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四章深放探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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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牌泛着瑩潤的光,中間的“寧”字更是筆鋒凌厲,那人急忙打開了門,臉上的睡意也剎那間消失,恭敬而疑惑道:“不知寧王殿下駕到,奴才實在怠慢,只是…不知此時王爺到訪…”冷亦修並不等他説完,淡淡道:“你只告訴本王,今夜間你們大人是在衙門後院還是在外面的書香齋?”那人的頭垂下,心中突突的跳,暗暗了一口唾沫説道:“回王爺,大人在後院。”
“那好,去通報,本王要立即見他。”冷亦修語速很快,不容那人有一絲的猶豫。
事實上,那人也不敢猶豫,只是…現在去找司徒大人?
他在心裏暗暗叫苦,但是,想了想眼前的這位王爺,兩者相比較了一下,兩權相害取其輕,還是去叫司徒大人吧。
刑部的司徒亮沒有其它的不良嗜好,唯愛書畫,所以,他平時不是在刑部的衙門後院住就是在城中書香齋住,美其名曰聞書香墨香能夠睡得更安穩。
那人快步的走向司徒亮的卧房,一邊走心裏一邊打鼓,這可真不是一個好差事,司徒亮生耿直,雖然對下人不錯,但是卻最討厭兩年事,一是在睡夢中被吵醒,二是在練書法畫畫的時候被打擾。
眼下,便是其中的一件。
那人在廊下猶豫了一會兒,想到外面的那位殺神,被罵和被殺哪個更嚴重自然不必説,他硬着頭皮敲了敲門。
聲音不大,在黑夜中卻分外清晰。
而司徒亮睡覺很輕,這聲音足夠把他喚醒。
“咚!”一聲響,一個黑乎乎的東西被拋了過來,狠狠的砸到門上。
叫門人一閉眼,他不用看也知道是什麼,一定是司徒大人用枕頭砸門了。
“深更半夜不讓本大人睡覺,鬼敲什麼?”司徒亮的聲音從裏面氣呼呼的傳來,夾雜着怒氣。
那人抿了抿嘴,不是“鬼”敲什麼,而是,你如果不出去接,那説不定就有人要變成“鬼”了。
“回大人,在客來訪。”那人正想着説是誰來了,還沒有來得及説,司徒亮就在裏面大聲叫道:“半夜來訪,一定沒有什麼好事,好事何須揹人?轟走!轟走!”叫門之人的臉像苦瓜一樣,眉眼都擰到了一起,他清了清嗓子説道:“回大人,轟不得,是寧王殿下來了。”
“誰?”司徒亮的聲音陡然一高。
“寧王殿下,來了。”叫門人一字一句又重複了一遍。
裏面沉默了一下,又隱約有嘀嘀咕咕的聲音,但是聽不清楚在嘀咕什麼,然後便是悉悉索索穿衣服的聲音。
時間不大,司徒亮的腳步聲響起,他穿上衣服走了出來“人在哪兒?”
“在後門那裏等着。”叫門人急忙道。
“帶路。”司徒亮乾脆利索的説道,他的臉上半分睏意也無,他心中明白,冷亦修此時來訪,必定是有要緊的事。
主僕二人一前一後出了院子,院門外的冷亦修和容溪正在那裏等候。
見到二人,司徒亮還記得之前因為葉龍幫之事而去寧王府求見冷亦修的事情,看了看容溪,又把容溪那時所説的話想了想,道:“王爺、王妃安好,不知…此時前來,有何要事?”
“司徒大人,這裏也不是説話之所,能否請我等進去説話?”容溪自從見到他時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光芒,便知道他的心意了,心中暗樂,也不點破。
司徒亮掃了一眼那輛馬車,點頭説道:“王爺、王妃請進。”
“我們還有一位重要的客人。”容溪説罷,冷亦修便走到馬車前,掀起車簾,梁敬堯從裏面走了出來。
“司徒,老朽也隨着一同來了。”梁敬堯一下馬車便説道。
司徒亮的眼睛這次真亮了,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梁敬堯竟然會來,而且是和冷亦修、容溪一塊來。
“哎呀,原來是梁老大人,”司徒立即上前一步恭敬道。
一行人進了衙門的後院,司徒亮把書房裏的燈點亮,也不叫人伺候,他心中明白,這個時辰,這三個人一同前來,一定是有重要的事。
容溪的目光在這書房的擺設中掠過,心中暗道,這位司徒大人還真是一位書法書畫的愛好者,這牆上的掛滿着書畫,連地上的那些大瓷花瓶中都是,説這間書房是書畫間一點也不為過。
司徒亮和梁敬堯寒喧了幾句,梁敬堯便正道:“司徒,老朽此次前來,是有一事相求。”
“有什麼事,您儘管説,説求豈不是折我的壽?”司徒亮目光閃動,他心中其實有了一個大概的猜測,但是卻不敢證實。
“老朽想看一看陳家父子,”梁敬堯直接説道“有幾個問題,要好好的問問他。”
“這…”司徒亮雖然猜到和陳家有關,但是,如今真的聽對方説出來,卻又有些猶豫,他心中明白,陳家父子是皇帝點名的罪犯,等到過幾便要親自審問,可是…現在梁敬堯説要見,自己又有什麼理由拒絕呢?
説例律不許?難道梁敬堯不知道大昭例律嗎?寧王和寧王妃也不知道嗎?
也罷,他想了想,這三個人前來,想必是已經商量好了的,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駁他們這個面子,再説,不過是見一面,量也不會出現什麼問題。
他點了點頭説道:“本來是與程序不合的,相信梁老大人和王爺、王妃也是知道的,只是,現在梁老大人開口,又有王爺王妃一同前來,下官便破例吧。”他説罷,站起身來,向外走道:“三位隨我來吧,抓緊時間。”容溪和冷亦修對視了一眼,這位司徒亮子直,倒也十分通情理,能夠辨別出輕重。
三個人快速跟了上去,一路東繞西繞,便來到了刑部大牢的門前。
這裏的空氣沉冷,明明同樣一片天空,卻覺比其它的地方更陰沉一些,更冷一些,門前站定兩個值班守衞之人,身子站得拔,手裏的長槍在微弱的星光裏閃耀着淡淡的冷光,那一簇紅纓如血在風中飄蕩。
“三位請稍候,”司徒亮站下,對身後的三個人低聲説道。
其它三個人會意,在暗中隱着身形,只見司徒亮慢步走了過去。
那兩個值班守衞一見是他,立即笑道:“大人,這麼晚了還沒有休息?”
“嗯,”司徒亮淡淡的應了一聲“怎麼只有你們兩個?其它人呢?”
“另外兩個是後半夜,到了子時便會來換人們倆個了,”其中一人回答道,心中卻有些納悶,這叫問的什麼話?之前的人手不是你安排的嗎?
司徒亮哪裏還記得這些,他擺了擺手説道:“算了,今天你們也先去回房間休息吧,一會兒讓他們接班便是。”那兩個人一聽,不臉上含笑,道:“是,多謝大人。”兩個人轉身離開,司徒亮對着三個人的方向一招手,冷亦修和容溪還有梁敬堯便走了出來,司徒亮帶着他們三個人,從門中進去,一路向前而去。
陳漢平覺得自己一生的好運氣似乎都被用盡了,他頹然的坐在稻草堆上,兩眼發直的看着黑漆漆的地面。
牢房外面走廊裏的燈像是一顆沒有發育好的蠶豆,閃着微弱的光,彷彿只要一個呼便能夠把它吹滅。
陳信磊被關在和他隔壁的牢房裏,從小被嬌生慣養的他何時受過這種罪?他簡直不能夠相信,兩天前自己還好好的在香月樓裏摸着姑娘水的肌膚,然後突然間一覺醒來,便成了駙馬,再突然間一覺醒來便被打入了刑部大牢。
誰能告訴他,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父親,到底是誰在害我們?”陳信磊扒着牢房裏的木欄杆第一百零八遍的問道。
“老子不知道!”陳漢平低聲吼道,兒子問得他心煩,他覺自己的耐心也和這運氣一樣,在一點一點消磨掉,直到消失不見。
“父親!”陳信磊顯然不能滿意父親的這個答案,他低聲喝道:“是不是你在官場上得罪了什麼人?否則怎麼會如此?”陳漢平聞言慢慢的抬起頭來,臉上浮現一個苦怪的笑意“得罪人?哈哈!你這句話問得真是奇怪,在官場上沉浮,哪裏有不得罪人的?不過是看誰的表演功夫更高明,説不定對方一邊和你親熱的稱兄道弟,另一隻手卻遞上奏摺,上面列着你的幾條罪狀。”他的語氣中帶着幾分自嘲和悲涼,在這昏暗的走廊裏,在這樣沉冷的夜間,帶着明顯的寂寥,如同一片片秋葉,被秋風拂過,在地上打着轉兒。
“那可怎麼辦?我們還能不能出去?”陳信磊的聲音尖鋭了一些,他害怕的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滿是驚恐,手指緊緊的握着木欄杆。
“為父也不知道怎麼辦…”陳漢平像是説給兒子聽,又像是説給自己聽,他的眼前突然浮現一個人,不自覺的説道:“若是她還活着,説不定…會有辦法的。”