,那東西竟被搶去——”那少年滿面愧道:“是弟子一時大意…”那老人哼了一聲道:“這山坳的確是太險峻了,以你大師伯和我自估,也毫無辦法在她毀了那東西之前能及時搶回。”那少年嗯了一聲。老人又道:“好在那東西到實在無法時,讓她毀去也無所謂,你大師伯倒有耐心和她僵待。”兩人一老一少,聽口氣倒像是一對師徒,蹲在道旁的大漢這時用足自力,只見那老人雙目不怒而威,光閃爍不定,分明是內家絕頂高手。他經驗充足,早就長了一口真氣,十分小心地換氣。

那老人望了望天道:“月亮就快升上來了,再等她一會,咱們走吧,看你大師伯有什麼妙策。”説着兩人緩緩向原路走去。

那躲在黑暗中的大漢輕輕吁了一口氣,緩緩站起身來,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事,便又蹲下身來,在地上拾起一塊小硬泥,向右前方約略五丈外輕輕一彈“拍”一聲,小泥塊落在道中。

大漢又等了一會,不見動靜,這才站起身來,撥開枝葉,一縱身跟着走了過去。

走過路角,只見二十多丈外,站四個人。

這時天已暗,距離又過遠,那大漢目力雖過人,但也僅能模糊分辨有二人是方才那一老一少,還有兩人便看不清楚。

他想了一想,輕輕足了一口真氣,慢慢沿着樹叢的陰影向前移動。

他從那老人的舉止上便可看出那老人身懷絕技,自己萬萬不可有分毫大意,是以雖尚隔如此遙遠,但仍萬分留神。

他小心翼翼向前移動,約摸移了五六丈左右,這時忽然月光一明,月兒從雲堆中爬出,地上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