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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谷中之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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彎彎曲曲也不知走了多遠,齊天心的鼻中忽然嗅到一種甜無比的芬芳之氣,進肺腑之間當真是清涼無比,齊天心道:“咱們接近那百絲金蘭了?”前面的老人道:“不錯,看來我老地這一趟是搞對了。”齊天心道:“你去把那什麼金蘭摘下來吧,我在這裏等你。”老人奇道:“咦,你還怕什麼?裏面再沒有什麼野獸了呀?”齊天心搖了搖頭,老人道:“那你為什麼不走了?”齊天心沒好氣地道:“是你發現的什麼果,與我何干?”老人抓了抓頭,叫道:“這倒奇了,我又沒有得罪你?”齊天心沒有答他,過了一會道:“你快去摘那金蘭果吧。”老人嘻嘻道:“喂,少年人,你是嫉妒老夫吧?哈哈,這是無價之物,孔老夫子見了也要淌口水的,怪不得你,怪不得你,你年紀輕輕,沒有跪下來求我老兒出醜賣乖,已是很不錯了,嘻嘻…”齊天心是個草包脾氣,怒道:“老頭兒,你説話留神一點呀!”老人拍了拍巴掌,瘋瘋癲癲地叫道:“什麼留神?你叫我留神?”齊天心冷笑道:“什麼無價之寶嗎?萬斤黃金放在我齊天心的面前,我齊天心也不曾斜望過一眼,莫説你這什麼金蘭銀蘭,便是千年…千年…靈芝革放在我前面,我…我也不稀他説到最後,想到自己一生不曾求過人,而目下落在這絕谷下,內傷使他一身神功消失,錯非這些靈芝草奇寶,要想恢復真是勢比登天,不心中有些動起來,話都説不利了。

老人冷笑道:“你以為我看不出你身受嚴重內傷?”齊天心一怔,一時間裏千萬種愁緒一齊湧上來,這些子來,這個一帆風順的公子哥兒所受的委屈全擠入了他的腦中,他不説不出話來。

那怪老人道:“我老地得了這百絲金蘭其實也沒有什麼用處,只不過我老兒故意要氣氣那死尼姑罷了!”齊天心吃了一驚,忍不住道:“死尼姑?”老人得意地拍手笑道:“正是,就是那雲海庵中的老臭尼,她守這寶貝守了幾十年,我就要搶先一步得了,氣得她肚皮脹破,嘻嘻…”齊天心望了他一眼,他繼續道:“所以説,我老兒得了這寶物,可以先讓你試試功效,嘿嘿…”齊天心聽到這裏,忽然怒了起來,他怒喝道:“老頭兒,告訴你,現在你便是送我我也不要了!”老人又抓了抓頭喃喃哺道:“怪,怎麼又不對勁了…”齊天心道:“我齊某受的內傷自己會調理,什麼靈草仙藥呀,凡夫俗子拿了當寶貝,我齊天心滿不當一回事兒!”老人道:“咦,奇怪,我又沒有説什麼…”就在這時,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老瘋子,又是你!”齊天心回頭一看,一道光芒了過來,只見前面一支火把高舉着,那雲海庵的老尼怒目站在那兒。

那怪老人呵呵笑眯了眼,援手道:“老臭尼,我老人家又先了一步!”老尼重重地哼了一聲道:“先了一步又怎樣?”老頭兒拍手道:“不怎麼樣,只是那百絲金蘭是跟我老兒勝了。”老尼怒道:“五年前你怎麼説的來着?”老頭兒道:“五年前嗎?我老兒説今後再不踏進這谷中半步。”老尼冷笑道:“現在你怎麼説?”老人抓了抓頭道:“五年前,那…那是我老幾口饞得緊,騙你一壺李子酒喝喝罷了,那等戲言…嘿嘿…戲言,豈能認真?”老尼氣得七房生煙。那又瘋又賴的老人卻一把抓住了齊天心,猛可一個飛步,竄入黑暗之中。老尼大喝一聲:“漫着!”但是那老人已跑入底,老尼正待追上前去,只聽得下面幽黑之中傳來那老人的暴笑之聲:“哈哈…這百絲金蘭的花好漂亮喲,哈哈…”老尼一頓足,恨得牙齒格格作響,她手中握着火把,四面一看,忽然之間,她的目光落在一樁事物之上——只見那塊原來封死人之口的巨石,被那力大無窮的怪獸推開之後,竟是斜倚在一片全是手臂細的藤條錯綜而成的網上,而那一片力舉萬斤的天然藤網密佈在石壁之上,互相接連得如人工編織而成,只要任意斷一藤索,都會影響整個結構。

老尼姑的臉上出得意之,她舉起火把對着一條藤燒了上去,那藤索如手臂,想來也是千百年之物了,火把燒了好一會才燃着起來。

這時底那老瘋兒猶自在狂吹狂笑,好不得意,外面的藤條已經燒了起來,終於啪地一聲被燒斷了。

那一片巨藤猶若漁網鬆了一角,那塊巨石向下一墜,正好落在口,把口又封住了。

老尼姑吁了一口氣,提聲叫道:“喂——瘋老兒——”下面沉寂了下來。

“喂——瘋老兒——”瘋老兒的回答傳了上來:“臭尼婆,幹什麼亂嚷?”老尼姑叫道:“百絲金蘭來到手了嗎?”那老人的回答:“不錯,怎麼樣?”老尼姑道:“好啊,多謝你啦。”下面那老人停了一停,反問道:“謝什麼?”老尼大笑道:“謝謝你替貧尼采摘之勞,現在你把金蘭給貧尼吧。”下面那人叫道:“臭尼婆是失心瘋了嗎?”老尼道:“口巨石被貧尼封死了,憑你們兩人之力怎能出得來?哈哈哈哈,若是要想咱們師徒相助移開巨石,就得把金蘭果給貧尼,否則的話,哈哈,你們二位在這黑裏呆一輩子了。”中沉默了片刻,忽然暴出雷鳴一般的大笑聲,那怪人直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倒把那老尼姑得了。

笑了好一會,那老人才道:“老尼婆,你白費心機啦,我老兒就是喜歡在黑中住一輩子,哈哈,你請便吧。”老尼不又驚又氣,她想了一想,冷笑道:“距那大力怪獸醒轉過來還有十個時辰,你們考慮吧,十個時後以後,那怪獸醒來時,咱們想救你們也救不得啦,嘿嘿,貧尼先回去休息了。”下老人暴笑道:“不送不送。”他笑過後,黑暗中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齊天心跑上來一看,見那出口果然被封死了,他原以為那老人如此滿不在乎,必是有什麼把握,哪知出口確是被封了一個死,他不由皺着眉苦思道:“這老兒是個瘋子,不知道利害深淺,我只得自己想個法子,解決眼下這危局了。”他緩緩走回中,只見那老兒兀自在眯着眼笑,似乎是樂不可支的模樣,齊天心不願被人看出他心中憂慮,便吹着口哨走過來,漫聲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來?”老人笑道:“五年前,我老人家到這裏來玩玩,順便來勘察一下百絲金蘭的情形,就碰上這臭尼姑羅哩羅嗦地纏了好久,最後是我老兒口饞難忍,討了她一壺美酒喝了,答應她不再來此,嘿嘿,那是…那是醉後戲言,醉後戲言…”齊天心道:“現在這尼婆發了狠,把咱們給封住了,憑兩個人之力,確是難以出去呢。”老人拍手笑道:“你莫急,跟我老兒走,包你沒錯。”齊天心也裝得滿不在乎,道:“便是不錯,也由得它了。”老人把那隻金的小果放在手心當中,在手掌上滾來滾去地玩,忽然道:“你跟我來!”他説着就往前走,齊天心心中念頭一轉,道:“莫非這黑地的那一頭也有出口?”老人呵呵大笑起來:“那臭尼婆知其一不知其二,若不是這是兩頭通的,我老兒怎敢賣狂?嘿嘿嘿…”齊天心道:“那麼這一頭出去又是什麼地方?”那老人似乎又開始胡言亂語起來:“這一頭呀,通到你的老家。”齊天心沒有放在心上,只是笑了笑道:“那麼你老人家怎不從這一邊進來呢?”那老人拍手道:“你以為你想得周到是嗎?你和那臭尼婆是一樣的,知其一不知其二,凡是生這金蘭的地方,必然生有一對巨獸,一雄一雌,一個守着前門,一個守着後門,你懂得什麼?”齊天心被他口沫橫飛地搶白了一頓,只有在心中自認倒黴。老人説罷繼續前行,齊天心只好跟着他,一腳高一腳底地走着,有一次都幾乎被絆了一跤,黑暗中也不知究竟走了多遠,只是愈走路愈狹,空氣也愈冷,經過一段其狹無比的“石縫”後,又漸漸開闊起來。

這時,他們看見了另一隻沉睡蜷伏的龐然巨獸。

齊天心忍不住問道:“喂,你對這秘的形勢怎麼知道得那麼清楚?”老人冷笑了一聲,沒有回答他。這時,光線漸漸亮了起來,終至大明,他們已經看見天光了。

齊天心深了一口,又嘆了出來,他在心中暗暗地道:“唉,總算又見天回了。”他舉目四望,只見四面仍然全是高人青天的石峯,只是高峻險惡,似比原來那邊猶勝數倍,齊天心暗道:“看來這邊也是一個幽秘的絕谷。”這時,那個怪老人忽然伸手一把抓住齊天心的衣袖,怪聲怪氣地叫道:“喂,方才咱們快要走出那狹道之時,你的腳可曾踢到什麼東西?”齊天心回想了一下,點頭道:“不錯,確是踢到了什麼東西——”老人指着自己的腳道:“你瞧,這——”齊天心低首一看,只見那老兒右腳上那隻又破又髒的鞋子上,帶着一塊薄薄的花布,齊天心嗑了一聲,伸手扯下來一瞧,那花布似已朽爛,只是從那花上看來,分明是女人用的手絹之類。

他抬頭望着那老人,老人面上出極為惑的神,痴痴望着那花布。

齊天心道:“這是…”老人打斷他道:“走,咱們再進去!”齊天心從老人臉上可以知道,有一件重大的事故發生了,他也不多問,跟着老人走回去,老人道:“抓些枯枝來,扎一個火把。”齊天心見這瘋瘋癲癲的老頭忽然變得一點也不瘋,臉上全是嚴肅之,他心中疑惑,卻仍然依他紮了一個火把。

老人把火把點了起來,當先走入去。

齊天心跟着老人走,老人一句話也不講,只是默默地走着,齊天心也默默地跟着他,於是火光閃爍下,只聽得沙沙的腳步聲。

空氣又漸漸涼了起來,顯然他們又走近了那石中心,齊天心不知怎的,忽然被一種恐怖的氣氛所籠罩了,他自己也難以解釋究竟是為什麼,他只覺得心中一陣陣地發寒,每走前一步,他覺似乎走進了恐怖的中心。

於是他抬起頭來看看那光明的火把,火焰在空中飛動,構成一個個張牙怒目的鬼臉,齊天心幾乎不敢前行了。

這時,他們已走過了那段狹路,前面的老人忽然停了下來,又蹲了下去——齊天心也湊近去,火光下一看,地上駭然是兩堆骨骸,兩個骷髏!

齊天心駭然退了半步,他望着那兩具骸骨,忽然覺得心驚跳起來,那老人低下頭,把骨骸難中朽腐未盡的殘衣衫扯出來細看,齊天心注視着老人的神情,只見老人本來一片清明的面上又蒙上了一層茫然的霧。齊天心忍不住問道:“這些骷髏是什麼人?”那老人不答,只是不停地翻着手中的衣布,不停地果然苦思,突然,他的手指觸到一件硬物,他抓出來一看,只見是一隻火紅的玉獅子,老人雙目暴睜,張大了嘴,卻是喊不出一個字來齊天心大吃一驚,連忙問道:“什麼?這是什麼?這些死人是什麼人?”老人急促地息着,倏然轉過身來,伸手指到齊天心的鼻尖前,一字一字地説着:“這兩具骸骨中,有一個是你的祖母!”

“啪”地一聲,火把落在地上,火也熄滅了!

齊天心在黑暗中着冷汗,他喃喃地叫道:“瘋了,這老頭兒又發瘋病了!”

“這兩具骸骨之中有一具就是你的祖母!”這一句話猶如巨雷轟頂一般打在齊天心的心上,第一個念頭進入他的腦中便是:“這個老兒又發瘋了!”接着,他看見了老人的臉,兩道震人心絃的光從他的雙目中出,臉上的神情有説不出的嚴肅與沉重,齊天心不到一種無以形容的壓力壓上了他的心。

那老頭兒站了起來,他下了長袍,將一堆骸骨收拾起來,包在衣衫之中,他回過頭來瞪了齊天心一眼。齊天心下長衫,將另一難骸骨包好,隨着老人緩緩地走了出去。

眼前一亮,他們又出了地道,齊天心茫茫然心亂如麻,那老人一直到一叢樹下,緩緩坐了下來,臉上現出苦思的神情,齊天心望着放在地上的兩包骸骨,忽然一個念頭閃過腦海,他叫道:“你…你方才説的故事不是四十年前嗎產”那老人一聽到這句話,登時跳了起來,他指着齊天心道:“對,對,你説得對,是四十年前,正是四十年前,我明白了齊天心望着他,他喃喃地道:“是了,是了,一定是四十年前此此時發生的,不然這兩具骸骨又怎會進入兩頭封死的石之中?必是當時金蘭結果之時,她們進入這石中採取仙果,也許…也許為的就是想救療董老先生,但是…但是她們又怎麼會死在石之中?”齊天心道:“老先生,你所説的大不可能…”老人道:“怎麼不可能?”齊天心道:“董老先生既是隱居在極其隱秘之地,若説採取仙果是要回去救療董老先生,這兩個人當時怎能一時趕得回去?”老人聽了這話,雙目放出奇光,牢牢盯在齊天心的臉上,他忽然站起身來,向身後的一片叢林跑去,齊天心吃了一大驚,也起身跟了上前,老人跑過這片林子,停下身來,齊天心走上前去,只見林子盡頭是一個下坡,坡下現出一棟古老的木屋來。

老人指着那木屋,冷冷地道:“孩子,這就是你的老家!”齊天心又是重重一震——“我的老家?我的老家?這是什麼意思?”他抬起頭來,疑多於驚地問道:“你是説——董老先生當年就隱居在這裏?”老人默默地點了點頭。

齊天心細想着老人所説的前因後果,終於忍不住地問道:“你究竟是誰?”老人搖了搖頭淡淡地道:“不説也罷。”齊天心緩緩地走下坡去,那木屋已經朽壞了一角,門窗上也全是蛛絲網布,齊天心的視覺卻被另外一樁事物引住了,只見一棵古樹下,兩個墳墓並立着,左面的寫着:“一代奇人董老先生之墓”;右面的刻着:“九州神拳葉公橋之墓”齊天心忽然之間忍不住滿腹的悲哀了,他手撫着那青苔點點的石碑,眼淚如雨一般地下來,那石是冰涼涼的,但是齊天心卻像是從那石碑上覺到親愛的温暖,石碑的字漸漸地模糊,在齊天心的淚光中凝成一個老人的輪廓,但是那個形象如霧一般地滲,齊天心睜大了眼也看不清究竟是什麼模樣,於是他伸手來搭去了淚水,然而隨着淚水的拭去,目光清晰,仍是那冰涼方方的石碑。

齊天心從不知道自己對沒有見過的祖父有什麼樣的情,也許那只是一種難言的哀傷,從壓抑的心扉中爆發了出來,他只是到哀傷,無窮的哀傷,好像這世上的一切都變成了他中的悲切,淚水不由控制地着,齊天心的心情卻是漸漸恢復了平靜。

那老人默默地站在他的身後,一言不發地仰望着天空,直到齊天心回過頭來,睜着淚光的兩眼望着他,他忽然嘆道:“唉,我老兒又不明白了——”齊天心道:“什麼——”老人抓着禿頭,皺眉道:“我記起來了,四十年前我從‘雲海庵’那邊過來的時候,正逢這石地道開放,我走到中心時,發現金蘭已被摘去,於是我匆匆走到這邊來,就碰見了天劍董無奇,天劍對我説是‘有這樣找父兇殘的兄弟’的話後,就飛身而去,我再回頭時,石已被巨獸封死——”説到這裏,老人停了下來,齊天心問道:“怎麼產”老人道:“這石四十年來一直被封,直到方才我們來的時候才被啓開對不對?”齊天心道:“不錯。”老人道:“但是四十年前我當時經過石時怎麼沒有發現這兩具骸骨?”齊天心一怔,答不出話來,老人道:“現在我記得清清楚楚,當時我走入這石時,手中還持着一個火把,怎會沒有看見這兩具屍身?”齊天心道“你回頭走時石既封,那麼你是從這峭壁上走出去的了?”老人點頭道:“這峭壁雖高,但是對於一的高手來説仍不難攀登而過,只是有些危險而已——”齊天心望着他,他繼續道:“這峭壁的中段有一處地方,只有谷裏的人出去容易,谷外的人卻是萬分難以進來——”齊天心道:“為什麼?”老人不答他,只繼續説下去:“董老先生選了這絕谷隱修就打算不再出去了,要想進入這谷,除了四十年一次的從下邊的石地道進入之外,能從峭壁上下得來的,武林中是寥寥可數。”齊天心道:“依你這麼説,四十年前有人能進入此谷,必是可數的幾個武林一高手了?”老人道:“一點也不錯!”齊天心皺眉想了一想道:“那麼那兩具骸骨又怎會…”老人雙目一瞪,厲聲喝道:“什麼骸骨?是你的祖母!”齊天心對這一點再也無法相信,不由瞑目相瞪。老人長嘆一聲道:“董老先生娶了兩個子,兩個子卻是一雙親生姐妹,這兩位夫人一個生了天劍董無奇,一個生了地煞董無公,可憐的孩子,你見了祖母的骸骨莫非還不相信嗎?”齊天心不語,老人不再説話,過了許久,他忽然説道:“你身上的內傷怎麼辦?”齊天心搖了搖頭,這半來他遭遇了一連串的驚人怪事,對他自己的內傷早已忘記了,這時被老人一提,不茫然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