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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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研究所門口停了一輛廂式卡車,我們趕到時,劉思念正召集人手從車裏卸東西。
我本來沒覺得有什麼,以為他們這些研究員又找到什麼古董,正搬到裏面充門面,畢竟面上看這裏叫古文化研究所嘛,可劉思念見到我們哥仨回來,臉一沉,還主動了過來,悄聲説“你們去哪了今早王朝家出事了。”我詫異一下,還合計起來王朝家能出什麼事。一看我們仨都不回答,劉思念又接着往下説“王朝失蹤了,那兩道士全詭異的死了。”我突然覺得很暈乎,畢竟我們仨剛分析完,兩個道士是高人,女屍詛咒案中他倆疑點很大,可還沒過一個小時,這推斷就全被推翻。
黎徵盯着廂式卡車看,又説了一個很大膽的猜測“車裏裝着兩個道士的屍體”劉思念嗯一聲,説本來道士死亡一案該由警察接手,但特殊組織知道這事後又協商着把屍體先運到這來,想查一查他倆的死跟女屍詛咒有什麼關係。
黎徵沒猶豫,一下把研究道士屍體的活兒接了下來,還跟劉思念強調現在就找地方開工。
我能理解小哥現在迫切的心情,他要雙手抓,把拉巴次仁的冒和道士的死拿來一起研究,爭取早點找到治療冒的突破口。
劉思念也真配合,立刻張羅出一個玻璃房來,還把那兩具道士屍體並排擺在上面。
我們仨和劉思念都來到玻璃房裏,本來我合計這倆道士也該是大出血而亡的,但實際卻與我想的有很大偏差,屍體一點大出血的跡象都沒有,尤其他們死前面發紅,整個臉還都扭曲着。
我琢磨他倆是被什麼原因致死的,可想來想去只有一個可能,我把猜測説給大家聽“他們是嚇死的”這猜測讓拉巴次仁和劉思念都詫異一下,但黎徵卻贊同的點頭,還多強調道“看他們衣着,死前沒打鬥過的痕跡,如果是瞬間嚇死的,屍體面部扭曲但臉該無血才對,而他們的臉發紅,只能説明他們死前被嚇了很長一段時間,讓血壓上升,刺臉部充血。”我聯繫他話裏話外的意思,接話問“小哥,這麼説,他們死前很痛苦了在被嚇的同時還不能動,難道是被高人攻擊了麼”黎徵説很有可能,隨後又跟劉思念要來五個注器,從我們仨和道士身上都出一管子血來。
本來劉思念不理解黎徵的目的,但這時拉巴次仁忍不住咳嗽一下,她一下反應過來,試探的問“你們中詛咒了”黎徵搖頭説這還不確定,但只要化驗我們血,就能知道結果。
劉思念把五管血拿了出去,這就找人着手進行化驗的事,趁這期間,我本以為黎徵會繼續研究屍體,可沒想到他卻帶着我們出了玻璃屋。
我忍不住追問一句“小哥,道士屍體咱們就不管了”黎徵很肯定的説了句是“這道士既然是被高人死的,那他倆體內一定沒有血蚤,而聯繫着咱們仨現在的身體狀況,我有了一個猜測,只等驗血報告出來,就知道我猜的對不對。”我看小哥也沒説的意思就不再多問,還跟着他一同找個桌子坐下來休息。
這次驗血報告出來的很快,畢竟檢驗師有了上次的經驗,只查血裏有沒有血蚤。
劉思念最先知道報告結果,而且她把報告送來時,還出一個小動作來,只站在我倆面前,離拉巴次仁很遠。
我們依次看着五份驗血結果,只有在拉巴次仁血內發現了血蚤。拉巴次仁眯個眼睛不説話,但雙手卻很不老實的來回握着拳頭。
黎徵敲桌子考慮片刻,問劉思念“研究所內有沒有人出現冒咳嗽的症狀”劉思念搖搖頭。
黎徵又説“寧達死後,我記得研究所派了兩個人過去抬屍,這兩個人在哪也給他們驗下血。”別看黎徵沒深説,但話裏話外明顯指出,這兩個抬屍人很可能中了詛咒。劉思念有些慌神,甚至招呼都不打,扭頭又走出去。
等只剩下我們三人時,我讓他把知道的事都説給我們聽聽。
黎徵先從五份血報告單下手,尤其指着拉巴次仁那份報告單説“血蚤是能傳染的,但只會通過寄生體的血傳染,舉個例子,那一晚寧達死了,帶着血蚤的血了一地,天佑你和拉巴次仁都被血沁濕過,但你體質特異,血蚤沒鑽到你體內,反倒把拉巴次仁作為目標,而我和那兩個道士,雖説也接觸過寧達和王朝,可並沒接觸過他們的毒血,逃過了一劫。”倒不是我挑理,只是黎徵一説完我又想到一個場景,研究寧達屍體時,他還把屍體的皮割了去,甚至還進行過深度解剖,這不也接觸到了寧達的血麼我把這疑問説給他聽。
黎徵搖頭説他那次接觸血的結果是不一樣的,當時寧達已經死了,體內就算留有血蚤,那一定都是死血蚤,這現象也跟血蚤的存活環境有關。
接着他話題一轉“血蚤的原型是什麼,這個咱們沒法深究了,但經過五百年的冰凍還能存活並繁衍下來,它們身體結構一定發生了異變,尤其是對這種低温及純潔環境的依賴,那晚咱們喝了酒,體內血中都存在大量酒,這也是導致寧達大出血死亡的一個重要因素,那些血蚤受不了高濃度酒的刺,只好離開寧達身體,尋找新的寄生主體。而拉巴次仁是個異類,他天生能喝酒,尤其有次在黎村斗酒,兩個獵手輪番上陣都沒鬥過他,他這種能喝酒的原因我也分析過,應該跟他肝臟中存在的兩種酶有關。第一種叫乙醇氫酶,是將乙醇變成乙醛,第二種叫乙醛氫酶,是將乙醛變成乙酸,這兩個酶的基因有多態,因人而異,拉巴次仁就屬於其中的佼佼者,能將體內酒更快速的分解掉,這麼一來,當血蚤遇到他時,相比之下就毫不猶豫的把他當成新的寄生主體並鑽了進去,而在寧達體內殘留的血蚤,都是老弱殘兵,只能在酒刺下,慢慢熬死在寧達體內。”平時一涉及到推理案件的事,拉巴次仁都不興趣,但這次跟自身命有關,他只好硬着頭皮參與進來,而且想了一會他還琢磨出個笨方法。
他指着自己問“如果我去冰庫裏熬着,會不會讓血蚤老實一些呢”黎徵微微笑了,點頭説“理論上是可行的,但你也用不到去冰庫受罪,這研究所裏一定有設備既讓你昏睡不死,又能讓你的身體保持在一個低温環境中,而我和天佑會在這期間抓緊研究,找出一個能殺死血蚤又保住你命的辦法。”黎徵的笑是在安人,拉巴次仁也想笑着回應黎徵,但卻笑不起來。
沒多久劉思念回來了,一看她心裏就想着事,一臉愁雲的看着黎徵強調道“你説對了,從那兩個抬屍體的研究員血中也發現了血蚤存在,這該怎麼辦”黎徵就把剛才的解釋又説給劉思念聽,還特意問有沒有這種低温設備存在。
劉思念是研究所的老人,對所裏一切都掌握的很清楚,沒猶豫的點頭説“有一個實驗室,能讓人暫時在低温中休眠,咱們可以試試。”我們也不耽誤,一同過去查看。
我不知道算不算是巧合,這實驗室裏正好擺着三張牀,每張牀上還都扣着一個大玻璃罩子,又有一堆亂七八糟的導管從裏面延伸出來,劉思念找專家過來演示一下,我們看完都覺得可行,而且事不宜遲,黎徵讓拉巴次仁即刻就躺在這裏面進行休息。
拉巴次仁心態一直很好,但現在卻多少忍不住了,他猛然間大笑起來,還震得我耳膜生疼,接着跟我倆強調“快點找解決辦法,在這罩子裏睡久了,我的肌會萎縮的,還有就算要死我也得回去先見見我那三個老婆和黎村的父老鄉親嘛。”我聽這爺們越説越悲觀,甚至還覺得他的話怎麼跟遺言這麼像呢,我就催促的他閉嘴,好好在裏面睡一覺,等我倆把他再次叫醒就是了。
沒多久,拉巴次仁和兩個研究員都躺在罩子裏睡着了。
其實現在來看,我們要做的事實在太多了,王朝去了哪裏,是個疑點,小混混説支使他們的是個道士,這又跟兩個道士的身死相矛盾,還有如何消滅血蚤更是棘手的事。
但在我心裏,救拉巴次仁最要緊,我就對黎徵説“小哥,咱們先把主要力放在研究血蚤上吧。
“黎徵嗯了一聲點點頭,又對身旁的劉思念説“咱們去檢驗室吧,我想了幾個辦法,看看能不能用來對付血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